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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以人类为原料燃烧着的火焰。 “现在有更加值得注意的东西。”她说。 在她的视线末端, 在火焰的旁边,是跌坐在地板上的杜理。 杜理的神情有些茫然, 还有一些报复性的快/感。 她的嘴角被打破了, 眼睛旁边有淤青。 她的衣服有一些被撕烂了, 像是破布一样搭在身上。 那两名与她同行的男性不知所踪。 在火光之中, 隐隐有什么东西作为燃料,不断的变黑缩小。 【…已经不需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了。】 【那些人做了这种事情吗?】 情况已经非常清楚地发生在了眼前。 法厄同朝着杜理走去。 在她的碰触下, 杜理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茫然的注视着眼前的火焰。 火光不停的燃烧,放大, 在街道上跳跃着。 即便外焰舔舐上了杜理的肌肤,也没有让她有任何的疼痛。 但是仅仅只是余光触碰到了顾优而已, 杜理就发出了像是碰到老鼠一样的惨叫, 往旁边蜷缩起来。 “没关系。” 法厄同这么说着, 手按着杜理的肩膀。 杜理的肩膀染上了尘土, 久不见光而白皙的皮肤被她的指尖按压着, 仿佛要通过这一种接触给她注入力量一样。 “没关系的。” 在法厄同催眠一样的重复低语下, 杜理茫然的表情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泫然欲泣的样子。 她的眼睛一点一点的往下耷拉,到最后紧闭起来。 从眼睛的夹缝之间,有大滴大滴的泪水涌出。 “我…我。” 她好像在说些什么。 而接下来的话语被法厄同用拥抱遮蔽住了。 “没有关系的。” 法厄同像对待婴儿一样, 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顾优仰头看着上方。 他之前在冥界待了整整一个晚上,或者说他睡醒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顾优的手表显示的时间是早上六点。 照理来说不是阳光过于强烈的时候,但是现在,阳光简直像是激光一样刺着他的身体。 远处的山变得更加小了。 “我们的海拔又上升了吗?”他问。 “嗯。”她点了点头。 “上升了一千米。” “…一千米。” “每一次下坠到冥界之后,表世界的海拔都会更上升一点,上升到顶端的时候,我就能够去到那里。” “那现在要再去一次吗?”顾优问。 “不,由于之前我坠入冥河,现在那一条道路已经开启了。” 她这么说着,顾优随着她的视线看向某处。 原先他以为那个地方只是天空中的一个阴影而已。 现在注意看去的话,却发现在天空中漂浮着一座山峦。 “那是我父亲所在的圣山。”法厄同说。 “我们要过去那里吗?”顾优问。 杜理的表情就好像是突然意识到一样,变得惶惶不安。 像是察觉到了顾优口中的‘我们’不包括自己一样——本来也就不可能把没有任何自保能力的女性带到神明所在之地。 她想要说话。 张开嘴,却只是像是鱼一样的呼吸。 法厄同看着旁边依然在燃烧着的火焰。 火焰熊熊燃烧着,里面的东西一点点变小。 “你在这里可以吗?”她问。 杜理轻轻的呼吸着。 “这里是不属于任何国家的城市,如果有谁有资格审判你,那也只有冥府中的众神而已。” “你就随心所欲地报复吧。” 她这么说着,轻轻抚过杜理眼角的泪水。 在法厄同的指尖上。有什么液体在阳光中反射光泽。 像是被那光泽刺伤了一样,顾优移开视线。 杜理抬起脸来看着她。 她好像想要说些什么。 法厄同问她,“你还有什么愿望吗?” 她沉思了一下,最后说出来的是“我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嗯。” “让我追随着您吧,让我下到冥府去吧,怎么样都可以,我不想回到原来的世界了。” “就算过去也只会被嘲笑而已。” 毕竟是发生了这样子的事情。 顾优想。 在现实世界中会有同情杜理的人,但是更多的人也只会说一些什么,如果不是你怎么怎么样。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再怎么样,随便把别人杀死,也太过分了。 之类的话语而已。 法厄同不知道是不是理解了这一点,没有对杜理的任性说些什么。 她只是再一次把杜理给抱住了。 杜理的脸靠在法厄同的白衬衫上,她的眼睛眨动之间,把衬衫的一部分布料打湿,变成了深色。 “我会给你的。” 她对杜理承诺着。 在旁边的顾优想起她之前就是这么对西比尔承诺的。 “我会给你的一个崭新的,没有任何人会嘲笑你的世界。” 不知道杜理有没有理解。 但是这种时候,要给已经被不幸击垮的人的永远不是话语,而是要用行动来让她们理解。 法厄同指了指火焰。 一簇火光静静地延伸到了她的指尖,又被她递给了杜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