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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荀正疾步外出的步子猛地一顿,却并未回头。 柳颐看出他的迟疑,顿时大喜,他再接再厉的加筹码道:“而且她七哥人还在我手里,若我今日没活着从秦宫出去,我手下的人定然会一刀结束了他的命,到时,若柳翩翩恢复记忆,知晓她慕家唯一的独苗死于你手,你不怕她再受刺|激变得神志不清直至疯魔吗?” 提到这个筹码,萧荀猛地回头盯视他。 柳颐霎时从他眸底看出嗜血的杀意,他吓得身子本能的一缩,又想他有柳翩翩和她七哥这个王牌在手,萧荀就算恨他入骨,暂时也不敢拿他怎么样,便挺起胸腹挑衅的看着萧荀。 萧荀了然一笑,森寒笑声从唇缝里泄出,响在阴气森森的牢房中,说不出的乖戾,直令他感到毛骨悚然。 萧荀在他逼视下大步上前。 “你干什么.....啊......”柳颐吓得霎时后背沁出一层冷汗。 没等他话音落下,萧荀竟毫无预警的抽出薛伶腰间佩剑,朝他手脚砍下,“噗”的一声,几柱鲜血如喷泉般飞溅在柳颐身后的墙壁上,霎时糊了半壁墙面。 “啊——” 薛伶甚至不知皇上是如何出手的,只见上一刻还骂骂咧咧的柳颐发出杀猪般的一声惨叫,便如破碎的布偶娃娃般双手双脚筋脉处皆破了个口子,涓涓鲜血“滴答嘀嗒”从伤口处不断涌出,撒了一地。 那丛乱蓬蓬的发髻下,柳颐眼里翻出冷白的灰败之色,头软软垂下,却是晕死过去了。 薛伶从未见过皇上这般残忍对待战俘,今日还是头一遭,登时惊得后背沁出几层热汗,不自觉的朝后退了半步,避开皇上的视线。 而萧荀却一把掷了剑,冷冷盯着晕死的柳颐,唇角抿出近乎残忍的弧度,随即再懒的看一眼,头也不回的疾步出了天牢。 .......... 慈宁宫中。 柳翩翩被反剪了双手绑在一截大石上,太后和淑妃离她远远的坐在上首的软塌上,颇有些忌讳她般只拿眼怒瞪着自己,柳翩翩瞥了眼身侧将她围的铜墙铁壁般的里三层外三层的禁军,朝天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不就问她几句话吗?何须这般劳师动众? 可她这会儿惦记着五哥安危,无心吐槽太后和淑妃仗势欺人,只斟酌着措辞道:“母后您口口声声说翩翩通敌卖国,泄露皇上的作战图,可有何证据?” 太后还没答话,淑妃已柔声开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痛斥她道:“翩翩,本宫自问你来秦宫这三年从未曾苛待过你,你为何放着好好的淑媛娘娘不做,非要做那通敌叛国的秦国罪人?你这样做,置皇上于何地?亏皇上还在人前百般维护你,更令你.....更令你昨夜入勤政殿为他践行,你真令皇上好生失望。” “......” 她昨晚分明是被萧荀诱哄着强占了,何来的给萧荀送行? 这淑妃娘娘说话总是爱绕圈子,这会儿当着太后的面恐怕并不是在谴责她通敌叛国,而是在嫉恨她昨夜侍寝了吧? 柳翩翩被堵的哑口无言。 可她总不能当着太后的面说,他儿子是多么的老jian巨猾,一边诱哄她给他睡,一边借着她的手抓她五哥,来个“瓮中捉鳖”的戏码,令她偷地图赔了夫人又折兵,输的一败涂地。 抬眸,直视太后和淑妃淡声道:“淑妃娘娘可有人证物证证明翩翩通敌卖国?” “死到临头还想狡辩。” 淑妃招手,令一名做太监打扮的年轻男子入殿,那男子跪在柳翩翩跟前,抬头仔仔细细的看了柳翩翩后,急忙朝太后跪下,禀告道;“回淑妃娘娘的话,奴才昨夜确实在尚食局门外看到了淑媛娘娘,奴才不会认错人的,当时,跟淑媛娘娘一同前往的还有一个哑巴宫女月儿,她们两人在尚食局门口鬼鬼祟祟的将手中的地图交给一名小太监后,便偷偷回了殿,这事皇上也是知晓的。” 太后闻言大怒,一拍桌案站起,喝问道:“柳翩翩你还有什么话说?” 此刻,柳翩翩也彻底醒过神来了,昨晚她和月儿那么小心翼翼隐蔽着去尚食局,一路上不仅被萧荀派的人盯了梢,恐怕还被淑妃的人盯了梢,这淑妃只凭她给小太监的地图便拿捏她通敌叛国,可见淑妃想要除掉她,已非一两日了。 如今找了这么个借口,今日无论她说什么,太后和淑妃都要定她通敌叛国的罪。她本就偷看了萧荀的地图,死不足惜,可在她没看到五哥之前,她还不想死,思及此,柳翩翩扬高头看向淑妃辩解道:“翩翩昨夜确实去了尚食局,只不过并不是传什么皇上的作战图,而是往齐国递送家书,这事皇上也是知晓的,也是皇上应许的,若太后和淑妃娘娘不信,大可以将皇上叫来对峙。” “皇上正审讯着敌国jian细,没空来当面给你对峙。”淑妃派去跟踪柳翩翩的人不过是远远看到柳翩翩将纸样的东西交给了小太监,怎会知道柳翩翩到底给了小太监什么,此刻被柳翩翩一糊弄,顿时心慌,她看了眼给自己撑腰的太后,见后者一脸铁青,誓要将柳翩翩问罪,便一咬牙道:“柳翩翩你莫要在狡辩了,赶快招供了,太后兴许看在你曾伺候皇上的份上,留你一条全尸。” 说罢,一名小太监神色匆匆的从殿外赶来,俯低身子在太后耳边嘀咕两句,太后冷凝着的脸霎时变了几变。 柳翩翩鲜少在太后脸上看到这种神色,正要细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