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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58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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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能学习,那就玩别的。

    天线能收到信号的只有几个台,还是靠有线收看的地方台最热门,没新闻、更没广告。每晚七点开始,连续放四集电视剧,简单直接粗暴。

    《加里森敢死队》。

    中央台放了十六集停播,也不知道地方台哪个傻大胆,找齐所有资源,把剩下的十集给放了。

    安景云看了两集,突然警惕心大发,这这这……主角是山上下来的罪犯,不适合孩子看。

    于是孩子们改看名著。

    前苏联老大哥家出的尽是长篇大论,《静静的顿河》、《战争与和平》。日本的《细雪》也是老厚一本,打开一看,好家伙,二姐37岁,三姐33岁,最小的四妹29岁。

    徐蓁偷工减料看了几天,翻到《静静的顿河》描述妇人刮宫的一段,吓得面青唇白。她拿去给安景云过目,成功地让亲妈当晚没吃饭,以及取消了多读名著增长文化的计划。

    还好有爷爷的“奖学金”悬着,该练的字仍然练着,该画的画也画着。这些徐蘅弄不来,但她也有办法,在老太太指点下钩电视机罩子-没成功,歪歪斜斜的拿不出手;改为钩茶杯垫,成了,一套六只,奉敬给爷爷用。

    安歌没折腾,直接照书上写了幅对联:“春雨丝丝润万物,红梅点点绣千山”。

    虽然顶着小孩子的壳,芯不是了,淡定。自家的亲爷爷,写几个端正大方的字就行。

    冯超不知道自己要不要准备,而且也不知道如何准备,悄悄问了安歌。安歌教他,写篇文章,咏水仙、咏茶花、再不行咏阳台上那几根大蒜苗也可以。爷爷骨子里还是文人,业余喜欢写七律,指着青松白雪的咏物言志。

    至于写得怎么样呢,四平八稳还是有的。安歌觉得这大概就是基因,作为亲孙女,她写的文章也是咳咳不好不坏。

    冯超想了半天,写了篇咏水仙,开头用的郭沫若的诗,“只凭一勺水,几柱石子过活”。

    安歌能说什么,时代、时代!按照课本上的范文画出来的葫芦,脱不了瓢样。

    多出来的时间,打牌。

    安歌教大家玩“找朋友”,这是斗地主的一种,三打二,不固定对家。

    第五个人是谁?方辉和何明轩。借着帮老师传达新课和作业的名义,两人天天来徐家打牌。

    何明轩是安景云同事的儿子,红星小学常年的年级第一,仅比方家二哥差那么一点点的存在。方辉是跳级生;冯超缺了一个月的课,期末还是满分。挤在一堆学霸中打牌的徐蓁,天天被削得不能升级。别人都打第二条龙了,她仍然停在小二小三。

    不好意思继续“欺负”她。

    安歌建议教学打牌。

    先减少到一付牌,自己手上有的,别人出的什么,按照逻辑别人手上应该有什么。

    简单地说,就是记牌和推算概率,一圈牌出完,要知道和算出所有牌的去向。

    徐蓁,倒,卒(并没有),还是比较坚强地熬过第一关。安歌降低标准,让她记住10以上的牌,把范围缩小到三分之一。

    何明轩和方辉嫌太简单,又开了棋局。一边打牌,一边下棋,两不误。

    他俩没来的时候,也有别的玩法,二十四点。

    任意抽四张牌,用加、减、乘、除把牌面数字算成24。

    害得徐蓁白天晚上都在记牌算牌,两只眼睛快成蚊香圈了,发自内心地感慨,“你们累不累啊!”

    还真不累。

    安歌把阿城的《棋王》讲给徐蓁听。世间万物皆有规律,一个人的头脑、专注能力,心理学一直在研究,只要方法对,每个人都能发挥出自己无法想象的潜力。

    徐蓁听得一头露水,“小说也有模式?”

    名著……安歌没到那个高度,无话可说,但徐蓁最喜欢的琼瑶阿姨,还是可以研究的。

    女主相貌清秀,内心戏多(误),拥有丰盛的心灵;男主更爱楚楚可怜的女主,在一红一白两朵花之间选择更需要他的。

    相遇、相识、相知,到几万字的时候应该有误会了。误会是解开还是加深,取决于这是短篇、中篇还是长篇。

    几天后,徐蓁有了一篇小论文,《读完几十本琼瑶小说后,总结出来的言情小说写法》。

    “可以试试自己写一篇。”安歌怂恿她,“喜欢哪种男主?”

    徐蓁扭捏了一下,“会做家务的,脾气好的,经常表扬孩子的。”

    安歌,……

    你想找的是一个好爸爸吧?

    因为忙着教徐蓁如何分析她最爱的言情小说,安歌连打牌都顾不上了,把另两个小伙伴急的。

    这天,方辉抱着一大包东西一溜烟进了徐家。

    锁上小房间的门,解开一看,麻将!

    厉害了。

    连老太太都吓了跳,得有二三十年没摸过了。

    不过,安景云的家训是麻将不准进门,这可是不务正业、贪玩误事的祸根代表。

    “哪来的?”安歌抓起一只牌,竹子做的,小巧玲珑。

    “我爸的朋友要回老家,带不走的都给我家了。”方辉解释了一句,眼巴巴看着安歌,“你说过麻将的变化更多,不容易算概率,我一直想试试。”他也抓了一只牌在手上,摸索着牌面的花纹,“怎么玩?怎么才算赢?”

