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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回八零小卷毛 第23节

    第三十五章 哥哥

    方辉是头一次感受到十分钟的漫长。

    他一直认为输给哥哥没什么丢人,但这次有毛毛在旁边。不知怎么,他觉得如果没尽全力,毛毛会不高兴。

    一页的内容,他上下来回看熟,闭上眼睛默背几遍。

    应该可以默对一半以上……吧?

    时间到了吗?他看看大哥,大哥朝他笑笑,举了举秒表。

    得,还有四分钟。他生怕把刚才背下的内容给忘了,赶紧盯着书又看。

    看了背、背了看,总算盼到大哥开口。

    “时间到!”

    方明和沈晏已经帮他们准备好纸和笔,三人各坐一方,低头刷刷写起来。

    背的时候全记得,怎么写就忘了呢。方辉写完从头读了一遍,特别不满意,错漏百出,只有一个大概意思。他咬着笔头冥思苦索,但脑海跟灌满浆糊似的,翻来倒去就是不记得原话。

    方亮第一个放下笔。安歌是最后一个,她手小,写字慢,不过她的字一个个排列得很整齐,跟方亮的行书、方辉的鸡爪字相比,特别适合阅读。

    三张纸放在一起,方明立刻放弃自家的三弟,方辉那张有不少涂改,跟另两张不在一个档次。至于方亮和安歌,谁高谁低就要看内容了,从字迹看他俩的都很流畅。

    而且,一字不错!

    方明和沈晏抬头看了看对方,尤其方明,他看过《三国演义》,这时候心头浮出一句话:“既生瑜,何生亮。”

    方辉立刻反应过来,鼓掌道,“毛毛赢了!”毛毛年纪比二哥小,比二哥写得慢,在他心里,评判结果自然是毛毛赢,花在书写上的时间越长、越容易忘嘛,毕竟比的是短期记忆力。

    转头发现安歌在看他的默写纸,方辉脸一红,连忙抢过来,“不行、不行,比你差远了。”

    安歌没跟他抢,“我没背内容。”

    怎么说?

    安歌解释给他们听,“就像看一棵树,我没按逻辑关系记内容,而是把每段文字当成树上的枝叶,这里有一朵花,那里有一只蝉。这样,比记具体文字要简单得多。”她随手在纸上画了棵树,然后把关键字一一插上去,“只是速记,不用理解,过会就完全忘记,没有实际用途。”

    方亮倒是面色平静,“论结果不论过程,是我输了。”

    就在这个时候,旁边哎呀一声,他们不约而同看过去,发现整个蛋糕糊在小弟脸上。

    不用问也知道了,小弟踮起脚偷吃蛋糕,不小心碰到高几,蛋糕掉下来。熊孩子慌忙去接,接是接住了,只是用的是脸……

    可怜的小弟动也不敢动,双手捧着蛋糕下沿,生怕它啪叽一下掉地上。

    这幕实在滑稽,大家哈哈大笑,招得小弟在蛋糕后面发出要哭不哭的哼唧声。

    方明走过去拿下蛋糕。

    小弟满脸都是奶油,两只眼睛哭得红红的,眉毛睫毛也沾上了奶油。

    这下大家又是一阵狂笑。沈晏笑得肚子都疼了,趴在桌上;安歌和方辉站在一处,笑得摇来晃去;方亮比较矜持,手握成拳压在唇上,不过从他弯弯的眼睛来看,也是很乐了。

    方明算是最冷静的一个,还记得把蛋糕放到桌上,端了盆水让小弟洗脸。

    至于这只本来要等父母回来一起分享的蛋糕,就由小弟独吞了,虽然他抽抽嗒嗒地在哭-哪怕孩子们把家掀掉,只要在下班回来前收拾好,方家伯父伯母绝对不会管。

    “毛毛,毛毛!”

