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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同学,你是不是瞧不起女人?” 江岷摘掉傅佳辞乱扣给他的这顶帽子,“那就步行上去。” 傅佳辞还想断绝后路让他退了缆车票。 江岷拉开傅佳辞书包的拉链,把票塞进去。 “我怕我回程的时候走不动,要坐缆车,票留着吧。” 一旁的男人和女人都听明白了,江岷的票是留给傅佳辞的。 女人转头对自己男人说:“还是人家年轻人贴心。” 江岷平时练习拳击,爬九百九十九级台阶绰绰有余。 走到半山腰,傅佳辞已经腿软了,她双手叉腰站在低一级的台阶上,向江岷投去幽怨的目光。 身后有朝圣的信徒,叩拜着上楼,傅佳辞挡在前方,后面的朝圣的人过不去,江岷伸出手拉了她一把。 “傅佳辞,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江岷说话都不带喘气的。 他慢条斯理的从书包里拿出水瓶,递给傅佳辞。 怕水放在书包里洒出来,江岷早晨把瓶盖拧得很紧,傅佳辞胳膊无力,拧不开。 几米开外同样在休息的一对小情侣,男方不仅给女方打开了矿泉水瓶盖,还喂女方喝了进去。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傅佳辞明白,江岷想让她服软认输。 江岷也明白,傅佳辞不服输。 他们都心知肚明,剩下一段山路,成了他们的竞技场。 上山的过程很沉闷,两侧风景被繁密的树枝挡得严严实实,山道也窄,几乎没有任何好风景可言。 江岷和傅佳辞都陷入沉默中。 江岷本来就话少,而傅佳辞—— 已经累成了一条死狗。 她一边爬楼梯,一边想…不,她分不出脑子去想别的事。 傅佳辞再也不顾美女的体面,直接坐倒在石阶上。 石阶上人来人往,有人步行,有人跪拜。半山腰遇见的那对情侣已经追上他们了,男孩贴心地扶着女孩,路过他们的时候,女孩的眼神不自觉地就看向了江岷。 傅佳辞气不打一处来。 她冷着脸说:“我平时体力没这么差。” 江岷说:“唔,知道的。” 他也喝了口水。 水瓶里的热水是给傅佳辞的,他只喝了很小一口,润润喉咙就足够了。 剩下的水,还是要留给她。 江岷边拧紧瓶盖边说:“你如果肯认输,后半段我背你上去。”傅佳辞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岷真的要背她上去? 哦不,重点是她要认输。 “我不轻的,那你能在背着我的情况下,比刚才那对情侣先到达山顶吗?” 江岷沉思道:“有点难,但也不是做不到。” 傅佳辞立马龙精虎猛地跳起来,“我会给你加油的。” 江岷下了两个台阶,屈膝弯背,傅佳辞笑靥如花地爬到他背上。他两只手自她腿弯缠过,傅佳辞的双手则抱住江岷的脖子,紧紧的,无比亲密。 傅佳辞不生气了,也不埋怨江岷了。 这一段路,一共是三百六十七级台阶。 台阶上没有任何标记,是傅佳辞一级一级数过来的。 江岷背着她上了三百六十七级台阶。 这条朝圣的阶梯是清朝时候建成的,百多年过去,虽常常修缮,但是奈何风吹雨打,又有诸多信徒常年跪拜,台阶被磨得陡峭艰险。 江岷背着傅佳辞,走得很慢,那对情侣明显已经超过了他们,江岷也不急着追,他怕自己脚滑,把傅佳辞摔下去。 他们没能在那对情侣之前抵达山顶。 可傅佳辞觉得他们已经赢了。 这段台阶,像是一段暗喻。 站在山顶,景色一览无余,天蓝如洗,茂林郁郁葱葱,塔尖从林中冒出,形成一幅古色古香的画卷。 中国的水墨画在韵不在形色,冬天洗去众生的色彩,方可见一草一木、一山一石的韵致所在。 江岷说:“风景很好。” 傅佳辞点头:“还好没有半途而废。” 江岷背着她上来,体力耗费了许多,他在山顶小商贩那里买了瓶矿泉水,拧开瓶盖仰头大口喝下去,汗水从他额头向下滚,傅佳辞替他擦去。 她的眼睛,一刻也离不开江岷滚动的喉结。 “江岷,我能摸摸你的喉结吗?” 喉结是江岷最先吸引傅佳辞的地方。 那个台风来临的夜,在津州的小酒吧,她第一眼看见的不是江岷的眼睛,而是喉结。 他整个人都是冷淡的,就算是跟诈骗犯谈条件,语气也很淡,只有喉结的起伏是明显的,让人难以忽视。 而且,从她的身高看上去,刚好看到江岷的喉结。 江岷不知道这又是什么怪癖。他直接拒绝 : “佛门重地,戒色戒欲。” 傅佳辞见自己贪色之心被戳破,恼羞成怒,她伸手非要摸到江岷的喉结不止,江岷个子高,微微后仰,她就够不着。 于是傅佳辞跳起来去摸。 来来往往的人都被他们轻浮的举动吸引住,有思想传统的老一辈窃窃私语,指指点点。 但往来游客们也只是把这当一记插曲,没人真正因为江岷和傅佳辞停留在这里。 傅佳辞蹦来蹦去,非得摸到他的喉结。 他不由轻轻一笑:这小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