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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眼沉沦 第17节

    arrested at last:终于被逮住了(某本书里看到的。)

    这几天会准备入v章节,大家可以过几天再来看~

    第15章 浓雾(修)

    那天去舞团的路上,我看到了一个骑着单车的少年,树荫下,光影窜动,他穿着白衬衫,背着斜挎包,单手扬起来,回应前面转过头来的女孩。

    我随即就想到你,那阵一往无前的热风,永远弥漫在那个夏天。

    “呼——”

    扶笙连转几圈停下,把耳塞取下来,耳机线缠|绕在脖|颈,两只耳机就荡漾在锁|骨边上,随着走动,轻敲凹陷处。

    该上台了。

    扶笙脱下外套挂在椅背上,黑色的tutu裙流丽华美,闪着让人移不开视线的亮光,她的皮肤白到比光还要亮,宛如墨汁流经宣纸,氤氲而开。

    背后一道雪|白的开线,后|背那道优越的脊|骨若隐若现。

    她走到幕布后,再次检查了遍自己的妆发,指尖轻触头上的皇冠,也不知道在舞台上能不能看到他。

    工作人员在幕间有条不紊地布景,周寂越和几个男女演员一同站在那儿,扶笙冲他们笑笑,周寂越轻声鼓励道,“别紧张,就按照排练时的状态来。”

    扶笙自然是紧张的,不过她拎得清楚,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要拿出最好的状态。

    “听说这次可来了很多大人物,演艺圈、金融圈、文艺圈的,收藏家协会的会长,封老爷子,还有万盛的姜总,要是表演的不好,可不是团里自个儿丢脸,是丢脸丢出家门了。”

    “谁说不是呢,前面几排坐了好几个大佬,我悄悄去看了几眼,气质绝了,不是光有钱就能培养出来的,怪不得连卫宁姐看到都红了脸。”

    “我还以为卫宁姐和周哥会是一对呢。”

    “别开玩笑了,他俩没戏,越相似的人反而越不容易在一起。”

    ...........

    观众席黑沉深郁,第一排坐着来自各地各处的芭蕾舞团高层,再后面一排坐着不少名流政商界的人物,穿着装扮贵气,只有两个男人极为突兀。

    其中一个头戴黑色鸭舌帽,原本把帽檐压得深及眼眶,听到隔壁的交谈,手指轻抬帽檐。

    “现在第几幕了?”

    “第三幕快开始了吧,怎么,等了那么久反而这一刻等不及了。”

    封驭听姜来戏弄的语气,轻笑一声,低沉道,怎么会。

    说着身体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观众席没有一丝光亮,舞台上忽然亮起几盏白色、蓝色光束,投射到漆黑一片的观众席。

    其中几缕拂到封驭的嘴角,他的下颌微扬起,眼尾藏匿着星辰般,上面平静,下面则透出幽沉的光。

    倒不是说他们的突兀是不合时宜的,而是在前排皆正装的打扮衬托下,封驭和姜来的随性显得格外明显。

    “你家老头在第二排,不上去打个招呼?”

    封驭脸色一僵,“你姐也在,不如一起?”

    姜来深呼出一口气,“饶了我吧,我可不想出了家门还要看到她,哦方位那边,说是准备得差不多了,就差我俩了,看完就过去吧。”

    封驭嗯了一声,神色有些怏怏的。

    “诶,看,出来了。”姜来指着不远处的黑色身影,忽然顿住道,“原来芭蕾舞台妆,这么重的,差点认不出来。”

    “有吗,我没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啊。”

    封驭抖擞了精神,拿了手机出来,划开屏幕,嗓音里带了欢愉,“好好看,别瞎扯有的没的。”

    “哟,看来这八字有一撇了,之前不还说对这种心机女人不感兴趣。”

    封驭找各种角度抓拍舞台上发着光的女人,他鼻翼翕动,仿佛能闻到空气里奇妙的香气,是从扶笙肌|骨里散发出来的。

    她和其他所有人都不同,具体哪里不同,封驭答不上来。

    他的眼神衔住舞台上尽情释放魅力的女人,扶笙全身像吸足了音乐,双臂伸展出去时,指尖翘起,好像被温凉的手滑过一般......

    “是,我对耍心机的女人无感,但...你没领会过她的美好。”

    封驭的指尖向上伸了伸,扶笙在远处,小小一个,她一出场,即刻吸引全场的目光,额头饱满,小瓜子脸,眉眼藏着动人的色泽。

    他颀长的手指,向前虚虚一碰,一团冰冷的空气,指缝里存留下一道魅|惑的黑影。

    她的每个眼神都带着挑|逗的戏,变奏完成后,连上了最后的coda,她修长的双臂和线条,配合上两个单圈和一个双圈的技巧,踩着乐点。

    封驭眼睛缓缓眯起,视线从高昂的颈|项,往下移,云朵般浮滑的蓬裙,随着音乐的节奏,踮起脚尖,顶|推一下地面,旋转时撑开的裙面晃|动,如同枝|头|乱|颤的花朵。

    似是注意到这边的视线,舞台上的女人灵动的眸子快速一掠,和封驭无声地交汇。

    有时候他觉得,扶笙像一副画,一副他上辈子未完全的画作。

    扶笙奶油白的小|腿,愈往下愈细,到脚|踝处一下收紧,那里缠绕几圈粉色绸带。

    在最后的挥鞭转中,那种傲气里带着属于她独有的冷艳,轻巧地结束了一切。

    全场爆发出阵雨般的掌声,封驭的耳朵一阵一阵发热,似乎耳边响起的不是掌声,而是夏日正午的蝉鸣。

    “如果扶小姐早出现那么几年,你也没必要单身那么久了,是吧封少?”姜来开玩笑地刷着手机,又揶揄道:“看不出来,还得过国际芭蕾大赛的金奖。”

