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白月光转正了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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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夏兴昌不可能一直被蒙在鼓里,但等到消息到达江州,再收那边的人告诉夏兴昌,怎么也要晚上七八天的时候。 等夏兴昌收到消息,想出对策,再发指令去江州,又会延误一些日子。这些时间已经足以让他的人从容地进入江州,而不被人怀疑。 因此,齐宣把夏兴昌拖得越久,越有利于计划的实施。 “来,你先过来摸摸,不要怕。”齐宣翻身下马,示意元瑾汐靠过来,“它叫追风,对亲近之人还好,对陌生人可能有些暴躁,你要小……” 话没说完,元瑾汐的手已经放到了追风的鼻子面前,任由它轻轻嗅着,然后看它没不抗拒,就顺势在它的脸上摸了摸,还挠了两下痒。 齐宣:…… “它倒是对你挺好。” 元瑾汐觉得这话怎么听怎么有酸味儿,就道:“大概是奴婢经常在王爷身边,它闻到了气味,因此也把我当自己人了。” 这话倒是让齐宣开心了一些,“来,上马试试。” 元瑾汐绕到侧面,学着齐宣的姿势,一手抓住马鞍,一手踩住马蹬,轻身一翻,就坐了下去。 然后……就不会动了。 视线突然变高,和坐在一个活物之上时,都让她心里没来由的生出一丝不确定性。 “王,王爷。”元瑾汐扭头,求助式地看向齐宣。 齐宣心情彻底舒畅起来,同样一抓马鞍翻身上马,坐在了她的身后,“还以为你会无师自通呢。” 元瑾汐没想到齐宣竟然坐到了她的身后,双臂还从她的腰间伸出,握住了缰绳。 没等她脸红心跳地想要拒绝,齐宣忽然一声“驾”,双腿一夹马腹,纵马冲了出去。 直接将元瑾汐的话从嘴边吓回了肚子里。 一声惊呼,随着马匹的奔跑,让整个车队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 骑了一会儿之后,元瑾汐从紧张变成了放松,惊呼也变成了欢呼,她终于明白,为什么话本里、实际中,都有人喜欢策马狂奔了,原来这真的很有乐趣。 由一个生命带着另一个生命不知疲倦地奔跑,没来由地就让人心中生出万丈豪情来。 “啊吼~~~” 元瑾汐学了一声狼叫,开张双臂,迎接春风的吹拂。 齐宣坐在她的身后,也受到她情绪的感染,把她的身子往后挪了挪,让她贴得更紧些。 风吹起发丝,柔柔地打在他的脸上。鼻子尖满满是她身上的气息,带着点花香,也带着点幽香。 元晋安此时也在车队之中,押送着一路之上的食物、器具等。 女儿快乐,他心里也高兴。只是当带给她这份快乐的人是齐宣时,总不免让他担心。 这一路上,虽然他从女儿知道他与齐宣是在演戏,但这戏越演,他就越觉得两人入戏太深,越来越像是假戏真唱。 哪怕元瑾汐口口声声说自己配不上齐宣,绝不会做非分之想,实际行动中,也却也是越陷越深。 尤其刚刚他们一闪而过时,互相之间的眼神,骗不了人的。 元晋安隐下目光,不再多想。暂时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想太多,也是无用。 夏雪鸢也在车队之中,透过车窗看到齐宣抱着元瑾汐骑马,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她也想出去和齐宣共游,但这一次父亲的禁足令实在下得太狠,其他人更是对她是严防死守。 比如此时在马车里陪着她坐着的,不是春花秋风,而是王氏本人。 没错,自从出江州以来,就屡次因为女儿被夫君骂的王氏,这一次是终于坐不住,亲自来管教女儿了。 