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三无男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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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晨找了个空荡的村落,让手下盯住四周,将五万五千石米、三百石盐取出放置在村中空地上,再让人弄出些痕迹来。 等了约半个时辰后,徐亢匆匆来报:“队主,荀女郎带着一千军兵、两千民伕赶过来了。” 方晨点头道:“让弟兄们过来看着,你随我去迎一下。” “诺!”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村外,就见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匆匆赶来,举起望远镜一看,为首的是一个年过五旬的的老者,身材瘦削、眼神锐利、面相坚毅,须发白了大半,身着轻甲,腰挎长剑,骑着一匹雄健的战马; 在他右后方,是一个身材、相貌与他极其相似的男子,年纪约三十上下; 荀灌在老者左侧,落后半个马身; 三人后面,足有一千兵卒,以及众多的民伕、板车。 “吁——停下!” 为首的老者挥了挥手,队伍停在村口处,排成了一条长龙。 “这位便是兴盛义士吧?” 老者飞身下马,将缰绳甩给手下,打量了方晨一眼后,满脸微笑道。 “正是袁晔,请问可是奋威将军、祖使君当面?” “哈哈哈,老夫正是祖逖。听灌娘说,是兴盛多方周旋,才购来了诸多粮秣精盐,老夫代众位将士们谢过了!” 老者说完后面色一肃,竟抬手施礼。 方晨连忙阻止道:“使君勿要客套,晚辈不过略尽绵薄之力罢了。” 祖逖连连点头道:“嗯,年纪轻轻、不骄不躁、谈吐得体,又心系天下,堪称少年英杰、国之栋梁啊。” 这话简直把方晨夸到天上去了,后者简直觉得脸上发烧,连忙客气道:“使君谬赞,晚辈愧不敢当。” “哈哈,好,好。” 祖逖又夸了两声,指着身后与他长得相像的男子道:“这是老夫从子(侄子)祖济,任军中幢主。” 方晨拱手道:“袁晔见过祖将。” 祖济温声说道:“兴盛无需客气,说来,你可帮了我们的大忙。” 荀灌上前一步道:“世叔,兄长,还是先办要紧事吧。” 祖逖一愣,随即自嘲道:“哈,也是,见到兴盛这样的年轻俊彦,我都犯糊涂了。” 方晨听着如沐春风,不管这番话有几分真假,至少人听着舒服。 方晨也说道:“使君、祖将,请随我来。” 到了地方之后,方晨挥退手下,指着如少山般的盐米说道:“使君,五万五千石米、三百石盐皆在此,还请查验。” “哈哈,查验就不必了,我信得过兴盛。” 一挥手后,祖济招呼着众人搬运起了盐米。 “哈哈,这么多粮食,咱们能吃很久了。” “不光如此,这米袋子可真是好布料啊,和上回一模一样!等袋子腾出来了,还能做件好褂子!” 民伕们一边搬着粮食,一边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近一个时辰后,所有盐米装上了板车,向谯城浩浩荡荡而去。 方晨见此,也松了口气,终于交付完了货物,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惦记这事了。 他没有抱大腿的想法,身怀金手指,靠自己就行了,于是说道:“使君,祖将,袁晔还有要事在身,就不进城了,就此别过吧!” 祖逖不悦道:“兴盛莫非担心老夫管不起饭?” 方晨笑道:“使君说笑了,袁晔绝无此意,实在是确有急事,还望使君海涵。” 两人并不熟悉,也不是从属关系,见他去意坚决,祖逖也不好勉强,只好说道:“既如此,老夫也就不勉强了,等下次过来,可不准这样了。” 方晨肃然道:“袁晔记住了。” 祖逖又说道:“兴盛莫急,老夫有一事不明,还望告知。” 方晨好奇道:“不知使君所问何事?” 祖逖目光扫过徐亢等人,看到紫菱后还皱了皱眉,这才问道:“我看兴盛手下人马兵甲精良,不像寻常人家护卫,不知兴盛为何人做事?” 方晨早就想好了,一拱手道:“使君见谅,这个真不能说。” “放肆!” 一直做背景的祖济忍不住喝斥道。 “哎,无妨。” 祖逖摆摆手,转向方晨道:“既然兴盛为难,老夫也就不勉强了。日后若有为难之事,可来此地寻我。” 方晨拱手道:“多谢使君关爱,若有那天,袁晔必定前来讨扰。” 祖逖一愣,随即大笑道:“哈哈,那就一言为定!” 方晨再次拱手:“使君贵人事多,袁晔就此别过。” 荀灌也说道:“世叔保重,荀灌告辞。” 祖逖摆摆手,目送方晨一行离开。 祖济忍不住问道:“叔父,为何不抓住他,问出盐米来源,如此以来,我们便可…” “咳咳!” 