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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退到屋内,释尘转身拔出放在竹榻旁的剑。 “星莲,我再问你一遍,你当真不跟我回家?”鲍四还是不死心。 星莲见眼前的情形,已经退到无路可退了,将心一横怒斥道: “鲍四,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跟你回去!别说你沉迷烟花之地得了一身的花柳病,就算你身体康健,八抬大轿来抬我我都不会跟你走!我与第五情投意合,我要嫁的人是第五尘!” 这个庄子就那么百十户人,秀才得了花柳病是每家每户必备的饭后谈资,而鲍四最厌恶的就是别人拿这个说事。 于他而言,这是奇耻大辱,避之不及。 虽说,他是很垂涎星莲,可此时作为一个人的尊严更为重要,身后众人传来的啧啧声深深敲在他心里,令他如坐针毡,就像被扒光了衣服仍在人堆里一样。 或同情或戏谑的细碎声音由小及大,一次次煎熬着他的心,他不能这样,不能眼睁睁被当作众人指手画脚的笑柄和可怜虫。 所以,他只能将他们的视线转移开。如今,正好有个送货上门来的。 星莲,这可是你自找的! “好……很好!”鲍四突然大喊道,将身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话语细碎声戛然而止。 “大家都听见了!是星莲自己承认的!刚才我们进去发现二人正在苟且,我才发善心想要救她一命保住她的名声,你们看看,你们看看,是她自己承认的!” 鲍四说完又朝向族长:“族长,按照族规,妇人偷了人该当如何?” 面对咄咄逼人的责问,族长只得又出来捻着他的胡子,“偷了人当然是点天灯沉河了。” “好,那就将她抓起来,严惩这个**!” 鲍四一招呼,身后众人齐刷刷上来拿人。 他见人群冲上去后,撒腿就朝山下跑去…… 释尘握剑将星莲紧紧护在身后,他粗略估计了一下执家伙的人,大概有百人之多,若在平时,就算再来一百人他也不会放在眼里。 可如今他重伤在身,这些汉子一个个都不是善茬,嫡母又不信他这个外乡人,若真动起手来恐怕凶多吉少。 他不怕死,他只怕剩星莲一个人面对这些豺狼虎豹。 面对一步步紧逼过来的村民,释尘缓缓将剑抬起横在眼前,他表情凝重,慢慢眯起了眼睛:“莲儿,待会你见机行事,一定要逃出去,忘了我好好活着。” 此时星莲已哭成个泪人,一边拼命摇头一边颤声哭嚷着:“不要……我不要!如果不能一起出去我宁愿跟你一起死。” “莲儿,听话……”他迅速转身在她额头上印上一吻。 他清楚地知道,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一次吻她。 这一举动彻底激怒了村民,他们举着家伙一拥而上,双方迅速陷入鏖战。 释尘的胸前绽开一个红点儿并迅速晕染扩散开来,接着两个,三个……直到前襟一片刺目的鲜红。 他的剑挥舞着斩开一次又一次想伸向背后的手。 他咬紧牙关,只要还有一丝力气,谁也别想动她。 眼看着鲜血和生命都在迅速流逝,星莲在身后大吼: “第五,此生能遇见你值了!你不要再打了!停下,快停下!再这样下去你会没命的!” 释尘扫开一波围堵后,半跪着以剑撑地,噗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星莲见状赶紧上前跪在地上晃着他的胳膊: “别打了,快停下……他们想怎么样我都认了……我认了……” 这句“我认了”如一把利刃,将释尘的胸膛刺透,他稍微顿了一下俯过身去在她耳畔低语: “莲儿,我是你的男人,为你去死是应当的。你是我的女人,应该保护好自己……还有可能要保护好我们的孩儿,你……不能死。” 星莲的眼睛蓦地瞪大了,她下意识摸了下小腹,这里很有可能已经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刹那间她就打消了一同赴死的念头。 她抿紧嘴唇,一脸坚毅朝他点了下头,起身后退了一步。 她不再哭喊,不再流泪。 而是聚精会神看着慢慢围拢过来的村民。 她想活着从这里出去! 释尘短暂地集聚了些许力气,瞅准时机腾空一跃,手中利刃横扫千军,应声倒地着十之八九。 “莲儿,快!” 他拉起身后的人拼命冲出了屋子,在跑到院里的时候,剩余的二十多个村民也跟着追了出来。 “快跑,要活着!” 释尘大吼一声,将她猛地往外一推,转身折反回去拖住追过来的人。 他坚信,只要能拖住院中这些人,她就能逃出去,就有生机,所以拼了命地挥动着手里的剑,每一次用力都迅速流逝着生命,可他顾不上那么多了,他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 “啊——” 不远处星莲的尖叫格外刺耳,释尘循声望去,只见鲍四带了一帮人截住了她! “莲儿!”他的心揪住了。 就在这一愣神间,给了敌人可乘之机,背后一记闷棍袭来,额角上便滚出两道血条子。 不知是急火攻心还是生命真的到了尽头,释尘吐出一口血轰然倒地。 院里的人见他倒下了,约么着他也活不成了,就朝鲍四那跑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