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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姐弟在车中的低沉话语,自以为无人察觉,其实都落入了宋楚平耳中。 宋楚平恨不得再多花些时间去了解她,靠近她,知晓她,揣摩她。 不说包一日了,饶是包一个月,他也是愿意的。 他双眼发亮,直直点了头。 温萦柔只觉得他是因为明日不必再去寻生意了,才如此高兴。她透过白纱,瞧见他这般憨厚的模样,又抿了抿嘴。 第二日一大早,阿福果然准守约定,在温家门外等待,姐弟二人理都不理周遭车夫的召唤,径直朝阿福的车架走去。 一掀开垂幔,呀!车辆中央摆了个小竹篮,里头装了满满指节大小,红彤彤的海棠果! 一大早本还有些困顿的温萦柔,见了这些鲜红锃亮的新鲜果子,只觉整个人都精神了起来。 她终于撩起了遮在脸前的帷幔,露出那张倾城绝世的脸,眼中犹如星月闪亮,冲阿福绽放了一个大大的微笑,惊奇道, “这天气居然还能寻到海棠果?” 整整十五日,宋楚平整整十五日都没有看见过她的脸了。 在摄政王府,那么多金银珠宝,绫罗锦缎,都未能让她一展笑颜,眼前这么几个果子,便能让她开心成这样。 她的笑颜如刹然开放的牡丹,瞬间照亮了这整个雾蒙蒙的清晨。 宋楚平居然一下看呆了,直到温文博抬手帮将她的帷帽重新放落,撇着嘴,“唉唉,问你话呢。” 宋楚平才将早就准备好的纸条拿了出来,递给了温萦柔。 上头写着,“山上摘的,吃,甜。” 第49章 姐夫 温文博接过纸条, 狐疑地瞧了阿福几眼,嘴上道了几句谢,可待二人在车内坐好, 温萦柔执起果子正欲往嘴里塞的时候…… 温文博却蹙着眉头, 将她手中的果子拿了过来,低声道, “你一个女儿家家,出门在外定要注意,怎得别人给你什么,你就吃什么?” 温文博将手中红彤彤的海棠果仔细端详了一阵, 然后又放在鼻尖嗅了嗅,觉得没什么问题,扔进自己嘴中,一面嚼一面道, “待我吃完半刻后, 若是没有问题了,你再吃。” 温萦柔笑他多心, 门外的宋楚平听了,嘴角亦是轻扯了扯。 这可是他吩咐家丁, 从京郊不知多少个山头上采摘来,又精心挑拣出其中的上品,这才呈到了二人面前。 温文博莫非还怀疑他在果子里下了药不成?呵, 她这弟弟倒是个护姐, 又心思细腻谨慎的。 正这么想着,车内又传来二人的对话声。 温文博的话音伴着咀嚼声,“王媒婆那日与你说的那个小捕快,我替你在京城打听过了, 虽然家里穷些,可却是个强干的,在衙门中也破过几桩不大不小的案子。而且他家家风严明,从他曾爷爷那辈起,就有家规,后宅中只能娶一位正妻。所以想来他答应媒婆不纳妾,倒是有几分真。” “这可是这么久来,媒婆给你推荐的头一个靠谱的,今儿个午时一刻,与那捕快在青铭茶馆的碰面,你可切记莫要迟了。” 她今日要去相亲?! 宋楚平手中的缰绳下意识地紧了紧,马匹脚下骤停一下,引得车内的姐弟二人齐齐往前扑去… 昨日阿福车架还驱得不错呢,怎得今日才刚上路就掉链子? 温文博又咬了个果子,算了,看在果子香甜的份上,便不和他计较。 “你听见没有啊?切记不可失约,人家衙门里头事忙,百忙之中相看一眼,你可别误了时辰。” 他们这种商户人家,鲜少能有机会攀上有公职的门户,哪怕只是个小小的捕快。 更可况,温文博打听了,那于捕快年纪只比温萦柔大了两岁,听说性情又温和稳重,实在是良配。 温萦柔扶住了车窗,稳了身姿,这才无奈笑了笑,“听见了听见了。我还是小孩子么,这些事儿还要你提点?” 堂堂摄政王的娇妾她不愿意当,却愿意去和一个小小的捕快相亲?! 他在战场所向披靡,在朝堂运筹帷幄,为人洁身自好,自认为生得也是一表人才。 她却宁愿给一个捕快机会,却不愿意呆在他身侧?! 他输在了哪里? 宋楚平只觉得胸口压了快千斤重的石头,有些喘不过气来,握着缰绳的手已经攥成了拳头,眼中翻涌起些怒火来。 车内温文博撇了撇嘴,“你可莫要嘴硬,我昨儿个夜里,就瞧见你正对着烛光摩挲着一块貔貅玉佩。” “那枚貔貅玉佩一看就是男子之物,今儿个我还瞧见,你将其揣在怀中随身携带呢,莫非你心中另有他人了?” 温萦柔没想到温文博居然如此心细如尘,只得解释道,“你胡说什么?那块玉佩乃是我在王府办事有功,摄政王赏赐给我的。” 她竟然如此看中那块貔貅玉佩?宋楚平心尖颤动几下,赶忙竖起了耳朵。 温文博挑了挑眉,“摄政王怎会送你如此私物?莫不是他看上你了?” 四下无旁人,温萦柔倒不介意和温文博玩笑两句,示威般道,“怎得?说不定摄政王就是看上我了呢。” 温文博胆子也不小,就着她的玩笑,憨笑几声接着说,“就算摄政王看上你了,我还瞧不上他给我做姐夫呢!” “摄政王这几个字听着唬人,在我看来,还不如那于捕快靠谱呢。摄政王能娶你做正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