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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今忽然觉得烦躁。 这几天,从霍清池带着满满过去到现在,她一直反复思考的一个问题瞬间出现在大脑中。 “霍清池,不要利用满满!” 本就安静的走廊里,忽然间静得点呼吸声都没了。 霍清池单手抄兜,别过脸去。 “我承认,我是希望你能看在满满的份上,再给我一次机会。可是未未,满满是我女儿,我对她的爱里,没有利用。” 岑今其实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 霍清池照顾满满那么娴熟,满满那么依赖喜欢他,如果不是倾注了很多很多的爱,是不可能达到的。 相比较而言,她才是那个从没有为女儿做过任何事的母亲。 她根本没资格去怀疑霍清池。 岑今忽然觉得内疚--不知道是因为诬蔑了霍清池,还是因为愧对自己的女儿。 “对不起。” 长久的沉默里,霍清池再度握了下她的手。 很快的一下,马上就松开。 “先去吃晚饭,等下我送你去酒店。” “我在飞机上吃过了。”她想先去酒店,整理一下情绪。现在这样,两个人都难受。 霍清池默默了,说:“好吧。” -- 酒店其实离霍清池的住处倒不是很远,很快就到了。 岑今没让霍清池下车,在酒店门前和他道别。 “先回去吧,万一满满醒了。” 霍清池从降下的车窗里默默地看着她,点头:“那你早点休息,我明天早晨过来接你。可以一起吃早餐吗?” 岑今点头。 她千里迢迢过来,霍清池应该是充满了期待的,结果气氛弄得这么僵,她觉得自己应该主动缓和一下。 霍清池的脸上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那明天见。” “明天见。” 岑今目视着霍清池的车驶离,才转身进酒店里办理入住手续。 不远处的主干道上,红灯转绿灯,最前面的某辆黑色的车却没有立即发动,引起后面一片的鸣笛声。 “司仲。”副驾驶上的人温声提醒,“绿灯了。” 驾驶席上,司仲如大梦初醒,转回头,踩了一脚油门。 汽车驶进某个小区里,在一幢楼前停下。 司仲撑着伞,绕到副驾驶那边,打开门,将里面的女人迎出来。 他随手开了下后门,从里面拿出一捧红色的玫瑰。 “今天我问花店里的人,送什么花给女孩子,她会比较喜欢。那个人告诉我,如果是要示爱的话,红玫瑰总不会出错的。” 女人其实早已经看到,却好像刚刚发现,接过花抱在怀里,垂着眼帘,脸颊微红。 司仲一手撑着伞,另一只手极其温柔的将女人散落在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那天在医院里,我不小心撞到你,你却主动关心我有没有爱伤,当时我就在想,怎么有这么温柔的人。当时我就很想认识你。” 低低沉沉的男音,被夜色和雨声衬得格外温柔。 女人脸半掩在花里,脸上却带着一点点愁容。 “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好。我……我离过婚。” “离过婚也并不是就要低人一等。”大概是下雨吧,这声音也柔得能滴水。 女人抬起脸,眼中隐约闪着水光:“我前夫,他婚内出轨。以前,还有另一个人喜欢过我,可是……他最终还是移情别恋了。我在想,应该是我不够好吧,才让他们都远离我。” “婚内出轨的人都是人渣,跟你有什么关系。”司仲冷笑,“至于另一个,肯定也是眼光有问题。云溪,你是我见过的最温柔最完美的女人,不要随意贬低自己。” 景云溪冲着司仲淡淡一笑,低头嗅了下花,声音又轻又柔。 “要上去坐坐吗?” 成年男女,这句话在某些时候,算是一种暗示。 她以为这个明显沉迷于她的男人肯定会急不可待地答应,没想到,却被拒绝了。 “下次吧。孤男寡女,对你的名誉不好。”他侧了下身,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早点休息,做个好梦。” -- 岑今上了楼,先洗了个澡,吹干头发,给自己倒了杯白开水,坐在沙发上抱着电脑看满满从小到大的相片和视频。 霍清池差不多每天都会给她发满满的相片,或者小视频。 这些相片或视频,总算小小的弥补了她不能亲身参与的遗憾。 手机响起时,电脑里的满满正在含糊地叫着爸爸和mama。 “未未,我刚刚想起来,你住的那家酒,是司家的产业。” 岑今一愣:“这么巧?”她订酒店时,还真没想这么多,“应该没事吧,每天来来往往住宿的客人这么多,不可能恰好注意到我吧?” 霍清池其实也觉得有点过于杞人忧天,笑着安慰她:“应该没事。就是忽然想到,就跟你说一声。” 岑今暗想,那你还不如不说。再一想,又有点儿怀疑霍清池是不是借机吓她,想让她回他那边。 不行,这个想法太阴暗了。 霍清池倒也不至于如此。 挂了电话,又看了一会儿满满,岑今合上电脑。 门铃忽然响起来。 外面有个女声在问:“女士,刚才是你打电话到前台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