    安歌听到有人叫自己,听声音是安娜。她匆忙讲了一声就往家跑,果然是安娜跟着徐蓁和徐蘅回来了,一起来的还有安娜的两个堂哥。这个时候,一般来说父母辈都有好几个兄弟姐妹,到假期家家户户的孩子们凑在一起玩。

    安娜前阵子住在伯父家,虽然听说安歌回家,但跟着堂哥们天天到处跑,想不到去看安歌。不过男孩子的玩法毕竟跟女孩子不同,等新鲜劲过了她想起安歌的好处,闹着要去徐家,安友伦只好答应了。

    小姐妹俩刚说几句话,方辉端着碗追来。方明见徐家有小客人,分出一半玉米,让方辉送过去。这也是这个时候的特点,凡是做点吃的,少不了分些给邻居。

    安娜撇撇嘴,当着方辉的面没说什么,等他走开就跟安歌说,“乡下人才喜欢这些。玉米里有虫,不好吃。”

    谁知方辉耳朵好,全听见了,想了想还是回头对安歌说,“我哥检查过,没虫。”

    就算有虫也煮熟了……安歌理智地选择闭嘴,光看这两位的眼神就知道,无论选择哪一方都会让另一方更加愤然。

    “外公说的,没虫的更不能吃,肯定打了很厉害的药水。”安娜瞪过去,大声说。

    方辉呵呵笑两声,“有虫没虫的都不能吃,那你吃什么?西北风?夏天没有西北风哦!”

    “我吃的!”

    “那你吃的是有虫的还是打过药水的?”

    真小朋友安娜果然被绕了进去,“我吃西瓜、冬瓜、南瓜……”讲了一半才明白,瞪着方辉道,“讨厌!你走开!”

    方辉只当没听见,对安歌说,“我明天再来拿碗,慢慢吃。”

    见他不理自己,安娜更生气了,鼓起腮帮,“叫我哥打他!”

    安歌想了想,“他有两个哥哥一个弟弟,他们家四兄弟。”

    安娜伸出双手,二对四。

    哭了。

    “等我回去,要mama给我生个哥哥!”

    傍晚时分二姨和二姨夫来了,他俩不是空手,拎了一整只烧鸡。拆开外面的荷叶包,鸡rou的香味扑鼻而来,安信云把其中一只鸡腿给了安娜,另一只要给安歌,被安景云叫住了,“别管她了,家里孩子多,分不匀。”

    安娜翘翘小鼻头对安歌显摆,“我是独生子女,爸爸mama只有我一个孩子,家里东西都归我!”

    行行,安歌忙着竖起耳朵听徐正则和李勇的对话,他们在讲停止拼装电视机。

    李勇很痛快地接受了,因为刚才他听到大院里有人跟徐正则说,这下要改叫老徐同志徐局了。徐重的任命已经下来,他做了财政的一把手。

    第三十六章 求人不如求己

    意想不到的转折,安景云猜过徐重不接这烫手山芋。

    大院里有几个消息灵通人士,关于这事说了好一阵子。

    原来的老局长是财税能手,可惜身体不行,动不动需要吸氧。老局长看中的接班人,是他一手带出的徒弟,事情能做,资历太薄。然而,别的人选又有这样各样的问题。改县升市已经在进行中,只是还没定由哪边代管。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由谁来做事很要紧。徐重资历足够压得住人,只是财政的专业性比较强,外行如他来说,压力很大。

    不过凡事有利有弊,别的不说,首先住的地方落实了:一套七十多平方的公房。

    三室一厅。顶楼,尖顶,有两个阁楼,最低的地方层高两米,大的那个可以放张床住人,小的做储藏室,无形中多两个房间。还有一间卫生间,有抽水马桶。

    跟徐正则看完房回来,安景云心满意足。向阳大房间自然是徐重的;另一间朝南的,他们住阁楼,一半给老大老二做卧室,另一半可以用沙发隔出供起居,以后买台彩电;朝北的小房间给老太太和毛毛,小是小了点,但是清静。

    徐正则慢悠悠骑着车,听后座的安景云念叨房间的布置,也是说不出的高兴。

    “哎哟-”安景云突然想起一件事,现在的小学离家只有两三百步远,搬家后可太远了,步行得足足半小时的路程。

    老大还好,再有一年要升入中学,忍忍也行。

    老二问题大了。新居旁边有一所小学,站在阳台上能看到它家的cao场。可这是所重点小学,想都不用想,肯定不会接收老二。至于老三,倒不是问题,一来就近入学,二来无论哪所学校都欢迎有潜力的学生。只是如果两个孩子不在一所小学,谁来接送老二?

