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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魏清月正拉着弟弟魏明祥的手,耐心的跟他重复着这几天要守的规矩,嘱咐他一定要记住。 魏明祥呆呆的点头,虽不能完全理解jiejie话里的意思,却把她说的牢牢记在心里。 “表,表哥!”魏明祥先看到了惜珍,放开魏清月的手,兴奋的冲着惜珍跑了过来。 说起来他们没见过几次,可魏明祥对惜珍十分的喜爱,每次看到她脸上都是止不住的开心。 不只是魏明祥,宋明溪对惜珍也很是崇拜喜爱,就连宋明煦在宸王府小住时也最喜欢跟惜珍玩在一处。 惜珍觉得这种情况唯一的解释,就是她太过讨人喜欢。不用特意讨好,只要不是故意惹人生气就没什么人会讨厌她的。 惜珍弯腰扶着魏明祥的肩膀,指了指身后的平安,说道:“这几天府里人会有点多。我让这位大哥跟着你,遇到什么不认识的人或者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你听他的就好了。” 魏明祥看了看平安,又看了看惜珍。疑惑道:“表哥不能跟着我吗?” “明祥……”魏清月担心惜珍不喜,想要制止弟弟接下来的话。惜珍却不以为意的笑笑,还抬手揉了揉魏明祥的头。 “我不能时时刻刻跟着你的。不过我这几日都会待在魏府,你有事找我找人传个话就好了。” 魏明祥本来有些失落,一听到惜珍说会留在魏府又开心了起来。“那太好了。我,我找表哥去玩儿。” 魏明祥因为幼时落水伤了脑子,十几岁了仍是懵懵懂懂的。家里在办丧事,可他却不懂这代表着什么。只是jiejie的一再叮嘱让他也跟着紧张起来,不想自己又犯下什么错事,连累jiejie被骂。 魏清月看弟弟见到惜珍就把自己刚才的叮嘱忘到了脑后,赶忙又嘱咐了几句。 惜珍看她谨慎紧绷的样子安抚性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放心吧,明祥是个懂事的。我让平安寸步不离的照看着,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魏清月感激的说道:“多谢表哥了。”惜珍表姐对她如此照顾,她真不知该如何报答才好。 “不是什么大事。”惜珍摇头轻笑。魏清月能帮她保守秘密又和她定了亲,也算是帮了她的忙,她对魏清月的事情上点心也算是互相帮助了。 至于魏清月的担心惜珍也懂,就是不想魏明祥因为失了礼数被前来吊唁的宾客笑话。可是魏清月不知,这上京城里的勋贵都是看人下菜碟的。 原来他们笑话魏明祥,是因为魏家势弱,魏明祥背后没人撑腰。现在魏明祥有了惜珍这么个“姐夫”,就算是做出什么失礼的事情,也会被夸赞是天真可爱的。 不出惜珍所料,在魏三老爷的葬礼上,前来吊唁的亲戚朋友一改对魏明祥的蔑视看不起,人人见到他都是一副笑脸,多违心的话都夸的出口。 站在一旁的魏二老爷看到眼前的场景酸的直嘬牙花子,想不通魏家三房这么多个姑娘,怎么就魏清月这么有福气被宸王看中了。自家的姑娘明明品貌都不差的,怎么就没这么好的命让他这个做父亲的也跟着沾沾光呢。 惜珍望着魏三老爷的棺木,听着耳边语气中还带着笑意的奉承话,觉得这场面还真是讽刺。 在永乐侯府时,魏三老爷因为庶子的身份在永乐侯府时就处处低其他两位兄弟一头,什么爵位啊赏赐啊,统统都没他的份儿,是个不折不扣的透明人。 在永乐侯府的小院里窝了快四十年,当了近四十年的配角,终于等到了分家等到了一个出息的女婿做靠山。魏三老爷还没来得及多得意几天,就把自己的性命都作没了。 如今在他的灵堂上,前来吊唁的人们都忙着跟惜珍套近乎,甚至为此在巴结讨好着被他视作污点的儿子。不知道魏三老爷能不能想到,最后最后了,在自己的葬礼上他都不能成为主角。 不远处棺材里躺着的是未来的老丈人,惜珍怎么也给做出一副悲伤状。这倒是正好给了一个她消极回应众人试探和讨好的理由,急的那些暗示想将女儿送进宸王府的人恨不得把话挑明了让她装不了傻。 可惜就算他们再心焦,也要顾及着自家姑娘的名声,谁也不敢不管不顾的把话说开了。如果真说开了再被宸王婉拒,一个家族姑娘的名声就都要被败坏了。 惜珍面带哀色的敷衍,心中却是在冷笑。这些人挖空心思钻营的嘴脸真是令人作呕,竟然暗示愿意不要名分也要把女儿送进宸王府。这世道女儿家本就不易,投胎到这种人家遇到恨不得将人抽血吸髓榨干所有价值的父兄更是不幸了。 对于这类的暗示惜珍一律不予回应,等着对方见她油盐不进找不到办法自己放弃。 就算是这样,等到七日后魏三老爷的葬礼结束,惜珍还是被烦的上了火,嗓子都哑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还是躲在宫里不出来最好,耳根能清净不少。 半靠在魏府客房软塌上的惜珍,一边喝着去火茶一边忍不住松了口气,这么折磨人的日子总算是要告一段落了。 这人的精神一旦放松下来,身体上的疲乏就涌了上来。 这几日为着魏三老爷的葬礼惜珍都没休息好,比平时上早朝还要辛苦。现在葬礼总算走完了所有的流程,惜珍靠在软塌上感到一阵困倦,眼皮越发的沉了,沉的都要抬不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