【格萝莉娜的故事】（4）

    2021年11月13日

    第四章

    第二天早上，当格萝莉娜醒过来的时候，他花了很长时间才弄清楚自己的处

    境。

    他在哪里？他在谁的床上？

    慢慢地，昨天发生的事情被回忆起来。

    但这是真实的吗？或许仅仅只是他在做梦？哪些是真的？哪些是假的？这到

    底是不是一个疯狂的梦境？

    格萝莉娜四处看了看，发现床边有一个服务铃，他试着拉了一下。几秒钟后，

    两个女仆就走了进来，问候道：「我们正想来叫醒你呢，夫人让你半小时后和她

    一起吃早餐，所以我们一定要快一点了。」

    海伦伸手拉开他身上的被子，格萝莉娜本想抓住被子遮盖身体，不过他出手

    慢了一点。

    苏菲笑道：「好啦，你就不要害羞了，我们昨天全都看过你的裸体了，你没

    必要再遮遮掩掩的了，快点起床吧」

    格萝莉娜发现他并没有光着身子，他穿着一件用精致薄纱制作的睡裙，在脖

    子和肩膀上有繁密的蕾丝花边装饰。他这才松了一口气，试图从床上跳下来，没

    想到那根紧身束腹依旧勒在他的腰上，让他根本无法弯曲身体，他只能很小

    心地坐起身从床上滑下来。

    「好了，你脱下睡裙吧，我来帮你松开束腹。」苏菲说道。

    这句话在格萝莉娜听来，绝对像是天籁一般，这条紧身束腹带弄得他难受极

    了。脱掉睡裙和束腹带之后，女仆们把他带进浴室，这里已经准备好了散发着迷

    人香气的温水，两个女仆伺候着他洗完澡，然后用毛巾把身体擦干苏菲让他坐在

    化妆台前，开始帮他做头发。

    格萝莉娜奇怪地问道：「我为什么还要做头发？难道我今天还不能穿男人的

    衣服吗？」

    苏菲抱歉地说道：「小少爷，恐怕是这样的，昨天马车夫去了一趟码头，发

    现你的行李还没有运到。而且，今天是节假日，所有的商店都关门了，今天你还

    是要穿女孩的衣服。」

    格萝莉娜脸上的表情顿时僵硬了，想到还要继续扮演女孩的角色，他的心中

    暗暗发苦。

    大约十分钟之后，他就被两个女仆打扮好了，依旧穿上了昨天那条奢华的礼

    服长裙，头发也被做成了女式发型，大部分的头发都被卷曲了起来。

    海伦催促道：「小少爷，我们快点下去吧，男爵夫人还在楼下的餐厅里等着

    呢。」

    两个女仆领着他来到餐厅门口，敲门之后把他推了进去。说实话，格萝莉娜

    现在有点害怕见到玛丽夫人，如果昨晚发生的那一切不是他在做梦，而是真实发

    生过的事情，他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这位年轻的婶婶。

    「亲爱的，早安，你昨晚睡得好吗？」玛丽很热情地和他打着招呼，她穿着

    一件很漂亮的长裙坐在餐桌旁，桌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餐点。

    格萝莉娜很有礼貌地对她鞠了一个躬，回答道：「早安，玛丽婶婶。」

    没想到，玛丽打断了他的问候，让他停了下来：「亲爱的，你这个动作可不

    是一个女孩子应该做的，男孩是行鞠躬礼，女孩子是行曲膝礼的。」

    「你应该知道怎么行曲膝礼的，对吧？好了，你回到门口再进来一次。」

    格萝莉娜偷偷地看着她，他觉得自己是一个男孩子，应该鞠躬行礼才对。但

    是玛丽脸上的表情非常认真严肃，他有点胆怯了，想了想还是先服从她吧。

    于是，格萝莉娜退了回去重新走进来，笨拙地行了一个曲膝礼：「早安，玛

    丽婶婶。」

    「早安，格萝莉娜，」玛丽微笑着说道，「孩子，你的姿势太不标准了，你

    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去学习。这样吧，我想办法请一位家庭教师回来，让她帮助你

    训练形体姿势。」

    「你一定饿了吧，还是先吃早餐吧，来点面包圈和黄油，那里还有果酱、橘

    子和蜂蜜。你想来点什么饮料呢，咖啡、茶、还是牛奶？」

    昨天的晚餐他吃的很少，格萝莉娜是真的饿了，他拿起一个面包圈，涂上了

    一点黄油后，就一口就把它吞了下去。

    享用过早餐之后，玛丽夫人说道：「今天中午，有一个来自意大利的著名歌

    剧团，在达歌剧院举办了一场演出，我已经在剧院里定了一个包厢。我们一定要

