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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宫的宫门与宫墙都是由半丈厚的石块堆砌而成,宫门移动时靠下方一臂粗的圆木,待门关上再将原木抽出,整座行宫就像一个石头砌成的堡垒,固若金汤。

    乌达打不进来。

    王君的心里很清楚。

    但问题是,坚固的宫墙将敌人隔绝在外的同时,也将自己画地为牢。

    行宫不大,宫墙外喊打喊杀的声音,震耳欲聋。

    乌达提前做了充足的准备,登城梯、投石机一应俱全。宫内的禁卫军虽然占据地理上的优势,但面对发起了猛烈攻击的乌达,还是十分头疼。

    王君望了望上升中的太阳,眯起了眼睛,这个黎明如此寂静又如此喧嚣——

    登城梯抛在石头上的声音,投石机的巨响,刀戟的碰撞声,箭弩的射击声,双方将士喊打喊杀的声音强迫地钻入人的耳朵激荡着大脑。

    他回头望了一眼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的默默尔,低头出了房门。

    穿过院子,是官员们暂住的偏院,此时院中空无一人,王君没有停留,径直去了后院祭天用的平台上。

    平台是极为开阔的方形,中间又嵌套一个圆形的图案,以示天圆地方,一侧有一处台阶,下去便是昆仑山祠堂。

    自登基以来,王君每年都来祭天,但从未祭祀过宗祠,这条小路他还是第一次走。

    祠堂的门虚掩着,可能山中潮湿,推开的时候有刺耳的“吱呀”声,四周是一排排架子,上面供着长明灯,刚才开门带进来的风吹得一排排灯芯飘摇。

    他缓缓走过去站在中央,抬头凝视着墙上挂的历代帝王的画像,认真端详着每一张脸,仿佛他们也在看着他一样。

    他一次也没来祠堂的原因就是不愿意面对这种感觉,墙上的目光凝视着下方的人,就像扒开了胸膛凌厉地审视着内里的灵魂一样。

    恍惚间他看得出神,仿佛画像动了起来,他将眼睛眯起,墙上的人像慢慢开始往前移动。

    画像在动。

    是暗门!

    画像后面有一道暗门!

    第143章 我不想当皇帝了

    西雍皇宫书房。

    血液入瓶,传来微微机阔运转的声音,书架分开两处拉开了一道暗门。

    跟随夜川的五千精兵已经聚集在门外了,夏青溪的脚还没有迈进去就被夜川伸手拦下。

    “你跟在队伍后面。”一种将领命令士兵的语气,容不得别人反驳。

    等士兵们都进去后,再跟在队伍的后面……这得等到猴年马月?

    夏青溪不干。

    但时间紧迫,她又不能过于纠缠,“你在前面,我跟在你后面就行,威猛大将军以一敌百,我对你有信心!”

    夜川神情复杂地撇了她一眼,弯腰进了暗道,算是默认了。

    队伍的最后,一个身影趁人不注意快速闪了进去。

    ……

    暗道内平整且开阔,能容五人并排行走,皇室密道大概都是这个样子,以防紧急情况调兵之用。

    越往里走越潮湿,霉菌味道也越重,夏青溪只觉鼻子痒痒的,反复揉搓了几下,终于忍不住了。

    “阿嚏!”

    夜川停下脚步回头望着她。

    “没事,没事,霉味有点重,一时没忍住。”她不好意思地一笑,脸上一副像去逛庙会似的轻松。

    路面有明显的起伏,一会儿上坡一会儿下坡,这是条直通昆仑山行宫的皇家密道,单看这些坡度,当初挖建的艰辛也可揣测一二。

    约么一个时辰后,暗道变得狭窄了起来,应该是快到出口了。

    一行人停在一处方门前,夏青溪将手放在门口的石环上,虽然一路都是云淡风轻的,但此时她的手有些颤抖。

    “准备好了吗?”夜川刻意压低的声音传入耳畔,又往她身边靠了靠。

    用力点了点头,夏青溪手上一用力,石门缓缓打开了。夜川一个箭步将她挡在了身后,大片跳动的火焰迎面闯进眼帘。

    没有重兵把守,没有随从、侍卫,甚至连个宫女都没有,有的只是一个略带惊愕的孤单的身影。

    从暗道里出来的士兵迅速将不大的祠堂站满又涌到了门外,铠甲兵器摩擦的声音在这座山间祠堂里显得尤为尖锐刺耳。

    王君从鼻孔里哼了一声,“这就是王室密道,孤今日也算开了眼了。”他眼里的不屑将他的慌张藏的非常好。

    纵使身死,威严不可丢。

    密道里最后一个出来的是次然赞普,他神色凝重,双目暴突,冷峻的面孔上一副骇人的表情,目光如刀锋般锐利地直直盯着中间那人。

    除了夜川,夏青溪还从来没有见过谁有这般气场,屋内感觉凉飕飕的,双臂炸起一层鸡皮疙瘩。

    她偷偷瞄一眼站在一旁的夜川,他不冷不热,静静而立,目光仿佛带着刺。

    “不错,只有王室血脉才能打开此密道,乱臣贼子就不要肖想了!”次仁赞普上前一步,一字一顿,咄咄逼人。

    “乱臣贼子?呵,哪朝哪代的更迭不是从强兵征战中建立起来的,包括今天的你们,难道就不是乱臣贼子?特别是你,次仁赞普,为了一个女人值得吗?”王君细长的眼睛微眯,漫不经心的语调,一副不屑的神情,仿佛被围住的人不是他一样。

    次仁赞普仿佛被这句话刺到了痛处,像一头被惹怒的猛兽,说话也带了三分狠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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