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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老泉 第285节

    第434章

    乔柯目光复杂地朝阮棠看去,迅速在腰里一摸,拿到氧气瓶。

    附近海域的水流杂乱而湍急,还不断有气泡浮上来,每个人在其中都有些身不由己。闻玺对准人头方向游去。

    乔柯的两个帮手也都是灵气泡耗尽,拿出氧气瓶咬在嘴里。两人都觉得补鞥呢继续留在海中,加了张避水的符纸后,放弃人头往上游去。

    人头冷嗤,双目隐隐闪过血光,凶狠地朝链条咬下,刚才已经裂开大半的地方彻底绷断。海底其他链条在乱流中被冲地失去方向,无法对他起到作用。

    这时闻玺已经来到人头背后,右手间在顷刻之间就凝聚出两尺长的一把灵刀,锋刃上金光熠熠,十分夺目,无声无息地朝人头后脑劈去。

    这一下就连在他身侧的阮棠都毛骨悚然了一下,因为实在太过迅速,又太过隐蔽,海水中都没有办法阻拦到他的动作。

    就这样可怕的一击,人头没有回头,却急速扭动避开了,他的头发被削去大半。人头转过脸,张嘴吐出大团黑色浓稠液体,被海水稀释后很快晕染开,笼罩在闻玺和阮棠的前方。

    闻玺手中金光凝聚的剑被黑水碰到,“滋滋”的就被侵蚀地缩小。他皱了一下眉,手腕一甩,金光再次大盛,剑锋带起的旋涡,卷走了大团的黑水。

    露出后面的人头。

    阮棠如此近距离面对人头,能看到他皮肤的纹理和眼睛里的红血丝,心头不禁咯噔一下,实在是人头的状态匪夷所思,要不是在海里,她都忍不住要把“鬼啊”喊出口了。

    人头盯着闻玺,目光复杂又怨毒。

    “你这个弑师绝亲的小人……”

    根本没等他说完,闻玺已经一剑过去。

    人头险之又险地避开,眉毛被划伤,皮肤里渗出的血竟然也是黑色的。

    “怎么,不想让我揭露……”人头嘶吼,又被闻玺横劈一剑。

    人头不得不多,话都没有办法说完。

    就这样,闻玺在短短一瞬,已经不同方位几剑过去,可惜海水中到底还是有些阻力,再机上人头十分灵活,体积又小,大多都避开了,不过脸上还是划伤好几下,看着分外凄惨。伤口处时不时冒出一丝黑色液体。

    照目前这个趋势,等上一会儿,闻玺就可以把人头彻底收拾了。

    人头显然也意识到危险,不再找机会开口,紧闭嘴巴专心躲避。

    忽然,斜里一只纸人从海底气泡中混了过来,朝着阮棠冲过来,要贴到她的背后。

    闻玺反手一剑把纸人切碎。

    人头得隙喘息,猛然张口就是一吐,一大团黑色液体避开闻玺的位置,把一旁的阮棠裹在其中。

    阮棠眼前一黑,身体仿佛被火燎般剧烈疼痛起来,黑水中蕴含着不知名的腐蚀,她看不见,手脚挣扎,灼痛的感觉直达心脏。

    阮棠痛的差点厥过去,手里唯一握着的感觉提醒她,如果松手,闻玺就无法借助她的通术。她咬了咬牙,在全身侵蚀的痛苦中硬是撑了下来。

    闻玺脸色难看的吓人,回手把灵光凝聚的剑扔了出去,去势如流星般直对乔柯。他不避不闪,双手合什要抓住金光,结果剑身上蕴含的力量惊人,他虽然抓住了,却没抗住冲劲,就好像手抓着金光朝自己的肩膀刺去。

    金光入体,乔柯肩膀处染红了一片海水,然后他骤然无力,朝海底沉去。

    闻玺在扔出剑时就没再理会乔柯,手在水中一击,一股旋流把裹住阮棠的黑水冲开。

    人头嘎嘎地笑,露出一口白牙,“哈哈哈,原来是通术……几百年,我已苏醒,还有通术,都是天命……”