    抓紧时间赶过去，千万不能迟到，否则我的朋友会等急的。」

    玛丽夫人打量了他一番，说道：「你出门的话，还缺少了外套和帽子，海伦

    快点帮他戴上。」

    海伦拿起一双宝蓝色的长筒手套，慢慢地戴到格萝莉娜的手上，这副手套很

    长，但是手指部位非常紧窄，格萝莉娜很怀疑如果自己捏紧拳头，会不会将

    手套

    的接缝处撑破。

    接着，苏菲拿出一顶女士帽子，戴在格萝莉娜的头上，放下面纱遮住他的脸，

    然后用边缘的系带将帽子固定在他的下巴上。格萝莉娜还是很喜欢这个面纱的，

    至少这样可以把他的脸遮住。

    最后，海伦帮他套上了一条披肩：「小少爷，请把你的手臂放进袖口里。这

    套披肩是有内袖的，所以戴上之后不会从肩膀上滑落下来……对就是这样。」

    等他把手臂放进袖子里之后，海伦将披肩朝上拉了拉，然后扣紧了他肩膀上

    的纽扣。格萝莉娜突然发现他的手臂无法活动了，这件披肩把他的双手固定在了

    背后。

    「婶婶，这披肩出问题了！」格萝莉娜焦急地说道：「我的手臂无法移动了，

    好像卡在披肩里了，请你们帮我弄一下。」

    玛丽没有理睬他的哀求，用手扶着他向门口走去，同时说道：「亲爱的，已

    经快到时间了，我们必须抓紧了。」

    可怜的格萝莉娜并不知道，这套衣裙在设计上就暗藏着一定的拘束功能，可

    以把穿上衣服的人束缚住。披肩、紧身的衬裙，以及高耸的衣领都是为此设计的。

    两个女仆在身后推着他离开了家，当格萝莉娜听到身后大门被钥匙锁上的声

    音时，感到非常地惶恐，他居然打扮像个女孩子一样出门！

    假如街上有人识破了他的伪装，那么他就会成为大家的笑柄了，格萝莉娜紧

    张的双腿打颤，几乎无法依靠自己的力量行走。

    玛丽夫人已经站在马车边上等他了：「格萝莉娜！别在那里傻站着了，抓紧

    时间，快点过来。」

    格萝莉娜注意到一个路过他身边的男人，只是欣赏地看了他一眼，除此之外，

    他没有引起任何人怀疑，他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当玛丽夫人再一次地敦促他的时

    候，他鼓起全部的勇气，慢慢地走到车旁。

    令他吃惊的是，在这个过程中，始终没有任何人怀疑他。很明显，他的化妆

    还是很成功的，看起来非常像女孩子。当他走到马车附近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

    下来。

    马车行驶在柏林繁华的街道上，玛丽夫人向他介绍着沿途上那些著名的建筑，

    还给他介绍着著名的咖啡馆「Kranzler」和「Bauer」，几乎都让格萝莉娜忘记了

    自己目前的窘境。

    一路上，格萝莉娜注意到有几位在道路上行走的绅士，向着马车拉了一下他

    们的帽子。起先他以为是那些是玛丽婶婶的熟人。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这些人对

    玛丽夫人行礼，是因为他们尊敬男爵夫人。

    大约半个小时之后，马车停了下来，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达歌剧院座落于菩提树下街，位置很靠近德国皇帝的宫殿，街道边已经停了

    一长排马车。

    格萝莉娜本想跳下马车，但是紧身的裙子限制了他的步伐，他只好慢慢地挪

    下车，当他的脚刚着地时，马车夫还特意扶了一下他的手臂以免他摔倒。

    「小心一点，亲爱的小姐，穿着那么高的高跟鞋做剧烈运动会让你的脚踝受

    伤的。」马车夫扶着他直到他的高跟鞋完全着地为止，然后又恭恭敬敬地脱帽行

    礼，这才回到车上。

    「你现在的脸色，就象一个被强壮男人带回家的娇羞新娘。」玛格丽特姑妈

    在后面微笑道，并在他肩背和耳朵后面喷了点香水。

    香水的味道是一种很清新的花香味，和玛丽自己用的香水不太一样，她的那

    种比较浓重、甘甜、充满了诱惑。

    「哦，天啊！」格萝莉娜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脸真的变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