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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庚儿,是那个被赋予众望的孩子。 想到了邵孤光算的命格,他心里顿时就生出了一个想法,这个想法令他身躯一颤,一把抓住了夜川的胳膊,由于用力过猛带出了一连串的咳嗽。 夜川伸出手想抚一下他的后背,停在半空犹豫再三终是收了回去。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觐见。”宝玺高而尖的声线透过屏风穿刺而来。洪安帝倚靠在床头大口喘息了一会儿,“宣!” 或许是最近代理朝政增加了几分果决之气,太子看上去较之前更具风范了。桃眼掬芒,红唇微抿,眉毛,鼻梁都美得毫无挑剔,夏青溪口中的“天下第一男色”他当的起。 夜川起身行了礼,洪安帝眼里闪过一丝怪异的情绪,眉头微微蹙了一下。这个细小的变化被太子全然看在眼里。 “刚好十九皇叔也在,”太子说到这里,眼尾余光轻扫,洪安帝的眉头没有松开,“本王有些事不明白,还请十九皇叔向父王解释一二。” “自当言无不尽。”夜川的话简洁有力,透着一股苍凉,眸里的光尖锐如刀锋。 “本王受父王所托全权监管与西雍的战事,想请问一下十九叔这位战无不胜的常胜将军,为何在西雍战事上节节败退?”太子一阵见血,桃眸里瞬间染了风雪。 “胜败乃兵家常事,天下没有常胜将军。”夜川极为淡定,对这个问题不以为然。 “哦?那还真是巧了,十九叔征战无数,从来没有败过,单单在西雍的战事上数次败北,难道不奇怪吗?” “没有败过才是奇怪,布兵打仗,胜败乃常事,有胜有败才正常。” “这么说,本王下令回朝,十九叔抗令不回偷偷带兵攻入西雍皇宫也是很正常了?”太子说完唇角微挑,若有似无地笑了一下。“你带兵攻入皇宫,助新王夺位,十九叔这是在演练怎么篡权谋逆吗?” 太子咄咄逼人,他能这么说肯定是证据在握,微微眯起的眼睛,轻轻挑起的眉梢,淡淡挽起的唇角,无一不在彰显着他的胜券在握。 他在等他的答案。 等他承认私自带兵参与西雍政变。 还没等夜川开口,洪安帝掀开被子走下了榻,他自然地抬起夜川那一边的胳膊,夜川迟疑一下,伸手扶住了。 “是朕让他去的。” 第154章 她的命运已经注定 太子习惯地伸手相扶,却发现父王抬起的是夜川那边的胳膊,悬空的手显得有些突兀,再加上洪安帝的那句话,一时间竟愣住了。 “是朕接到新王的密报,暗自派晋王相助的。” 洪安帝的声音不大,但是迅速画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出来,将他与他们远远隔开了。从进门开始,他就觉得今天似乎有些不太对劲,父王向来不与十九叔亲近,平日里更是将其视为劲敌,而今为何有了如此转变? “是儿臣误会十九叔了,还请十九叔见谅,毕竟关乎国家社稷,儿臣不敢怠慢。”太子脸上堆起了笑容,眼角的笑意不达眼底。 “朕累了,你先退下吧,”洪安帝说完,见夜川也准备离开,又加了句:“晋王陪朕一同沐浴。” …… 林洪早早等在东宫,见太子回来急忙起身行礼。 没有预想中的大获全胜、凯旋而归,太子的脸上阴云密布,一张俏脸因愤怒而变得扭曲,进门后他手一挥,暗卫现身。 “查!近几日父皇那里发生了什么!” 暗卫领命下去了。林洪上前扶他入座,“太子为何动怒?” “不知为何,本王有种不好的预感……父王的脾性如何,本王最熟悉不过了,他是个合格的帝王,从来不会多出帝王之外的感情,今日为何……” 林洪殷勤地斟好茶递了过去,关切地望着他等他说下半句。 “父王今日为何对十九叔生出了别样的情愫出来?” “何样的情愫?” “不像君臣,父王对他比对本王更有父子之情。” “?!” 太子说完连自己心里都咯噔一下,十九叔是先帝的遗孤,是父王的亲弟弟,又怎么会有父子之情呢?可话道嘴边,“父子之情”这几个字就脱口而出了。 “本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父王最近是不是见了什么人?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事?”太子用拇指抵住拧紧的眉头,闭目愁思。 “陛下最近都在养病,谁也不见,今日户部侍郎在外跪了一上午都没有宣,他能见什么人呢?”林洪望了一眼太子,平日里运筹帷幄成竹在胸的人突然间愁云密布透出了一丝慌张之色,令人也跟着惶惶起来。突然他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听母妃说……几日前荣太妃曾见过陛下。” 这个消息令太子一个激灵,荣太妃是晋王的生母,她去见了父王,父王对晋王的态度就发生了转变,他们之间,到底说了什么呢? 太子转眸凝重地望着林洪,“想办法弄清荣太妃对父皇说了什么。”竹叶般的眉毛轻轻一挑,瞬间又陷入了沉思。 …… 皇家的浴殿奢华无比,整间都贴着由浅黄色昆仑石打磨而成的光滑石片,浴殿中央是个四方的大池子,东西南北四个方向皆有一石刻的龙形喷水头,池中提前放入了药材,热水流入后升腾起一层氤氲着药香的薄雾。 夜川扶洪安帝从一侧的台阶下到水里,垂手侍立一旁。自洪安帝登基以来,能有殊荣与皇帝共同沐浴的不过二三人而已。今日的反常他都看在眼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