祖逖重咳两声后说道:“济儿,这袁兴盛未必是真名,灌娘都未必知晓,若是与其交恶,往后休想再购得廉价盐米了。此事休得再提。” 祖济连忙说道:“叔父说得极是,侄儿记下了。” —————————— 荀灌忍不住问道:“旭辉,世叔为人光明磊落,又礼贤下士,你为何不愿入城一叙?以你斩杀胡虏的功劳,若由世叔上报朝廷,足以封得一官半职,届时再立新功,封官晋爵亦非难事。” 方晨一翻白眼道:“凡事有得必有失,给我个官身,看似风光,实则羁绊重重,比如要我驻守陈郡或汝阴,我岂不是连家都回不了了?” 荀灌说道:“大丈夫志在四方,岂能久守家中?” 方晨一翻白眼道:“拜托,我不是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而是不想被羁绊住,像我现在这样,想去哪里去哪里,逍遥自在、一切随心,岂不是比做个芝麻大的小吏要好得多?” “哼,歪理!惫懒之徒!” 方晨下意识地摸了摸鼻子,好吧,他确实比较懒散,只愿意做感兴趣的事情。 看着荀灌他背影,他又想到那件头疼事:荀灌的婚约。 两人这几天都刻意回避,但掩耳盗铃解决不了问题,该面对还得面对。 但怎么解决,他现在也没头绪,反正不能让荀灌嫁给周抚。 一路无事,众人快马加鞭,天黑时赶到了青龙沟营地。 将部下召集起来问了一下两天来的状况,得知一切正常,于是放下心来。 当晚,方晨挑灯疾书,参照后世的革命前辈的经验,根将营地众人如何生存发展、灭虏军如何练军、壮大一一整理后写下,简单来说,就是深挖洞、广积粮,还要攀科技树;称王暂时就算了,免得成众矢之的。 第二天,将所有亲信叫过来叮嘱了一番,随后带着荀灌、紫菱离开营地,赶往了建康。 出来这么久了,他早就想家了。 这回是从东边走的,绕过了南梁郡,也就不用和祖涣打交道了,否则肯定是个“愉快”的过程。 两天之后,三人渡过长江,于中午时分赶到了秣陵县。 一到家门口,两个大汉嗖地奔了过来,其中一个差点撞在大青马身上。 方晨一瞅,顿时乐了。 “方大、方二?你一直在这守着?” 方大却哭丧着脸道:“队长,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咱们的店可就保不住了!” 方晨刚想问个究竟,就见莲儿拉着细奴从门中出来,见他后眼泪便下来了道:“阿兄,你可回来了!” 细奴则奶声奶气道:“阿兄!咯咯咯——” 方晨翻身下马,上前将细奴抱起说道:“走,进去说。舅父舅母和大郎都在家吗?” “都在。” 莲儿说着,瞅了两女一眼,随后施礼道:“莲儿见过灌娘姊姊,见过这位姊姊。” “莲儿无需多礼。” 一进门,便嗅到了一股淡淡的草药味,方晨顿时急了,匆匆冲到屋内,就见陆贵躺在榻上,人整整瘦了一圈,陆妻正为他换额头的布巾。 “舅父,舅母,我回来了。” 方晨冲到榻前,抓住陆贵枯瘦的手问道:“舅父,你这个怎么了?” 陆妻一抬头,欣喜道:“旭辉回来了?咦,灌娘也来了?快快请坐。咦,这位小娘子是?” “荀灌/紫菱见过舅父、舅母。” 两女各自施礼后齐声说道。 “好,好,都请坐吧,我去为你们烧水泡茶。” “舅母,你歇着,让我来吧。” 莲儿说着跟了出去,荀灌、紫菱一看,也出了屋子。 方晨这才问道:“舅父,究竟遇着什么事了?” 陆贵吃力地说道:“秣陵县令换人了,一上任便加征税赋,税吏几乎天天登门,连本带利都让这些人给要去了,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啊。旭辉,要我说,咱们干脆回永盛村算了。” 方晨说道:“舅父,你别着急,这事好办。再说了,就算店开不了了,我在外面又赚了不少钱,够咱们家吃穿好几辈子了。来,喝点糖水润润喉咙。” 说着取出一支营养口服液给陆贵喝下,随后买了一项初级强化功能,给他施加过去。 “咦?旭辉,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突然就好了一样?不会是回…” “舅父慎言。” 方晨假装糊涂道:“肯定是见我回来高兴,所以就康复了,这事不稀奇。” “哦,可能是吧。” 陆贵一咕噜坐起,披上衣服说道:“躺了三天了,闷死我了,走,坐院里晒晒太阳。咦,不对,我力气大了这么多?” 方晨继续瞎编道:“舅父,你力气本来就大。” “是吧?我怎么不记得?” “哎,舅父,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是好事就行了。” “也是。” 就在这时,方大又匆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道:“队长,不好了,店铺和货仓被县衙封了,说咱们卖的米里面掺沙子!” 方晨淡淡说道:“算了,封就封了吧。把弟兄们都叫过来,我有事要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