但王氏也很委屈。 想她也是高门大户、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儿,在教导女儿时,花费的心血,甚至比长子还要多些。 可无论她怎么教导,嘴皮子都破了,也看不到夏雪鸢有任何的改变。 这一次,她甚至是放弃了说教,改为一言不发,总之就是女儿到哪儿她到哪儿,看住就完了。 夏雪鸢知道她突破不了王氏的防线,但就这样放弃齐宣,那也是不可能的事。 毕竟,齐宣还没真正地见识过她的美。 就拿那几次见面来说,哪一次不是阴差阳错,把她的美都掩盖了? 第一次在官道之上,她穿的是元瑾汐的那件破袍子;第二次在颖王府,她一不小心先跟程雪瑶打了一架,脸都花了;第三次为了送汤,都没来得及打扮,第四次在客栈就更不堪了,灰头土脸不说,头发还散了。 唉,她的运气怎么就这么不好呢。 不过……夏雪鸢想到后面的路,忽然间露出笑容。 接下来的路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由车改船。虽然父亲的楼船很大,但这只要航行起来,还是会晃的。 王氏一定会晕船,春花秋月还在后面的平板车里躺着,没空看着她。 至于齐宣嘛,他应该没乘过船,说不定也要晕船,最好元瑾汐那个贱婢也一样晕。 到时,就只有她一个人神清气爽地站在齐宣面前,他还不爱惨了自己? 等到了江州,能跟齐宣骑马的,就一定是她。 夏雪鸢想通了这事,对于母亲就不再抗拒,反而是开始讨好起来。 王氏虽不明所以,但夏雪鸢毕竟是她的女儿,女儿终于乖巧起来,不论怎么样,都是让人高兴的。 “来,娘,我给你捶捶背吧,这总是坐着,会累的,放心我绝对不出去,而且外面还有爹爹的人呢。” 王氏想想也是这个理,就任由夏雪鸢施为。虽然头两下差点没给她捶得背过气去,但再怎么说,也毕竟是份孝心。 到了江边,车队果然停了下来,改陆路为水路,开始登船。 船是夏兴昌给自己造的,三层的楼船,看上去宽大又气派。 改水路之前,齐宣曾考虑过,到底要不要上船,改走水路。 毕竟走水路,必经泗水河。上元节的事情还没过去多久,不得不防。 但元瑾汐却对此很淡定,“既然泗水河这么重要,那么准备好面对就是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只有一日抓贼,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反正有夏家陪着,就算有人想凿船,夏兴昌也不会让的。” 齐宣也觉得有理。若是只有他们自己,对方可能真的派水鬼凿船,但有夏兴昌么,倒是多了一层护身符。 想到这儿,他看向站在一边的元晋安,“令媛这胆量倒是很有先生的风范。” 元晋安躬身一笑,“王爷过誉了。” 考虑再三后,齐宣还是同意走了水路,带着元瑾汐和护卫上了夏兴昌那三层楼船。 这可把夏雪鸢高兴坏了,之前她还怕齐宣会另租一条船,不与他们同行。现在看来,齐宣分明就是对她有意,要不然怎么会要跟她同船呢。 夏兴昌的楼船打造的不仅气派,而且奢华,尤其最顶一层,并不是像一二层那种舱室,而是单独打造了一间像是正房,有客厅和卧室,当真是奢华到了顶点。 本来这最上面一间是夏兴昌给自己准备的,如今齐宣来,只能是让出来。 齐宣也没客气,上面不仅宽敞舒服,视野还好。最主要的是只有一条通路,防守也容易些。 但等到齐宣上了船,船开起来后,他就觉得不太好了。 之前也不是没乘过船,但大多都是“泛舟湖上”的那种,湖水平静而河水湍急。但这一次不同,或许是因为楼船太高的原因,一层还觉得平稳,但到了三层,晃动就变得十分明显。 这种脚底下没一刻平稳的感觉,当真是让人难受。好在这个摇晃幅度不大,他也只是头晕恶心,还不至于像小七一样,一上船没多久,就吐个稀里哗啦,躺在那里起不来。 