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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外面却没有立刻出声,过了半响,就在萱城以为他离开的时候,被衾却忽然被掀开,紧接着一个暖唿唿的身体却压了上来,语气强硬霸道,“既如此,那朕便陪皇弟睡一觉。” 萱城一脚踢了上去,“下去,下去,冷死了。” “皇弟嫌冷,朕正好焐热你。” 二人就这样一直闹了许久,被子里也如加了火炭一样暖烘烘的,最后苻坚也没从他身上下去,萱城有气无力的喘息。 “明月说出了大事,什么大事,哎,你看我,好不称职啊,皇兄干脆撤了我的丞相之位得了。” 苻坚用手戳了一下他的鼻梁,“此事不急,不算大事,待开了春,朕再做决定吧。” 什么事要拖上三四月,还是说苻坚他犹豫不决,果断不了呢? 萱城想了想,不再追问。 “你……” “嗯?” “昨晚……你……为何离开?” ……………… ……………… 外面似乎出了大太阳,光线投射在窗棂上,把屋内的视线都翻了一倍,暖炉上缓缓不断输送来温度,可远远不及身上之人的体热。 “朕…” “不许欺瞒。” “你故意的,朕不想日后反悔。” “谁,你日后,还是我?” ……………… 苻坚最终没能给出那个答案,因为萱城明白,该来的还是要来,揣着明白装煳涂总比清醒的乱了伦让人更能接受。 谢朗在长安待了半个月,太子苻宏一直陪伴左右,这一次萱城由衷的欣赏这位侄子的办事风格,临别之际,萱城与几位皇子一直送到了灞桥,若以国家礼仪来讲,太子苻宏与诸位皇子送别礼节就到了,可萱城一心想要秦与晋朝和平共处,他不想苻坚与谢安之间产生嫌隙,更不想二人动武,所以他格外叮嘱了谢朗,回去之外一定将自己的问候和心意传达给谢安。 正月十五,刚好是上元节,前一夜,苻宏陪谢朗在骊山脚下游玩至半夜,前几日还是昏暗无光的天色,到了谢朗走的这一日,天色一下子就晴朗了起来,光线足够充足,斜照在几人身边,几人的影子投在了桥上,格外和谐。 “多谢阳平公相送,我一定将您的心意带给叔父,愿我晋与秦之间永无战事。” 萱城凝望着他,越看越觉得他眉眼柔美,像极了谢安,笑容中带着桃花。 “阳平公,留步。” “告辞,保重。” “皇叔,父皇说送走了谢朗,让你去见他。”待谢朗的背影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苻宏说。 萱城的预感告诉他,明月口中的那件大事,似乎要发生了。 他急匆匆的进了宫,跟在他后面的苻宏也随之进了宣室殿,这是苻氏一家之会,还是国之朝会,萱城一时迷惑。 苻坚召见了他和苻宏二人,三人在宣室内静坐。 终于,苻坚还是从一沓折子中抽出来了一叠文书,他递给萱城,“你看看吧。” 萱城有些疑惑的目光看了他一眼,随即接过文书。 上面写的却是长乐公苻丕奏上。 萱城愈发好奇了,于是他上下扫视完了这片从邺城寄回来的文书,通篇看完,他不觉间心中堵住。 “我们不是跟谢朗才说了那些话了吗?长乐公要做什么?” 他递给苻宏,苻宏快速浏览完毕,也是一怔,“兄长想?这?…” 苻坚道,“长乐公在奏疏中已经明确表示了,南乡冲突,乃晋朝挑衅在前。” “可兄长远在邺城,他怎知南乡冲突的详细经过,杨安是梁州刺史,都没有上奏这件事,兄长未免有些小题大做。” “太子说话不可武断,是否小题大做要查清了才好说,谢朗来朝,朕不好在他面前摆出这件事对质,可总得有个因果,你说是我秦军扰了他们,那便是了?” 苻坚话中意味明了,他向着苻丕,认同苻丕此次上书。 “皇兄,太子说的没错,长乐公远在邺城,本不知晓南乡之事的因果,那就更无法对我秦晋之间的小小摩擦评头论足,若是因此而坏了秦晋关系,那才是因小失大,皇兄,我看还是派个人去南乡一趟吧。” 苻坚听罢陷入沉思,过了一会儿他点头,“皇弟这么提议也不失为一个办法,那便让姚苌去吧。” “为何是他?朝中就没有我苻氏之人了吗?晖儿是非分明,让晖儿去也好。” “皇弟,你又对人家起意见了,姚苌对梁州益州之地比我苻氏熟悉,南乡不过一小镇,晖儿没出过长安,朕看还是别去,让姚苌去,好吧?” 这么一说,苻宏也赞同了起来,“皇叔,晖弟性情文雅,又在太学教学,就听父皇的提议吧,让姚苌去查探一番,南乡之事若真是我秦之失误,那我们也要向晋朝赔礼,若是晋朝扰了我们,那长乐公的这封文书便也有了缘由,总得给兄长一个交代,不过都是小事,秦晋之间总不能因为一次南乡冲突而闹翻吧,何况我们刚刚款待了谢朗,谢家的人总不会这般不知礼吧。” 萱城道,“你们父子,真好,说的更好。”他这话让人听不出什么意味,可那嘴角的一丝冷笑却让苻坚心下一紧,他知道自己的弟弟对自己有意见了。 最后三人议出的结果便是派龙骧将军姚苌去梁州南乡小镇走一番,探查出年前发生在南乡之地的秦晋一次冲突,为何小小的冲突能让大秦庶长子长乐公苻丕这般坐不住,竟然上书要南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