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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只剩最后一茬,很快灭绝了, 还要浪费精力去把大部分收成拿去祭祖?就很离谱。 白夙回到自己院子,见李婶已经开始做饭了,她靠在厨房门边, 随口闲聊一般,打听祭祖到底是怎么个流程。 锅碗瓢盆碰的叮当作响,李婶假装没听到。 套近乎失败,白夙还是决定打直球。她问,如过愿意多交一点“房租”,能不能等到祭祖这一天看看热闹。 李婶咽了下口水。 饼干这种新鲜玩意儿,她都已经十几年没碰过了,这种甜香如果一直不接触也就算了, 一旦碰到了点, 就跟上瘾似的,让人很难控制得住。 但她还是摆手:“那不行,是村里的人才能参加, 外人必须回避的,这是规矩。” 也就是说,必须答应从此住下来,才能围观。 白夙点了点头,然后走了。 她可不会把自己套在这个身份里。 反正隔壁那些男生已经是王家人了, 让他们明天去田里干活的时候继续打听吧。 这一夜,穆子茜回来的很晚,就当先前的矛盾没发生过,绝口不提要搬出去住的事儿。 白夙在自己房间内,隔墙隐约能听到,先前李婶还气的不愿意理她,但很快就被哄的态度回转,眉开眼笑,要将穆子茜留下当干女儿了。 白夙自言自语了一句:“早知道挑个弗内乌斯那样的辩论家签订契约,也许能省不少麻烦。” 身后没声音,她下意识回头,谁都没看到。 白夙这才想起来,她在天黑之后,就将格拉西亚丢到隔壁院子去了。 她不认为,人皮能起到隔绝鬼婴的决定性作用。 一切眼见为实,她的使魔可以充当眼睛,去看看这个传说中的鬼婴,到底是怎么选择猎物,吞噬活人的。 白夙当然不后悔这个决定,但此刻一个人在黑暗的小屋子里,就很无聊。 夜很快深了。 村子里有几个沼气池,晚间还是有电灯用的,但一过了饭点,电闸就都被关了,家家户户都沉寂在黑暗当中。 没了夫妻同床,孩童调皮,就连窃窃私语都成了奢侈。 昨夜有旅行者到来的sao动,今夜则什么都没有,龙头村被笼罩在病入膏肓的沉寂之中。 白夙有种预感,这一夜不会真如感觉上的那么平静。 她将羽衣放在枕头边,防止格亚不在的时候,有鬼魂不讲武德来偷袭她。 很快,无聊就让人昏昏欲睡。 昏沉睡梦之中,白夙的呼吸逐渐平稳,浑然不觉,床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这颤动很轻微,就跟闹耗子一样,拖到近乎及地的床单偶尔被碰到,摆动也仅限于床沿之下的部分,影响不到上头睡觉的人。 又过了一会儿,一只小手撩开床单摸了上来。 这只手黝黑肿胀,仿佛皮肤只是一层袋子,里头装着的都是脓血,只是指尖上,指甲格外尖锐,在床单上摸索过几下,就留下一道道白痕。 正摸到立在枕头边的皮箱,那手僵硬了片刻,又逐渐往下摸过去。 这时候,白夙翻了个身,手臂一挥,将原本放在枕边的箱子,也碰到了大概胸口的位置。 那只手又摸到了无法逾越的阻碍,缩回了床下。 白夙对此浑然不知,拽了下被子继续睡。 直到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 白夙猛然起身,拽起皮箱就冲出了门,正跟穆子茜撞上,二人几乎是同时冲向了隔壁。 穆子茜问:“你身边那个小鬼呢?” 白夙恨恨地回答:“不知道哪儿去啦!” 确实如此。 她也十分纳闷,这老魔鬼可不该连一个院子都照看不过来,如今明显是出问题了,可他根本就没回来喊她! 等冲到隔壁王老太太房间的时候,白夙嗅到了浓烈的血腥味。 血腥味蔓延的同时,白夙看到,三人组的门早就被踹碎了,而格拉西亚一手拖着两个人的领子,将周慕远和赵君豪拖了出来。 周慕远神情有些呆滞,似乎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哪怕他如今胸前的一整片衣服都被鲜血浸透了,一路被拖出来,如同饱蘸了墨水的毛笔,留下一路鲜红。 赵正永也是一脸呆滞,他整个人都吓傻了,裤子上有一片可疑的深色,身上散发出血腥味都没能掩盖住的腥臊气味。 白夙立刻掏出一个口罩带在脸上,随后才抬脚往前蹭了两步,看向房间内。 黑洞洞的房间内,有个隐约能看出轮廓的人形影子,可并不是婴儿模样,反而手长脚长,倒像是个少年人的体型。 只是那个黑漆漆的影子,是壁虎一样趴在地上的,转头看门的时候,也是整颗头都以诡异的角度扭曲。 然后,它突然窜进了床底,消失不见。 原本浓郁的鬼气,也随之丧失了源头。 “不用进去,就是从床底突然出现的。”格拉西亚将那两个惊魂未定的人丢开之后,拍了一下白夙的肩膀。 她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好似有一瞬间的,呆滞? 白夙显然没察觉到她身上的不对劲,转头问格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格亚说,他一直是守在院子里的,任何一个房间都来得及去救援。 不过第一次有鬼气涌现,是在王老太太的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