其他但凡他带出来的人,或多或少都有些不适。只有严陵和几个军士完全不受影响,而他们也明明北地之人,并未坐过船。 “这位是王猛大哥吧?”元瑾汐走到一位黑脸的军士面前。 “呃,在下是柴洪。” 元瑾汐一脸尴尬,之前在府里,因为婢女间总有相互攀比的心思,虽然统一服装和发饰,但仍然能看出一些不同来,因此很少有认错人的情形发生。 如今出来,身边人又换成了这些除了脸不同,几乎其他全都相同的军士,她那记不清人的毛病,就又开始了。 “姑娘不必在意,是有什么事吩咐在下么?”柴洪赶紧开口解围。 元瑾汐微笑一下,“真是对不住这些柴大哥。这里有一些姜片,麻烦你带给小七,一片给他贴在肚脐之上,用布绑住。另外的放到他的手边,让他难受时就闻上一下。这样可以缓解晕船。” 柴胜大喜,“我代小七谢谢姑娘。” 不远处,严陵陪着齐宣站在船舱的栏杆边上,打趣道:“这元姑哪里都好,就是这认人的本事差了些,之前连我也认错过。”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齐宣心里忽然一动。 他之前一直在想,如果元瑾汐是小镇纸,那为什么她不认识他。想了许多理由,甚至包括失忆的可能都想到了。 但却忽略了最最简单的可能,那就是她单纯地忘了。 就和她分不清王猛柴洪一样,这一路行来,已经有大半个月,都还能弄错。那他与她,只是十年前见过,这么久的时间,忘了,或是完完全全想不起来,不是很正常的么? 齐宣的心热切起来,正想把元瑾汐再叫过来问个清楚,整个船忽悠一下。 原来是起风了。再往天边一看,只看到黑压压一片。虽说这个季节不应该有大的风浪,但远处那一片乌云,显然是来者不善。 这一晃悠,齐宣就又觉得难受起来,顾不得再问,赶紧回了屋里休息。 可这恶心感一上来,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的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想着元瑾汐刚刚说的话,纠结自己要不要也像小七样,贴一片姜片在肚脐之上。反正有衣服挡着,只要元瑾汐不说,别人也不知道。 元瑾汐就在这时走了进来,看到齐宣脸色不好地躺在床上,“王爷可是难受?我这有姜片,先闻两下。” 齐宣点点头,接过来深吸了一口,确实觉得好了一些。 “我特意找了最大汁水最多的姜切成片,王爷要不要贴上?老家人治晕船都是用这个方法,还是很好用的。” 齐宣有点想拒绝,但偏偏船舱又摇晃了一下,胸中的恶心感又涌了上来,赶紧再吸两口姜片,无奈地同意道:“好吧。” 正准备给他宽衣解带时,严陵走了进来,“王爷,夏雪鸢来了,说是给王爷送晕船的特效药。” 虽然齐宣一顶点都不想见她,但听到有晕船的特效药,还是有些心动,“你去把药拿过来,不要让她靠近。” “她说……”严陵欲言又止,最后像是豁出去一般地说道:“她说……她就是王爷的特效药,只要王爷看她一眼,就会好。”说完,就把头扭向船板,坚决不看齐宣。 他实在没脸看,这样的话,就是转述他都觉得丢人,也不知道夏雪鸢是怎么能脸不红气不喘,还能略带娇羞的说出来。 噗嗤一声,元瑾汐一时没忍住,直接笑出声,齐宣则直接把姜片塞进嘴里。 要不是他现在还要在夏兴昌面前维持庸王的人设,齐宣绝对能命人把她扔进江里。 元瑾汐见状,开口道:“严统领暂且不必理会夏雪鸢,把她交给我处理就好。” 严陵听完,松了一口气,他身为男子,面对夏雪鸢这样油盐不进,又是女儿身的,多有不便。倒是元瑾汐想怎么对付她都行。反正他到时注意一些,不让她吃亏就好。 等到严陵先出去,元瑾汐给齐宣贴好了姜片,绑好了布条,这才一脸好笑地走出船舱。或许说船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