    闻玺看到阮棠闭着眼,身上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看着就像个血人,他脸色铁青,大手一抓,人头周围的水流就像映上了淡淡光彩。

    人头这回连避都没有避,而是说:“岳城,今日是天命安排,你杀不了我,不信我们看。”

    闻玺不语,手掌合拢,那些闪着光的水流很快旋转,把人头卷在其中绞杀,人头脸上露出诡异的微笑。

    就他的头皮被切开,眼看着要被整体切碎的时刻。

    海底一股巨大旋流冲上来,好像自然界化身为凶猛异兽,发出震天巨响。海底的波动在海面上掀起巨大的浪,在海底深处更是可怕。众人都变得渺小而无力。闻玺控制的水流被冲得消失。那一瞬间,人头被水流卷走,他声嘶力竭地笑声断断续续还能听见。

    闻玺看了一眼人头消失的方向,仅仅犹豫了一瞬,没有追赶,而是反身抱住阮棠。

    阮棠艰难地睁开眼,看到是海底旋涡铺天盖地地卷来,她屏住呼吸。

    闻玺说:“回去。”

    阮棠闭上眼,切断了通术。

    周围没有了海水的压力,失重的感觉骤然传来。

    她感觉要摔倒,随即,一股大力揽住了她。

    阮棠头疼的要命,那是通术施展中受到的伤害反馈到身上,犹如千万的小针在往她脑子里扎。她眼皮轻轻动了一下,手又挣扎着动了动,没能控制住精神涣散,还是昏厥过去。

    在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恍惚还能听到那句,“……都是天命。”

    闻玺在通术结束时只感觉不适了一下就恢复过来,眼明手快地抓住阮棠,才没让她摔在地上。不过她脸色煞白,已经没了意识。

    闻玺抱住她,摸到了她头发上湿漉漉的一片,离近了还能闻到海水的咸湿。那是通术达到一定具现化的程度,才能让意识体现到现实中——超过了阮棠此时具备的通术能力。

    闻玺抱着她来到客房,又拿了毛巾,慢慢把她的头发擦干。在这个过程中,阮棠的眉头始终紧锁没有放松。

    闻玺凝视她的脸,在她的眉心轻轻按住,低声念了一句咒,阮棠长长地呼吸,眉头逐渐放松。

    闻玺又在床边坐了一会儿,窗外隐隐约约有楼上音乐喧闹的声音,好像在热闹,而房间里安静的吓人,能听见阮棠清浅的呼吸声。闻玺今天没有把郑炎的人头解决,是件后患无穷的严重事件,但他这样看着阮棠,莫名的心里有些柔软,几乎没有去想其他的。

    片刻过后,他拨开贴在阮棠脸上的几根发丝,然后起身离开客房。

    第435章

    一辆商务车后面跟着几辆货车,缓缓进入服务区,此时已经是半夜,停车场里没几辆车,有几个在服务区休息的人不免好奇地对他们多关注了一些。商务车上下来的是帅哥美女,更是让他们觉得里面有故事。

    一行人买了些吃的,张城唆了一口热泡面,脸上浮现出一丝满足感,对严昱泽说,“两天跑下来,什么事都没有,我估计是没什么危险了,你也别跟着我们吃苦,明天就回去吧。”

    严昱泽面前也摆着一碗泡面,没好气地说:“这话你白天不说,要不然我这会儿已经睡在酒店,明天一早赶飞机回去。”

    张诚说:“本来想说的,可是看江大小姐眼巴巴看你那眼神,我就没开口。”

    严昱泽脸一扳,“别瞎说。”

    “我们都看出来了,”张诚说,“之前听他们几个说过,在里面个世界,规矩多,什么都不自由,人家江大小姐出来一趟不容易,以后也不一定能出来,就这两天路上陪着说说话她就能高兴,我不好意思扫兴。”

    严昱泽没说话,揭开泡面盖子吃起来。张诚长相淡漠,实际上是个保姆个性。只要熟悉了,他对谁都挺好。对江伊凝产生同情心一点不稀奇。

    “我这也没别的意思,明天你赶紧回去,省的阮棠担心,”张诚叹了一声,“不然我就要愧疚了……”

    他说到一半抬头看到江伊凝走过来,赶紧住口。

    江伊凝没吃泡面,而是吃了点水果,坐到两人旁边的位置,说:“张哥,我想等会儿卜一下卦象。”

    张诚问:“为什么?”

