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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贵妃什么时候有喜(清穿) 第228节

    “再去一趟,也用不多长时间,让她们看看你们穿旗装,意气风发的模样。”佟宝珠还想再叮嘱几句,看他们实在急切,便没再多说:“出门在外,要同心协力。祝你们一路顺利,马到成功。凯旋之日,本宫到城外迎接你们。”

    九阿哥想到额娘拉着他抹眼泪,难以脱身的场面,就万分不情愿。回应得十分勉强:“好吧。”

    十阿哥已经在想凯旋归来,打马入城的情形了,激动的说话都变了音调儿:“皇额娘,我们走了啊。”

    此时翊坤宫里,宜妃就是在抹眼泪。出去遭罪就不说了,反正大家都一样遭罪。可凭什么别人是风光的领兵随太子出征,而她的两个孩子却是干押送粮草的下等差事。

    将来打了胜仗,想捞点军功都捞不到。

    她以前都是听说,谁谁出征杀了多少敌,攻占了哪个城,就没听说谁押送粮草立功。押送粮草准时到是应该,迟了就是罪过。

    那些兵将们,还能借机捞点油水,从中牟利。皇子要那么多银子干什么?挣爵位才是正经。

    唉,简直就是没有半点好处的差事。老九年龄小不懂事,老五也是个榆木疙瘩。两个孩子,没一个能成大器的。自己是没指望再上一级了,孩子们也都指望不上,宜妃越想越窝心,眼泪扑簌簌的掉。

    “主子,刚承乾宫那边的人过来传话,说是五爷和九爷一会儿过来向您辞行。皇后娘娘让您打起精神,不许抹眼泪,高高兴兴的送他们走。”

    “他们会过来?”宜妃很意外。

    “这会儿在承乾宫,一会儿就来。”宫人道,“皇后娘娘还说,让您少说一会儿话。他们心急,说得多了,会惹他们心烦。”

    烦?老娘还烦呢!辛辛苦苦生养了他们一场,白搭功夫。宜妃心里腹诽着,却赶紧转了笑脸:“快打水来,本宫洗洗脸。”

    五阿哥进门,看到笑意盈盈的额娘,十分意外。他已经做好听而不闻的准备了。他这个额娘啊,向来是只考虑自己,不顾忌别人的心情。

    竟也有改变的时候。

    因为有皇后的交待,宜妃强忍着憋了一肚子的埋怨,只拣了一些吉庆的说,就放他们走了。

    出了翊坤宫,九阿哥笑嘻嘻道:“五哥,额娘终于不啰嗦了哇。一听见她说话,我就头大。”

    五阿哥拍打了一下他的脑袋:“儿行千里母担忧。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额娘的心情了。”

    九阿哥撇了撇嘴。福晋都被人给抢了,让谁给他生孩子呀?

    温贵妃在对待孩子去押送军粮的态度上,和宜妃截然不同。送军粮,是多好的差事,既参与了征讨叛敌之战,又不用上战场。

    她出身武将之家,知道打仗最怕军粮跟不上,虽然提前规划的极好,但总会因种种原因,粮草运不到前方去。押送军粮,不用担心没吃的饿着。

    温贵妃经历了两场大病,早想开了。什么功名爵位都是浮云,好好地活着,不受罪,才是最重要的事。

    “老十还小,不懂事,本宫就不交待他什么了。你多caocao心。”她把五千两银票塞给五阿哥,“路上遇到什么好吃好喝的,尽管买,别亏待自己。”

    十阿哥不高兴,小嘴巴噘得老高。

    九阿哥像是想到了什么好事,眸子都比先前亮了许多。从储秀宫里出来,急慌慌地对五阿哥说:“五哥你们在宫门口等我一会儿,我去跟皇阿玛说几句话就来。”

    “我们一起去辞行。”五阿哥面无表情地说道,“皇上是你的阿玛,就不是我和小十的阿玛了?”

    “我是有事。”九阿哥蹦跳着说,“天大的好事哇!”