    安歌大致讲了下麻将的规则。想当年,她也曾经是赌王一系列影视剧的小粉丝,自学成才研究了各种玩法,迷得不要不要的。没料到事过境迁,她现在只想说,“我爱学习,学习使我快乐。”

    方辉心痒痒,恨不得立马开局,动手洗了下牌。

    麻将牌碰撞着,摩擦着,发出特有的声响,吓得安歌连忙按住方辉的手。

    开玩笑,只要邻居听到动静去举报,一会就有人上门抓。

    打麻将,眼下可是属于不健康娱乐。

    刚说完,外头有人敲大门,方辉紧张地看向安歌,怎么办?是不是赶紧藏起牌?

    安歌无声地摇摇头。

    他俩竖起耳朵听着,冯超去应的门,来的不是别人,方辉的二哥,方亮。

    比安歌还聪明的方亮。

    方辉松口气,还好,没事。

    不过,毛毛为什么若有所思,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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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小p的地雷!么么哒!

    第八十一章 博弈

    方家“套娃四兄弟”, 老大方明一直是个大哥的样子;二哥方亮, 和兄弟们不同, 他的言谈举止带着淡漠。这种淡漠更多是因为把热情献给了格物致知,所以面对的即使是自身生死,他也十分冷静。

    这会小小少年还很健康, 皱着两条好看的眉毛, “你们打算浪费时间到什么时候?”

    方辉,哑口无言。

    安歌,……不知道是不是自恋, 怎么感觉二哥的火气,更多是对着她来的?

    方亮下一句话证实了她的猜测,“特别是你, 这么好的头脑,用在这上面?”他指着摊在桌上的麻将牌,“遇到一个想自杀的懦夫, 就缩在家里不敢出来?吃饭时噎死的、睡觉睡过去的更多,难道不用吃饭睡觉?”

    安歌, ……

    她还好吧, 还能消化意外事件, 是安景云心理阴影面积大。

    而且打麻将也不代表虚度时光,劳逸结合干活不累。安歌眼珠微转,视线余光刚好看到方辉悄悄地看过来。

    怎么办?

    凉拌?

    “我们是想……”安歌咽了下口水, “通过麻将学习概率论。”真不是胡说八道, 她看过一本神奇的书-《麻将与数学》, 书上说麻将有4900多万种组合。“还有博弈论。”

    麻将是很典型的多人决策模型。

    已经听牌等糊,凑齐了一溜的筒子或者束子,单等最后一张牌。要不要等自摸?要不要换牌?有时候为了避免冲给别人糊,宁可自己不糊,也得把独一张扣在自己手上。

    这里需要超强的记忆力和判断力。桌上有什么牌,上家、对家、下家在做什么牌,概率不停在变,值不值得冒险,同时也不能让别人看透自己的牌。

    方亮知道一点纳什均衡的理论,听安歌讲得理直气壮,不由产生兴趣。

    说到证明的基础-不动点理论,安歌只能摇头了-可能她智商比普通人高一点,但跟专业大牛差远了。再说知识不用就丢,眼下她最多高中文化,连应付高考都不行,没刷题!连公式也没背全,总不能每道题从头开始推算公式吧。

    最最关键的一点,理论仅仅是理论。

    博弈论的第一前提是:决策主体是理性的,最大化自己的利益。

    搓麻将常说“乱拳打死老师傅”,遇上抓了一付地糊的牌,扔这张丢那张,最后做了个鸡糊的,跟谁讲理?下场玩的都是聪明人,才有博弈论的用武之地。

    普通人在世,需要的是处事智慧。就像一个家,资源有限,供谁、不供谁?从利益最大化来说,自然供出息可能最大的那个。但人是感情动物,哪能一切以利益出发。往古代看,连帝皇都拿不定主意,大部分是尽着嫡子、长子。往现代看,富省份养着穷地方,这其中的分配,又怎是简单的利益可言。

    这里得说起一个著名的实验,关于人类社会进化的,“如何面对别人的背叛”。

    最初得分最高、最简单的策略是“一报还一报”,“先表示善意、惩罚背叛者,如果对方改了就算了”。经过历史证明的稳定策略则是“反思”,“错了就改,赢了继续”。

    至于,道德……

    扣住牌宁可自己不糊、也不让别人糊,是不是自私?

    利益相关,理所当然。

    好吧,二哥听懂了她的吧啦吧啦,而三哥,方辉同学,可爱的齐天大圣眨着清亮的眼睛,迷迷糊糊地问,“到底应该做好人还是坏人?”

    “闭嘴。”方亮没好气地说。他看了看时间,“跟我回家。”

    方辉求助地看着安歌,不搞清这个问题,晚上睡不着了。

    “做自己就好。”从长远来看,“笨”一点、“蠢”一点的人,交到真心朋友的机率也大一点,笨如郭靖娶到了头等聪明的黄蓉。

    方辉似懂非懂。

    不过这付麻将牌被留了下来,按方辉的说法,放在他家也是浪费,没人会玩。

    大年三十的年夜饭,每年在安家和徐家轮换着吃,这年是在安家。

    李勇掌勺,午饭随便扒了几口,一整天在忙晚饭。

    当天杀了一只鸡,搁了冬笋片、火腿片,放在煤球炉小火慢炖。

    鱼必须得整条。鲤鱼会跳龙门,家有读书的孩子,不能吃;鲫鱼刺多,不适合过年吃;最后烧的是鳊鱼。一条两斤多的鳊鱼,红烧得浓油赤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