    江伊凝说:“这两天赶路都没怎么好好休息,我看大家都累的不行,路上也没什么事,干脆就占一卦,要是没危险,我们就先好好休息。对了,阿泽也不用送了,还是赶紧回去吧。”

    张诚觉得这女孩真是善解人意极了,很多话不用说,她都能提出来,“行,那等吃好你占卦。”

    江伊凝说好。

    风水界如今占卜一系早就没落了,就算还有几个真材实料的,也很少用,业内传闻,窥探天机容易折寿,还会招祸。张城这段时间和江伊凝接触,发现她占卜并没有这些顾虑,可能本身就处在一个特殊空间内,天道规则可能受了影响也说不定。

    江伊凝一不焚香,二不斋戒,只是洗了洗手,就开始占卜。

    张诚和严昱泽替她挡去一部分打量的目光。

    江伊凝垂眼看着桌上占卜结果,皱眉苦思。

    “怎么?结果不好?”严昱泽问。

    江伊凝说:“可能我是累了。”说着,她就把桌上一把细签收起来。

    张诚说:“还真是不好?我听说同一件事不能二次占卜,运势会变得更差。”

    江伊凝点了下头,赞同他的说法。

    “到底什么情况说清楚。”严昱泽语气很平地说。

    江伊凝看他一眼,虽然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没有变差,但她今天一天都能感觉到,他隐隐有些不耐。江伊凝心想,这可能和他路上时不时发消息,却好像一直没有得到回应有关。

    江伊凝心头闪过微微涩意,说:“有句话叫,医人不自医,占卦也是一样,算自己的运势会有偏差,经常得不到结果,所以一般想测算未来,会选择身边的人,尤其是做同一件事的人。”

    张诚对这个办法一点不陌生,直接问,“你测得是谁?”

    江伊凝朝严昱泽看过去。

    严昱泽皱眉,“什么结果?”

    “大凶。”江伊凝脸色严肃地说。

    张诚愣住,“大凶?”他疑惑地看向严昱泽,倒不是对江伊凝的卜卦能力有疑问,而是怀疑大凶从何处来。

    严昱泽脸上没什么变化,想了一下说,“我是不是该和你们分开走?”

    江伊凝说:“卜卦只能知道大致趋势,不知道具体事情,说不定危险是来自我们车队,也可能来自你一个人身上,不管哪个方面,现在都还是不要分开走比较好。”

    严昱泽原本已经打算等今晚过了,明天飞机回去。没想到现在情况变化,接下来还有两天路程,难道真要等到把人送到目的地再回去?

    张诚说:“风水上的预兆不能忽视,你还是和我们一起别分开,真要遇到什么事大家还可以帮个手。”

    严昱泽最后还是留下来,饶有兴致地等着看,到底“大凶”的征兆是什么样。

    张诚怕出事,休息了没一会儿就带队出发,把车停好后去酒店休息。

    刚办好入住,严昱泽包里的手机就响了——是那个老人机。他拿出来接通,这个号码只有林志远有,自从上次东北回来,电话就没有响过。严昱泽两三天才记起充一次电。这次跟着车队,他还没给这个手机充过电。

    “情况不太妙。”林志远一开口就不是好消息。

    严昱泽眉头一挑,想到刚才那个卦象,“什么事说清楚。”

    “我身体里那个本来已经被符纸镇压下去,刚才情绪突然变得很激烈,差点控制不住。感觉是有什么东西在呼唤他。”

    严昱泽说:“你现在还能控制身体?”

    林志远说:“上次在那个空间,他耗费太大,又被符纸镇压,一直都很虚弱。”

    “你在哪?”

    林志远报了个地点。

    严昱泽发现居然很巧的距离他们的酒店不远。

    林志远说:“这次的事情有点严重,我能感觉到有一股强烈的呼唤,已经在影响我的脑子,我猜,之前在我身体里的这个,不是完整的魂。”

    作者有话说:明日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