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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倒不是有意如此,可谁让苏备正好撞上了呢,拿来恶心恶心苏备也挺好的。贾珍虽然挺喜欢自己的干女儿苏箬,但是这苏箬的生父苏备可丝毫不待见,他的作为实在是太恶心自己的道德观和世界观了,贾珍冷不丁地想起因师太托付给自己的董氏的血书以及那些秘事账册,他既然受了了因师太所托认了妙玉做自己的女儿,帮帮含冤而亡的董氏以及倒霉的董家人也未尝不可。 贾珍与苏备不过是寒暄了几句,苏备便寻了个借口先告辞,他得想想该怎么办才好?这贾伯希比自己预先所想更加棘手难办。看着苏备离开的背影,贾珍忍不住耸了耸肩膀,笑出了声来,苏备是个聪明人,思虑周全,但是有时候想得太多就不是什么聪明的事情了。 “你可要小心点。”林海忍不住开口提醒道。文渊帝派了苏备过来,心思再明白不过,就是要节制贾珍。林海忍不住摇了摇头,文渊帝这番作为真叫人有些寒心,暂且不论贾珍的心思和想法如何,至少在明面上贾珍作为皇帝的心腹,这番在南直隶的作为确实是为文渊帝肃清官场,而且是把文渊帝的儿子们都得罪了个遍,结果文渊帝竟派了苏备来压一压贾珍,帝王心术,着实无情。“我向来小心,我和苏备之间还不知道是谁胜谁一筹呢?”贾珍毫不在意地挥了挥衣袖,回答。“苏备固然好用,只是用在你身上却不太妥当。”林海的评价也是极其精到的。 “哈哈哈,如海兄对我还真是信任啊,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得,我这回啊可得使出真本事来,定要叫那苏备碰个钉子。”贾珍不由地哈哈一笑,开口道。“苏备这个人本事不算差,但也算不上高,只是往往叫人容易栽在些小事上。你可别阴沟里翻了船。”林海少时便失去父亲,家里当初全部仰仗母亲,他虽闭门读书,但却不两耳闭塞,况且他们家虽小心谨慎,但是难免立敌,颇为难过,尤其是那些空xue来风的谣言碎语以及落井下石,差点叫他林家倾覆。而族人们却个个袖手旁观,甚至打上了他们家的主意。其实,作为书香门第出身的母亲一开始并不愿意给自己寻个勋贵之女为妻,实在是迫于情势。至于林家族人,他秉性固然宽厚,但是叫他放下那些芥蒂往事却是不能,尽到族长之职已是够了,再亲厚却是不能。 “如海兄的忠告,我自然会铭记于心。”贾珍点了点头,俩人又闲聊了几句,却不过是些儿女琐事。“如海兄是打算为一双儿女择位西席授业讲课?”贾珍挑了挑眉,开口,心里却盘算起来那贾雨村该不会现下在扬州吧!“正是,如今我正发愁着呢?”林海忍不住皱了皱眉,或许是因为贾伯希的举动,如今扬州的盐商和些许小官员为寻托庇打上了林府的主意,他才要给儿女择师,那边已经有好多人送上名帖前来求见,说是有高人名士愿意教导自己的儿女。 “依我说,这件事情固然重要,但也急不得。咱们这等人家为子女择师,才华学识固然极为重要,更要紧的是其品格言行。言传身教,缺一不可。”贾珍并不欲多管,只是想起了贾雨村那个白眼狼来,心里有些不痛快,他平生最恨的几类人其中便有那些忘恩负义之徒,这贾雨村正是犯了他的忌讳。林海对贾珍这话极其赞同,他为自己一双儿女择其西席,自然慎之又慎,不愿叫那些品行不端或有瑕疵之人带坏了自己的儿女。 俩人天南海北地随意聊了些,贾珍便告辞离去。林海在送走了贾珍之后,陷入了深思中,他转身回到了书房里,捡起了桌上放着的拜帖,随即又放了下来。“过来,你去查查这个人的根底,务必要详尽,还有这些天那些人推荐的人选来。”林海叫来了自己的亲信,吩咐道。他本来觉得贾雨村这人还算妥当,又是进士出身,便有心选他,自己是过于草率了些。他身子并不太好,子嗣上便有些艰辛,好不容易与发妻得了一女一子,比起祖辈来已经是极好的,自然得更用心些才是。 贾雨村此时确实在扬州城内,他既已经得中进士,又尝过了做官的滋味,自然不愿意从此消沉,只是他乃是罪官,要起复谈何容易,得需门路,若是再能得人提携,他必定能够重新扶摇而上。本来他是打算与这巡按御史贾珍攀扯上关系,这年头若是同一个姓氏也能沾上几分关系,得些交情。然而贾府的府邸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去的,之前还遇上贾珍遭厌胜之事,故而贾雨村试了几次,都不得其法,别的不说,就说贾府的门人奴才,那规矩都是极严的,别说得见贾珍一面求当个幕僚先生,就说要进门递个消息也是不可能的。他为此着急万分,好在天无绝人之路,碰上林府择西席,倒是个极好的机会。贾雨村对自己的才华一向自负,区区西席如何能够难倒他,必然是胜券在握。 出于贾雨村的意料,他原先以为很快就可以定下来的事情却迟迟没有动静,不仅没有动静,甚至还花落旁人,这叫贾雨村百思不得其解,可是却又不能贸然前去相问。思来想去,贾雨村都想不出个由头来,只能按耐下自己的焦灼的心情,再瞧瞧看能不能有别的方子解了自己的困境。 贾雨村的日子不似当初,虽然算不上富庶,却也不是那般艰辛,贫困潦倒,只是自己在扬州虚耗了这般久却无所收获,叫他不免有些垂头丧气,消沉起来,不免就爱上酒肆买醉,用于安慰自己之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