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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儿这才忙寻了回去,与阿彩和萧哥儿选好了款式,付了钱,三人方从布匹行里出来,寻去了回自家小店的路。 阿彩拉着蜜儿,问起来,“jiejie去那丰乐楼里,那姓陆的可真依着上回说的那般了?” “嗯。” “丰乐楼的后厨,好大。我还现学了三道儿菜样儿。” 说起这个来,蜜儿还有几分小兴奋。方问起周掌柜,才知道那金华的火腿儿不好买,品质参差不齐,价钱水分深浅不一。可乳猪就不一样了… 行回来如蜜坊,蜜儿自让阿彩和萧哥儿先进了店里,准备晚市。她自己则回去了一趟甜水巷,寻孙jiejie,找屠户孙大哥去了。 ** 华灯初上,夜市登场。 自打烤串儿配上了辣碟儿,隔壁牛家铺子里,一到了晚上,就成了西瓜铺子。大半的店面,围着冰块儿,堆着一圈大西瓜。 食客们在如蜜坊里刚叫上烤串儿,便要去牛家要半个冰西瓜。一口rou爽快饱足,一口西瓜解辣解渴。烤大虾晶莹剔透,烤羊rou肥嫩流油。 萧哥儿趁着人多,往店里端来一盘子新品。依着老板娘教的,吆喝起来,“炭炙乳猪rou,新鲜的辣子,新杀的猪。” “四个铜板儿一串rou。” 食客们瞟了一眼过来,蒜蓉红油裹着连骨带皮的大rou块儿…这谁顶得住? “这儿先来三串儿尝尝!” 食客们一口下去只觉香味儿四溢,辣子香料,丝毫没有盖住猪rou本身的鲜美。瘦rou吸收了浓厚的猪油,嫩滑爽口,猪皮烤得焦脆,在嘴里咯吱直响… 见得那一桌吃得香,这边也不甘示弱。“上十串儿来,再添一壶好酒!” 眨眼功夫,一盘子烤乳猪串儿哄抢干净。新入店的客人们顿足后悔,来晚了一步。 阿彩一旁招呼着,“老板娘还在后头烤着呢。客官们先进来坐。” 眼看着亥时将至,食客们知道如蜜坊的规矩。早早地付了银钱,微醺的相互搀扶,往外头去…阿彩正忙着收拾,却忽听得外头有人扬声喊话。 “这是什么破店?一顿饭吃得我满脸起了大疮!” “我也是!口舌生疮,吃不下东西。” 店里还有小半的客人在,听得这话到底都多留意了几句。 却见得外头两人,过是一个满面的烂疮;一个嘴舌烂泡… 食客们却也是长心眼儿的。这辣味儿放得不算多,不过是增香调味儿。口舌生疮,满面苍夷,看起来不大可能。毕竟来的也都是常客,这些时日吃下来,也没见身体出过什么大恙。 可多有几个带着老人小孩儿来的食客,便就真的信了。自己倒是不要紧,若是连累了家中老孺,到底是不好。真就起身给了银两,牵着小娃儿要走。 阿彩一听,便觉着该是要闹事儿,方忙进去,请jiejie出来。 萧哥儿见那两人要入店,直用一副身板子将人死死拦住,只简单三个字:“不欢迎。” “……”二人身形都瘦,就这么被萧哥儿挡着店门前,不好往前,也不好往后。便就直喊着,“叫你们老板娘出来,赔钱!” 蜜儿正撩开了小帘从后堂里出来,“是您二位啊?” 蜜儿边说着,边将二人仔细打量了遍。生得歪怪裂枣便就不说了,走近了,还能闻见二人身上臭烘烘的。还好萧哥儿将人挡着没让进来,不然定得毁了客人们的食欲… 只两人这一身上下的布衣,洁净如新,似是刚换过不久。即便如此,也盖不住那皮囊上的酸臭味儿。 不稍多想,蜜儿便问起,“二位平日里都是在哪儿开伙乞银钱的?” 二人听得这话,没敢答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方由得烂嘴的喊道,“什么乞银钱,爷爷我是在醉仙楼里打散工的!” “醉仙楼,那可是京城最贵的酒楼了。” 蜜儿被他俩给逗笑了:“您二位这一身的臭味儿,还敢去醉仙楼里招呼客人呐?” “……”方烂嘴的还有几分气焰儿,顿时被浇灭了去。忙抬手闻了闻自己。气味儿这东西,自己习惯了,闻不出来,可别人就不一样了… “什么味儿,你瞎说什么。”满脸疮的那位开口道,“你看看我这脸,便是在你这儿吃坏的。赔钱。” 蜜儿道:“二位这么大的味儿,真要来我店里吃过东西,怕是其他人都得要知道的吧。在坐的都是熟客,不如二位爷爷喊他们都闻闻,认不认得你们。” “……”二人没了声。 店内熟客们却跟着蜜儿起哄来,“这臭烘烘的,怎么可能进过店?” “就是呀,我可没见过二位爷爷。” 却有个食客认得了出来,“诶,这不是江庭小巷口上,那要饭的二麻子吗?” “哦!” “臭要饭的,换了身好衣服,就把自己当个人了?” 二麻子看了看烂嘴的,烂嘴的方顶了上来,“我带着我哥来吃个饭不行么?” 烂嘴的话还没落,身子便被萧哥儿拦着回去:“说过了,不欢迎。” 二人平日里都是讨饭吃的,饥一顿饱一顿,身子骨哪里够萧哥儿这么一拦。二麻子直踉跄了几步险些摔倒了,烂嘴的方将人扶稳了,眼看的讨要不到好处,方指着蜜儿骂骂咧咧,“你,你给爷爷我等着。这小店,我看你还开不开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