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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3章

    听得这话,两人皆是缄默。

    “苏南绫尚且什么都不知,何况是苏幕!”沈东湛扫一眼二人,“你们要把苏南绫没能担起的责任,放在一个一无所知,无辜的人身上,这公平吗?”

    稍微年轻点的,似乎不苟同沈东湛的意思,“可她是苏南绫的后人,是老族长的后人!”

    “难道前辈没听明白苏幕之前说的那句话?她母亲是苏云锦,一个宁可死在栾胜的手里,都没有承认自己是苏南绫的女子。无关天族,无关东厂和栾胜。”沈东湛已经将意思挑明,“苏云锦只是江夫人,仅此而已!”

    他这一番话,堵得面前这二人哑口无言。

    “两位现在应该很清楚,我与苏幕的态度了。”沈东湛音色沉冷,“天族的事情,我们不想掺合,请诸位高抬贵手,放苏幕一条生路,莫要逼她走上绝路。”

    二人一听,这话的语气不对,旋即面色稍变。

    “你这是在威胁我们?”长者面色的脸色不好看。

    沈东湛依旧沉静,“如果两位前辈咄咄逼人,执意要对苏幕做什么,那这层意思……晚辈不介意把它坐实!”

    “你!”长者瞬时扶着桌案起身,“她身体里流淌着天族的血,就该担起天族的重责大任。振兴天族,为老族长、为她的外祖父、为她的母亲报仇!”

    若是周南摁着,年修这会已经冲上去了。

    敢威胁他家爷,他岂能与这些人善罢甘休?!

    “你急什么?”周南低斥,“我家爷不是在这儿,还能让苏千户吃亏?安生点!”

    年修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太欺负人了!”

    第889章 终见面

    饶是老者振振有词,也不曾动摇沈东湛半分。

    “她满门皆灭,被当成死尸丢在死人堆的时候,天族何在?她在死人谷拼死搏杀,只剩下一口气,努力活下去的时候,天族可曾庇护过她?”沈东湛连声质问,“她没吃过天族一口饭,没喝过你们一口水,现在她靠自己活下来了,你们却要理直气壮的吃她rou、喝她血,这又是什么道理?”

    年修眼角湿润,呼吸微促。

    周南叹口气,轻轻拍着他的肩膀,“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这么大的人了,竟还哭鼻子?

    “今儿我沈东湛就把话放在这里,天族若是想认她这个流落在外的族人,只要苏幕点个头,我没有意见。但若是要逼着她做她不愿做的事情,饶是倾尽齐侯府和锦衣卫之能,我亦在所不惜!”沈东湛目色狠戾。

    双方对峙,终是两个老者败下阵来。

    久居九幽谷,不代表他们什么都不知道,齐侯府和锦衣卫代表什么,他们心知肚明。

    锦衣卫的势力,不亚于东厂。

    畏惧东厂,又如何不畏惧锦衣卫呢?

    终是,这二人缓步离开了房间。

    沈东湛敛尽冷戾,转头望着床榻上的苏幕,能为她做的,也只是尽量让她在她的意愿之内,做她自己想做的选择。

    “你们出去守着!”沈东湛道,“年修留心外头的动静,周南看住房门,别再让人进来!”

    年修颔首,周南行礼。

    二人毕恭毕敬的退出卧房,将房门合上。

    “你莫担心,有我家爷在,定不会让苏千户吃亏!”周南瞧着神色恢复如常的年修,“这天族早在十数年前就已经落败,如今还能掀起什么浪花来?”

    年修点点头,没有吭声。

    见状,周南轻轻的拍着他的肩膀,“放轻松点,问题不大。”

    “你倒是乐观。”年修叹口气,“没瞧见我家爷都急得晕过去了?这么些年,她就没有这般着急过。”

    周南点头,“也许,是因为孤独了太久,渴望有亲人在身边呵护自己,可谁知道有朝一日,至亲一个接一个的出现,却……还不如没有呢!”

    年修抿唇,不语。

    “看,他们自己都够喝一壶了,哪儿还有能力威胁咱们!”周南努努嘴。

    顺着周南的视线看去,年修瞧见了树根底下的纷乱,好像是真的出事了。

    “比起我家爷,你们那栾督主才是真的重头戏!”周南竖起大拇指,“心狠手辣,不在话下!”

    年修皱了皱眉,这倒是……

    想来这会,九幽谷外定有血色。

    诚然,如此。

    那男子十指皆削,鲜血淋漓的挂在树下,这会已经连哀嚎的气力都没了,整个人奄奄一息的,仿佛只剩下一口气。

    再看栾胜,依旧气定神闲。

    他就不信了,这些自诩正义,自诩团结友爱之人,岂会置这厮于不顾?对着他们的天神,发过的誓,许过的愿,可不敢轻易违背!

    “督主?”奈风行礼,“时辰快到了。”

    的确,时间快到了,但是人还没出现。

    “不着急!”栾胜捋着被风吹乱的发丝,面色淡然而神情怡然,这样的场面早已司空见惯,着实不足为奇,“说不定,已经来了!”

    闻言,奈风当即环顾四周。

    已经来了?

    无声无息,着实没有半点可察觉之处。

    “等着吧!”栾胜抬眸看了一眼,只剩下一口气的男人,“天族的人,可不都是……情深义重得很吗?今儿,让杂家开开眼见。”

    冷风抚过,那人耷拉着脑袋,血流了一地,血腥味被风吹出去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