    佟宝珠一直关注着他们几个的行踪,太阳出来老高了,才听宫人来报,几位小爷出城的消息。

    “皇后你怎么也想不到,老九临走之前,给朕了一个什么提议。”在承乾宫里用了午膳,小憩之前,康熙拉着佟宝珠的手说道,“孩子们真是长大了,遇事知道举一反三着思考了。”

    “什么?”佟宝珠笑道:“老九鬼机灵,他的心思,臣妾就是一路小跑也跟不上,压根没法猜。”

    “他向朕提议,准许送粮的民夫带些东西在路上卖。一来民夫可以赚钱,二来方便了想买东西的人。”康熙笑呵呵着说:“当时施世伦正好在场,他说这是个好主意。”

    “皇上准了?”

    “没准!小儿随口一说的话,朕怎么可能会准。等他们到了晋阳,与运粮的队伍汇合之后,再说吧。”康熙闭上眼睛道,“朕准不准是一回事,老九能有这般为百姓着想之心,这本身就是一件令朕欣慰的事。朕以前还担心,他钻进钱眼里出不来,眼里心里都是银子。看来是朕多虑了。”

    “几个孩子都很好,他们都是在想法设法的为您分忧。”佟宝珠笑道。

    康熙抓起她的手,凑在嘴边亲了一下:“是朕的皇后把他们教的好。朕今天在想,一个家里的当家主母十分重要啊!潜移默化地影响着孩子们的思想。”

    “因为臣妾读的书多。”佟宝珠轻声道,“读书使人通达。皇上可以考虑一下,开办女子学堂,让姑娘们自小也读书识字。有句话不是说,一个好女人旺三代。女子强则后代强,后代强则国强。”

    康熙:“......”皇后太不谦虚了,朕竖个杆子,就敢往上爬。

    康熙装着睡着了,没应话。不过,这事儿说到了他心里,下午把纳兰明珠召到乾清宫里谈话。

    “朕听说,你前些年搜集了不少美貌女子,让人教她们书史、诗词、音乐、弈棋、绘画、雕刻、女红等等。那些人呢?你把她们送到哪儿去了?”

    多年前的旧账又被翻起,纳兰明珠还以为皇上要寻个什么由头,罢他的官呢。吓得赶紧跪在了地上磕头:“自从奴才得皇上开恩,重新被起用,以前的恶习再未敢沾染过一星半点。”

    “你磕什么头啊!朕就问问。”他待朝臣们一向宽大为怀,不是有碍政务的事,都是睁只眼闭只眼,只装不知道。这若不是皇后今日提起女子学堂,这辈子都不会再过问纳兰明珠曾经干的那些破事。

    纳兰明珠额头抵着地毯,沉声道:“全部被内人毒死了。”接着又为自己的夫人开脱,“内人说她们是祸害。奴才听了内人一席话,也意识到她们是祸害,便没追责。”

    康熙:“......”那么多人竟然死了。盯着趴在他不远处的老臣,声音陡然变冷:“她们不是祸害。是你的心术不正,想用她们去干祸害人的事。”

    “是是是,皇上斥责的是。奴才早意识到自己错误,奴才现今改邪归正了。”纳兰明珠等着皇上继续骂他呢。

    却听道皇上语带嫌弃地,冷声说:“你说你一个朝廷重臣,怎么能被一个妇道人家捏在手里。辛苦培养的人,她竟敢尽数毒死。是她太嚣张,还是你太窝囊?要不要朕,赐你休妻?”

    纳兰明珠又嘭嘭叩头:“是奴才的错!不关内人的事。皇上要责罚,就责罚奴才吧,都是奴才造的孽。幸亏内人中止了奴才干的蠢事,奴才才未能犯下更大的罪孽。何况内人为奴才生儿育女,cao持家务,辛辛苦苦半辈子,奴才就是个死,也不能休妻。”

    康熙扬了扬手:“滚出去吧。”这个奴才纵然是有千错万错,就凭知道感恩这一点,就还是个可以用的人。

    纳兰明珠退出去之后,康熙的心情格外的好。暂不说美貌,就单说性格。看看这些福晋命妇们,稍微能持家些的,就手段强硬,想干涉男人的事。

    还是皇后知分寸,温柔贤惠又识大体。

    晋阳距离京城近千里路,六日后,也就是三月十九,康熙收到了庄亲王的奏呈,其中一项是说让民夫路上带货物的问题。说如此以来,民夫更加好征用,非但每人运送的数量不变,运送费用还可以再降下来一些。

    康熙立即就给了回复:准,运费不必再降。

    朕待百姓一片赤诚之心,希望百姓也能如此回报朕。能照时准点的把粮草送到地方,开创出民夫运粮的先河,比什么都强!

