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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一切如你所愿,对她就公平了吗?” “我是说不过你,可一般人不都是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吗?你为什么就不能从好的角度出发,帮一帮他们两人呢?” “我不是一般人……” “呵,我差点忘了,你确实不是一般人。你是谁?你是大玥国兵权在握堂堂的晋王爷,你是北狄的皇外孙,你是南下的治水总巡督,如今更是不得了了,查获兵器平息叛乱更是头等功臣一个,你当然不是一般人!我也高攀不起你这个不一般的人,今日就此作别,山高水远莫再相逢!” 夏青溪脚下生了风,踏在石板的跫音伴着月凉如水,转瞬便消失了踪影,留他一个人坐在孤冷的亭中久久未曾动。 夏青璃冲到后山的时候,山上一片混乱,由于山中没有泉水,所以救火的水都是从山下一桶一桶运上去的。 被水打湿的湿漉漉的地面,因为燃烧而温热的空气,墨蓝与橘色交融着的夜空,耳旁的噪杂似乎随着脑海里的她渐渐远去。 这一切都令夏青璃惊恐无比,那个竹林的夜晚仿佛又出现了在了眼前,也是这般竭尽全力的找寻,他害怕如当初的结果一般,他害怕再来一次他真的受不住。 和县十里外的牌坊街,张草独自一人纵马立在无人的街口,随着一阵马蹄渐近声,范青竹打马扬起了前蹄。马儿打了个响鼻,原地踏了几步。 “果然一切都逃不过大哥的眼睛。”她依旧不达眼底的笑。 “你就打算这样走了?” “我做坏事向来喜欢悄无声息的,哪知这次被大哥发现了,我倒是有些无地自容了。” “我不是想责备你,只是……想再看你一眼。” “原本以为县丞借路后山只是私藏一点兵器等到战时拿出来倒卖赚些银子,可谁知这县丞竟是帮着州丞为定桓王谋逆铸造兵器,这几年大哥一直为私藏兵器的事情忧心想找个法子脱身,如今这桩事情已了,大哥也可安心了。日后带领兄弟们开个武官度日也不失为一个好出路。县丞押解回京后,问罪必死。县丞死后,当年的五人就只差一人了,我已探得那人的行踪。” “县丞也是当年那五人?你为何不早说?” “说了有何用,不过多一人烦恼罢了。” “念璃……我知留不住你。他日待你心愿了却,大仇得报,能否再回青玄寨?我……青玄寨……一直等着你,二当家的位置永远为你留着。” “……” 还没等范青竹开口,张草又急忙道:“算了,等你真正自由的时候,山高水远,择一处栖身,莫要再回来了。” 范青竹听罢,拂鞍下了马,对着张草行了跪拜大礼:“大哥,这几年多谢你的照顾了,我去了。” 张草坐于马上,垂眸睥睨着她屈膝,俯身,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叩首三次。 “去吧,从此咱们便两不相欠了。” 看着她纵身上马,消融在夜色里的背影,喃喃地吟了下半句诗:“无风无月也无你。” 初升的黎明撕开了初夏的夜,海东青的翅膀划破青色的天空。后山火光已扑灭,人声也随着燃尽的枯枝冷却了下来。 夏青溪沿着小道上了山,她想趁机溜进山洞去看个究竟。谁知洞口戒备依旧森严,她上前打了个哈哈:“各位官爷,我是晋王的书童,奉晋王之命来查看兵器数量的。” 洞口带头的侍卫看了一眼夏青溪这个熟面孔示意左右将她放了进去。 这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山洞,洞内异常开阔。石壁上放着浸了棕油的火把时不时发出燃烧的哔啵声。 她抬眼打量了下四周,内里成倒葫芦状的洞壁非常齐整光滑,葫芦口处一个约么两人高的大岩石立在深处,她往岩石处走去,不经意仰头望去时着实吃了一惊。 整个洞顶被洞壁的火把映的通明,这是一个八卦的形状,由黑色与白色的鹅卵石拼凑而成,仔细看去阴极与阳极交缠的令人晕眩,夏青溪赶紧收回目光。 她将手触碰在大岩石上,冰凉的质感令她清醒,围着岩石转了一圈后她绕到了岩石的后面。在岩石后一个不起眼的洞壁上呈现“S”形的隐蔽的洞口处停了下来,里面一片漆黑,但她并没有犹豫,像深渊召唤着她一般。 她转身从岩壁上抽离了一支火把又折了回去。洞口不大,高度刚刚够她穿过,内里不似刚才那么宽阔,洞壁的岩石也岑参不齐,走了一会儿便到了山洞嵌套着的另一个小一些的洞中。 这个洞里一排排一摞摞,箱子压着箱子密密麻麻地摞的满满的。夏青溪突然意识到,这个嵌套的山洞并不比刚才那个小,而是原本开阔的空间被这些重叠的箱子占去了。 县丞数年来铸造积攒的兵器应当是不少的,可是真正亲眼见到还是被震撼了。 县丞定是没有想到,早在几天前范青竹便开始动手将武器转移到这里了。 夏青溪将火把高高举起,堆积成山的兵器让人产生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冰冷,压抑,令人窒息。 不管古代还是现代,无论成败,战中都意味着疾病、伤痛、别离,意味着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想不久前她还对夜川说,倘若他要夺嫡,她是站在他这边的。可若这天下是河清海晏的天下,她还能心安理得的去做战争的从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