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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盼再是庶次女,那也是贺府的女儿,再加上季九这回插手护了一把,汪三以后就是想做点什么也没有那个胆子。 闹了这么一出,也没人再拿贺眠开玩笑,低声说些别的。 约摸着过了半盏茶的功夫,就听见远处敲锣打鼓的声音,紧接着看见街头亮起两排灯笼护着中间的轿子过来了。 这是放榜了。 墙边的人瞬间激动起来,两手攥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白县令把榜单贴在墙上,前脚人刚走后脚自己就挤了上去。 先从案首开始看,本来只是一眼扫过,结果眼睛盯着上面的名字怎么都移不开了。 案首居然是,居然是 “贺眠!”有人大声嚷道,“案首居然是贺眠!案首怎么会是贺眠!!” 就她,就她考中秀才就不错了,怎么可能会是案首?该不会是天色太黑自己看错了吧?! 可举着灯笼借着天边的晨曦光亮,左看右看案首处写的名字都是——贺眠。 那沈蓉笙呢? 有人急急的去找沈蓉笙的名字,毕竟在大家心中她才是当之无愧的案首。 第、第二…… 居然是排在贺眠后面的第二名。 沈蓉笙显然也看到了自己的排名,怔在原地好半天没有反应。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贺府是不是替贺眠花钱走后门了?要不然就她那手烂字,文章写的再好也断然不可能是案首! “还好还好,我也中了!”有人抚着胸口,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考了那么些次,可算中了。” “咱们书院中的人还有——”有人眯起眼睛手指虚指着上面的名字,“季九,陈梓……” 中了至少六七个呢,再看看刚才叫唤的最欢的汪三,“汪三,汪三!你的名字呢,是不是这上面忘了写啊?还是纸太短,写不下你汪三的大名?” 她们会拿贺眠开玩笑,自然也能取笑汪三,尤其是刚才她还闹了那么一出,这会儿很难让人不替贺眠说话。 瞧瞧贺眠,起都没起,照样案首。 再看看汪三,刚才那副必中嘴脸,结果这会儿榜上无名。 前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打脸来的不要太快! 汪三早就脸憋的通红,又羞又恼,指着墙上的榜说,“就贺眠,能考中案首?你们敢说贺府没给她花银子?” 她这话说的可就阴暗了,就算心里这么想的也不能明着说出来,否则你让白县令怎么做人? “要我看这榜不公,案首要是沈蓉笙我还服气,是贺眠我一点都不服!”汪三梗着脖子说,“要不然咱们回去跟贺眠对证,怪不得她今天不敢来呢,原来是因为心虚!是知道自己必中!” 被点名的沈蓉笙眼皮一跳,虽心中赞同汪三说的话,但她不能承认,“别这么想,是我才能输人一筹,只得了个第二。咱们就是要回书院,也该是庆祝贺眠,而不是去质问她。” 大家都想看热闹,毕竟贺眠能考中案首堪比太阳从西边出来,太让人难以置信了。 往书院走的路上,贺盼忍了又忍,到底是没忍住朝前面的人大声嚷喊,“我姐没花银子走后门!她认真看书练字了。” 她扭头跟旁边的季九说,“她放假的时候都在家里练字,根本没出去玩。我娘也不是那样的人,我们没给县令送钱,要不然我娘为什么不多送点银子,把我的秀才一起买了?” 而且她看起来还比贺眠聪明,母亲与其给贺眠买个那么扎眼的案首,还不如给她买个秀才呢,这样别人也不会那么惊讶。 贺盼这时候脑子转的倒是挺快。 季九若有所思,抬手摸了摸贺盼的头,垂眸说,“别怕,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现在榜单已经出来了,她们要是有疑问完全可以去县衙里把贺眠的卷子调出来,到时候看了卷子大家就能心服口服了。” 童试不像乡试,童试考完就能在县衙里直接调卷子。有些觉得不公的,或者不明白自己为何不中的,完全可以去县衙查看。 公开又透明。 大家回到书院的时候,贺眠才刚起。 汪三率先冲上去,阴阳怪气的讥讽她,说贺府可真阔绰,案首说捐就捐。 “姐,”贺盼跑到贺眠面前,仰头看她,“你考上秀才了,而且还是案首。” 贺眠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自己考了个第一。 她眼睛缓缓睁大,说了声卧艹! 她可真是个平平无奇的考试小天才,头回考童试就考了个第一名!以后可还了得! “请吃饭,我请大家吃饭。”贺眠挺高兴的,她本就觉得自己发挥的不错,但没想到发挥的这么好! 汪三嗤笑的看着贺眠,“吃饭就能遮住大家的嘴了?你可真是厉害啊,居然考的比沈蓉笙还好,你娘野心真大,捐个秀才还不行,非要捐个案首。就你,也配?” 季九低声跟贺眠说,汪三怀疑她这案首不是自己考出来的,而是贺母送银子送出来的。 “既然送银子就能考中秀才,那你怎么不送?”贺眠挑眉看向汪三,也不觉得生气,“你连这个都知道,是不是提前去打听过,后来觉得太贵又放弃了?” 贺眠还真不了解这里允不允许捐官,但自己水平自己知道,而且就贺母的脾气,断然不可能花钱买个秀才的功名回来,否则何必等到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