    佟宝珠听说此事后,问道:“他们去晋阳只用了四天吗?一天骑马两百里路,孩子们能受得了?”

    康熙看着摇篮中的三个娃,笑道:“这算什么!朕像他们这个年纪,已经登基了,要听政、要读书、又要练骑射,一天最多才睡两个时辰。”

    佟宝珠心里虽然在腹诽着康熙喜欢拿年轻时候说事,但嘴上仍是说他爱听的:“那怎么能相提并论。皇上是千古一帝,古今中外都难以再寻出第二个出来,他们只是普通的皇子。”

    康熙歪头看她:“皇后说的是心里话?”

    康熙皇帝是不错,但离千古一帝还有些差距。佟宝珠不想再继续说谎,笑着转了话:“希望孩子们快些长大,长大了也为皇上分忧,皇上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一边盼着三个小皇子健康成长;一边盼着大清国更加繁荣昌盛。日子在康熙的期望中一天一天的流逝。

    三月二十三日,晴空万里,蓝天白云。太子率领大阿哥、三阿哥、四阿哥、六阿哥、七阿哥、八阿哥等一众皇子,由京城出发,出独石口,领军一路北上,征讨叛敌葛尔丹。

    作者有话说:

    第218章 幼稚

    太子和几位年龄大些的阿哥出征了, 随后皇上带着皇后和三位小皇子去了畅春园。威严而又热闹的紫禁城,仿佛一下子虚脱了一般,留下来的人,做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就连讨厌某个人, 都显得那么无力。

    后宫前所未有过的和睦平静。

    荣妃快要被这种寡淡无趣的状态压抑死了, 心情沉闷, 总想扑腾扑腾, 闹出一些水花来。

    “大阿哥在外面动刀动箭的打仗, 惠jiejie怎么还能坐得着啊!”这日午后, 她去了长春宫,摆出关心的架式说道:“我陪jiejie找个地方拜拜?”

    惠妃也是闲得无聊。皇上在宫里时, 不管来不来长春宫,总是有个盼头, 盼着的时候也有心思打扮。现在皇上不在宫里,一点盼头也没了,这都过了中午,头发还只绾了一个髻,一枝钗都没插。

    戴给谁看呢?净压着脑袋受累。

    这有人来找她聊天解闷,本该是件好事, 但因为荣妃提到她最挂心的大阿哥,说话的语气里明显透着隔岸观火的意思,就不乐意了。

    反击了回去:“老三不是也一样出征了。你想拜就拜,不用拉扯别人,大佛堂、钦安殿和奉先殿随时都能去。”

    荣妃往她那边侧了侧身子, 沉声道:“那怎么能一样。老三还是个孩子, 就是跟着长长见识, 根本不用他上战场。大阿哥可就不一样了, 那是上过战场杀过人的猛人,战鼓一响,会老实的呆在军营里不动?估计提着刀就冲出去了。”

    惠妃正要喝茶,又把茶盏放了回去,扭头看荣妃:“你听谁说大阿哥杀过人?”

    荣妃看戳着了对方的心窝子,心情瞬间不烦闷了。脸上不由的带了笑:“听皇上说的啊!在宁古塔,跟沙俄打仗那次。皇上不是还夸赞大阿哥勇猛。”

    接着又道,“惠jiejie,看外表看不出来啊!你看大阿哥那么俊秀的一个人,怎么如此勇敢。大清国是马背上得的天下,功夫好,要说这是好事,可刀箭无眼,上了战场,哪有不挂彩的?咱们还是去拜拜,让列祖列宗、真武大帝、观世音菩萨保佑大阿哥平安无事。”

    惠妃烦荣妃乌雅嘴,但经对方这么一说,她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应话道:“那就去吧,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我给jiejie梳头。”荣妃站起身道,“让jiejie看看我的手艺可有长进。”

    惠妃摸了摸发髻,道:“早上梳过的,不用梳了,插套点翠钿子就行。”

    “我来帮jiejie插戴。”

    惠妃再三推辞,可经不起荣妃再三坚持,最后只好依她。

    “我现在是知道了,不管是做大姐,还是大哥都是吃亏的主儿。”荣妃一边小心翼翼地给荣妃戴首饰,一边为对方报不平,“就说jiejie你吧,是宫里的老人,四妃之首,可落到什么额外的好处了。不说与旁人比,这些年就与宜妃和德妃相比,皇上宠幸她们的时候,可比jiejie要多的多。”