    “你知道的那些,我早就知道了。”

    姜来缄默了下,“你对人家早有预谋吧,看不出来,你小子表面一套背后一套,还以为你就玩玩儿。”

    “喂你去哪里!封驭!”姜来低声吼道,封驭侧头回了个“嘘”的手势,看不清面部表情,在手机上打下一行简短的字给他。

    【有事,很快回来。】

    *

    后台的化妆室灯火通明,空气里热气腾腾地全是演员们的脂粉味掺杂着汗水味,沉滞且闷潮。

    还有一个小时左右就可以谢幕了,扶笙心里的石头放下了一半,不管最后结果如何,她都尽到了自己所能做到的最大努力。

    尽管如此,她还是微微担心,刚才在台上时,脚不知怎么的,突然刺痛了下,导致现在都不敢乱走乱动,生怕又像几年前那样,出大事。

    当然更怕的是,在表演时间接性的刺痛,会影响到她最后呈现的效果。

    “笙笙,刚才没事吧,我看你走过来有点不对劲。”

    扶笙虚弱一笑,“刚才队医让我先休息,脚先别动,待会儿在看看情况。”

    “要不要喷点药,我这回了带了两瓶,就怕你们发生意外。”季晓芩说着就去包里翻找,队医从外面走过来,就往扶笙这里走。

    “现在感觉怎么样,还是痛吗?”

    季晓芩也紧张地站着,舞蹈演员别的不怕,就怕真伤到了哪根筋哪根骨头,那才是事业的滑铁卢。

    不是所有人都能站上舞台,也不是任何人都能永远站在舞台上。

    他们的职业生涯也就十几年,任何一段时间的浪费,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恐惧。

    队医检查了一下扶笙的整只脚,让她转动两下,扶笙边动边倒吸凉气,难耐地说还是疼。

    “这里是你旧伤,可能又伤到了,待会儿去医院再拍个片子好好检查一下。”

    “是等谢幕结束吗?”

    “晓芩你陪笙笙去吧,我这边走不开,还有半小时结束,我和团长说一下,你们开我的车吧。”

    扶笙忙不迭应下,索性动作快,卸妆换衣服在十分钟内完成了,出后台后,就和季晓芩往室外停车场走去。

    “来来,我扶着你点,包也给我,我替你拿着,你现在可别再逞强了。”

    “晓芩,你也刚跳完,肯定累,我真的自己可以,貌似休息了会儿,就不太痛了。”扶笙推脱季晓芩热情的手,往前走了几步,以此证明她真的没大问题。

    季晓芩满脸紧张,虚扶了下,“这不是开玩笑的,必须去医院再做个检查,万一伤到重要部位,不及时治疗就完了,你等着我去开车。”

    扶笙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给封驭发了条消息,【先走了,不用等我】。

    过不久,封驭打来个电话,他开口的第一句就是,你今晚还来吗?

    扶笙的气息淡淡,呼出一口稀薄的气,“不来了...”

    她不想如此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一秒钟都不行,转眸瞥见一辆黑色的轿车驶来,扶笙快速地说:“就先这样,我挂了。”

    *

    “什么表情啊封少,不会是被女人甩了吧。”

    “......甩?都没在一起过,哪来的甩。”封驭漫不经心地用手指敲了两下手机,站起来身来,“走吧,方位在等着,听说还带了他爸珍藏的红酒。”

    姜来一壁走,一壁轻笑。

    “兄弟,跟我说句实话呗,刚才是不是扶小姐,你今晚原本是想带她一起去吧?”

    封驭停住脚步,眼底没有表情。

    “这个得看她啊,强人所难的事情我做不出来。”封驭把啊字叹得冷淡,“她愿意说出来,那自然是最好的,这本不是难堪的事儿。”

    两人一起坐着辆黑色的车子走了,途中方魏尔打来次电话询问情况,封驭草草说了几句就挂了。

    他将头靠在车窗玻璃上,水珠银烂的窗外,飘着细雨,刮着湿风,山腰的树挤做一排,封驭突然想移下窗,任由雨点打在脸上。

    越接触扶笙,越感觉她熟悉。

    却总想不起来,这份熟悉感从何而起。

    或许是她低眉顺眼的模样,又或是她眼里时常的痴恋,她该是认识他很久了,在某个他都不曾记起的时候。

    “这边的路,我猜方位和嘉艺两个人还在布置,明天他们就要来,这时间可真够急的。”

    封驭轻车熟路地开了别墅的门,里面敞亮,他换了拖鞋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奇怪的声响。

    “魏尔哥...有人进来了...”

    封驭冷漠地径直走过两人,做了个继续的手势,从冰箱里拿了瓶啤酒,单手开了,喉咙不断吞咽着沁凉的液体,喉结凸显,脖颈滑落一道无声的水痕。

    姜来捧来样东西,也走到厨房拿了瓶啤酒,封驭解渴后,来了精神,疏疏一看,随手摆弄两下。

    “这是什么?”

    “高中回忆录,嘉艺搞的,说是里头有我们高中时期不同阶段的照片,还真是满满的回忆。”姜来感慨着,辨认着当时的青涩样貌,“这不是我们春游那次,够倒霉的,如果不是方魏尔提议去那个薰衣草拍照圣地,我们也不会这么窘迫在公交站傻站了一个小时。”

    “我记得,好像是高二那年。”

    “被你这么一提,我倒想起一些别的事情。”姜来若有所思地敛眸,适时方魏尔和苏嘉艺红着脸出来,他随口问了句,“你们俩记性好,记不记得高二我们班转来一位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