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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返回途中,刚出县城,一队士兵便紧追不舍。 夏青溪抽出箭矢,回头从夜川的身侧瞄准,连发两箭皆射空。 平日里练箭都是静止不动的靶子,现在敌人正骑在马上狂奔,令她一下乱了头绪。 “计算好他的下一个动作,提前瞄准,不要射现在的位置。”夜川低头在她的耳边叮嘱。 听了他的教导,夏青溪又连射三箭,终于在第三箭时射中那人的胳膊。 后面追兵紧追不舍,夜川放弃了从原路返回,驱马插进了另一条更远一些的山路。 山路崎岖,双方速度明显的慢了下来,敌军依然紧追不舍。 西雍田地稀少,大部分为游牧民族,西雍男子各个都是骑马好手,再加上对这一片又熟悉,眼看敌军就要追上。 追兵随着山坡一路而上,在一拐弯处,分出三五人从一侧斜插过去,夜川的马被他们团团围住,步步紧逼。 夏青溪将手里的弓拉满,凝神看着一步步靠过来的人。 夜川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用力一甩甩掉了刀鞘。后面便是山崖了,匕首掉落的声音顷刻间隐匿消散。 “抓紧我。”夜川低头在她耳边叮咛了一句。夏青溪迅速将弓箭收起。 在这生死关头,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他。 她将手伸出来,紧紧抓住了他的胸襟。抬头坚定地点了点头。 就在敌军将包围圈越缩越小,眼看要刀刃相接之时,夜川用力一蹬脚蹬,纵身从一侧跳了下去。 枯枝从脸旁“嗖嗖”地划过,随着身体的下坠,被压折的树枝噼啪作响。她将头紧紧埋在他的怀里。随着几番波动,下降的速度也在变缓。原来夜川用匕首扎在了峭壁上。 完全停住后,夏青溪腾出一只手抓住了一旁延伸过来的枯枝藤条,迅速给自己找了个支撑。 歪头超一边看去,山崖并不高,枯枝环绕,怪石参差,一片萧索的景象。她将头偏向另一边,不远处黑漆漆的好像凹进去了一部分。 “这好像有个山洞!”夏青溪兴奋地大叫一声。夜川不语,对她点点头。 二人小心翼翼地攀着枯枝一点点挪到了山洞上方,抓住枯藤荡进了洞中。 山洞里潮湿且阴暗。 此处背阳,只有洞口一小块地方被照亮,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异常明显。 夏青溪刚要坐下歇口气,发现黑影里一双闪着荧光的眼睛——蛇!头皮一阵发麻,脚一软瘫坐在地上。她下意识地去抓弓,但握住弓箭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射不出。 这时后背一股强大的气息将她包裹住,他将手搭在她的手上,轻声道了句:“别怕。” 他带着她握箭的手一同用力,“嗖”地一声射中了它的七寸。蛇翻扭了几下不动了。 夏青溪将弓扔在地上,倚靠在他怀里急促地喘息着。他将下巴搁在她的肩上一动也不动。 她发现了他的不对劲。 喂,你没事吧?” 见他没有回答,她又试探着唤了一声:“夜十九?” 她转过身来,见他面色有些苍白,脸上有一道被树枝划伤的细痕,隐隐渗出血迹。她神色慌张地检查他到底哪里受了伤。 只见他后背的薄袄早已被树枝乱石划的血rou模糊,分不清原来的颜色。 她这才明白,跳下山崖时他用自己的后背朝向崖壁,护着她不被戳伤,由于两人下降的速度太快,此时已是一片鲜红狰狞。 夏青溪一面给他解衣服一面带着哭腔埋怨着:“你傻呀,你是不是傻?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你以为我是水坎啊!” 她将随身携带的药翻找出来,倒出一粒药丸迅速放入他口中,又将金疮均匀地洒在后背翻腾的伤口上。 这些药只够一次的用量,所以她很小心,生怕撒到地上。 夜川脱下来的里衣已经残破不堪,不能用来包扎伤口,她迟疑了一下,走进山洞的阴影中,一会儿,攥着自己的里衣出来了。 肌肤直接与外层的薄袄接触后有着奇异的感觉,清凉且体贴。 她拿着里衣比划了半天,根本不够啊! 皱了皱眉头,又盯上了他的裤子。 夏青溪蹲下身来,将他的腰带解开,夜川缓缓睁眼瞄了她一眼。 “放心,我七爷堂堂君子,不会乘人之危,赚你便宜的。” “放心,我夜川堂堂王爷,不会那么小气,一点儿便宜都不让你赚的。” 咦?! 这话怎么听着贱兮兮的。 她将他的羊皮外裤脱掉,又脱下了细帛的中裤,其实软缎的亵裤贴肤最舒坦了,但她堂堂夏七爷绝不是乘人之危,贪图美色之人,她赶紧将羊皮外裤穿好,用自己的里衣和他的中裤撕成一条条的用来包扎伤口。 幸好现在是三月中旬了,不似先前那般寒冷。夏青溪从山洞周围折了些枯枝干叶,生起了火堆。 她将蛇用箭头割掉头尾,处理好内脏,串到一枚细小的枯枝上架在火旁烤着。又从火堆里抽了一根较粗的火把握在手里,往山洞的内里打探。 山洞不高也并不深,大概五十步的样子。洞壁隐约可见人工开凿的痕迹。奇怪的是,即然人为开凿为什么这山洞里空无一物呢? 是谁开凿了这个洞? 用来做什么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