    惠妃想到大阿哥可能会上战场,心里就乱糟糟的,不想听后宫嫔妃们的是非,于是打断了荣妃的话:“不说这个了,受宠不受宠都是过去的事,反正以后大家的日子都一个样。”顿了片刻,又道,“现在,皇上的心思全在皇后和三个小阿哥身上,根本无暇照顾别人。”

    “jiejie大度,我以后还得向惠jiejie学习。”荣妃接话道,“那就说这做大哥的吧。大阿哥小时候住在宫外奴才家里,成亲的时候还只是贝子,成亲之后,依旧住在宫内的小院子里。下面这几个阿哥,不是皇后抚养就是太后抚养,这又要跟着太子出征了,回来最低也会封个贝勒。外面的宅子,估计用不了一年就能建成。成亲的时候,宅子爵位就都有了,多风光。”

    惠妃心不在焉道:“早晚一个样儿。”

    “是啊!这倒还不算什么。现在还好,吃用都是他们阿玛的。儿子让老子养是正当,可将来呢?”荣妃叹了口气,“自从有了三位小阿哥,皇上对朝政也没先前那么上心。我听说,太子把重要的朝臣几乎都带走了,留下来的这些,也不用上朝。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呢?”

    “太后不是说了嘛,此战必赢,皇上没当回事。去的人多,壮壮大清国的声势。”

    荣妃又叹了口气:“话是这么说,皇上真实的想法,谁知道。也许另有其他心思呢。”

    “有什么心思?”惠妃看看镜子中疲惫的自己,扭头看向荣妃问:“你听说什么了?”

    “没。我这不是闲着没事,天天胡乱琢磨嘛,想想以前,又想想以后。越想越犯愁。我跟前这个是老三,还是个百无一用的书生。可大阿哥就不一样了,大阿哥文武双全,在前朝的口碑也好,又是老大,还有一个做尚书的岳丈,除了庶出之外,无一处可挑剔的地方。想到大阿哥这么委屈着,老三的委屈就不算什么了。”

    荣妃见惠妃渐渐变了脸色,赶紧又说道:“我以前没这么想过。这不是看到太子出征的仪仗,众人跪地高呼千岁千岁千千岁的场面,心里不是滋味嘛。同样都是皇上的儿子,身份却是天差地别。”

    惠妃也叹了口气:“自古都是如此,有什么可难受的。皇后的三个儿子,将来不也是一样,在太子爷跟前是臣。正式场合,同样要跪着见礼。”

    荣妃立即接话:“那怎么能一样。三胞胎是太子请三官请来的,要不怎么能叫大元、二元、三元呢。就从这一点上,太子和他们的感情就非同一般。再说了,他们的年龄小啊,在太子跟着就跟儿子似的。大阿哥呢?可是兄长。”

    惠妃实在不想听她说了,站起身道:“这样就行了,走吧,咱们先去钦安殿里,拜拜真武大帝。”

    四月的畅春园,与紫禁城里沉闷的氛围相比,仿佛是两个世界。清澈的湖水,带着暖意的微风,还有微风中的花香以及树上叽叽喳喳的鸟鹊,构成了一幅清新秀丽的风景图。

    “钓到鱼了吗?”康熙闭着眼问。他原是在柳荫下看书,翻了两页就看不下去了,书本搭在脸上小憩。这种偷懒的法子,经历了一次之后,感觉特别好,最近每日午后都要来湖边坐一会儿。

    他坐的时候,喜欢让皇后在身边,又不想让她睡觉或是看书,于是给她找了钓鱼这个活儿。

    闲着又不是闲着,好像就是专门陪他似的。

    佟宝珠盯着湖面上的鱼浮子,低声说:“没有,还没有鱼上钩。”

    “真笨!朕还准备晚上喝鱼汤呢。”康熙轻笑了一声道,“朕让人拿两条鱼,潜入湖底,给你挂钩上?”话落了,迟迟等不到皇后答话,他拿掉脸上了书本,见皇后两眼直盯着湖面,于是捡了一颗小石子,照着她高耸的发髻掷了过去:“没听见朕说的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