    学校的作息时间跟厂里不同,她出门早回来晚,更别指望徐正则,他三班倒。如果读同一所小学,可以让安歌带上徐蘅一起走;分在两处,就没法安排了。

    听安景云说完,徐正则提醒道,“毛毛读四年级,最多只能带上两年。”

    “那不要跳级。”安景云皱着眉头,“我本来觉得应该按部就班往上读。她年纪小,安娜比她大半年,秋天不也是读一年级?干吗她要读那么快?上回方家来说让方旭和老二做同桌,我不放心,碍着方家的好意不方便拒绝。但方旭哪里看得住老二,而且他是别人家的孩子,有什么事也不好说。”

    方旭是方家小弟的大名。

    “让毛毛从一年级读起是浪费时间,对她这样的聪明孩子,没必要接受常规教育。”

    安景云觉得丈夫不可理喻,“聪明是聪明,可直接读四年级很可能被大孩子比下去,相反在一年级绝对是尖子,干吗非让她跟大孩子比?一路当尖子升上来不好吗?”

    “老二是有问题,但也不能让长板去迁就短板。反正老二是这样了,何必带累老三呢。”徐正则叹气道。

    背后许久没有声音。

    他默默骑着车,连风拂在脸上也带着股燥热。昏黄的灯光下,飞蛾拍打着翅膀,扑扑地撞向路灯。

    背后传来轻轻的啜泣。

    徐正则脚一踮,踩在马路牙稳住车子和人,不过没回过头去劝妻子,“我没有嫌老二。她也是我们的孩子。”

    安景云忍无可忍,“对,你没嫌,可你话里的意思就是在嫌!不趁着孩子小灌输,难道大了她自然而然会照顾有病的jiejie?想得倒美!谁不想过得轻松,谁愿意多个负担?老三是聪明,就是聪明才更懂得卸掉包袱!我是有意压着她,要是不压着她,她怎么会看得起笨蛋的jiejie?!别跟我讲大道理,你自己也有眼睛,老三对两个jiejie的态度,难道看不出来?客气是客气,但不是对亲人!”

    “对老三太不公平。”徐正则闷声说。

    “谁让她投胎到我肚子里!”安景云不松口,“我没指望孩子飞黄腾达,只要她们相亲相爱互相拉扯。”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现在哪说得定。”

    “现在都做不到,还指望将来?”安景云冷笑道,“在眼前我还能盯着点。别的不说,老三以前得了那么多稿费,有给你花一块吗?再看看现在,因为在身边,她还知道跟家里说一声。也就是说一声,钱都存在老太太那里,老太太难道还会花她的?还不是帮她收起来了,防着我们用她的。”

    徐正则哭笑不得,“你怎么跟孩子计较起来了。她自己有本事不好吗。”

    “我不是要她的钱,但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她是家里的一分子,吃用都花家里的,她的钱却藏得牢牢的,连父母姐妹都沾不到光。现在已经是这样,难道以后会变?我可没那么乐观。”

    徐正则按了下太阳xue,“别说了。我不同意,如果毛毛还想读现在的四年级,我支持;如果她想转学,我也支持,毕竟那是重点小学,教育质量不一样。”

    仿佛料到安景云还要反驳,他断然道,“这事好解决,你带老大老三搬新居,我带老二住老房子。我能接送的时候自己来,再花点钱,不方便的话还是请胡阿姨帮忙,老二挺愿意去她那里。”

    哪有一家人分两处住的道理?除了孩子上学,一日三餐怎么办?每天日常家务又谁来做?衣服不会自动变干净,被子需要拆洗,多一处就是多一份家务。

    安景云抹掉眼泪,忍耐地深呼吸。她不跟徐正则说,直接跟孩子讲,总不能成年人还说不过小毛孩。

    星期天抽了个空,安景云单独带着安歌,去买开学要用的东西。

    安歌挑了个铁皮文具盒,再买了点本子和笔。

    买完文具,安景云又给她买了枝巧克力豆,牵着她一路走回去。

    “好吃吗?”

    这是要出什么妖蛾子?只买铅笔不肯买钢笔,四年级的学生该学着用钢笔做作业了。安歌没摆到脸上,不动声色点点头。

    “怕不怕?”安景云摸摸小女儿的卷毛,都说头发硬的孩子心也硬,“大姐背书背错了就要罚抄。”

    “嗯。”

    “读书可不是容易事,作业交了上去错的话就没法改,老师会批评,同学会笑话。”

    “噢-”

    跟一拳打在空气上一样,安景云隐隐头痛起来,孩子顶嘴还能多说几句,偏偏都是语气词,怎么讲呢。她决定直切主题,“mama觉得你最好还是从一年级开始读起,这是为你好。”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