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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公主就多住几日!到时候和我们一起回去!” “我也这样想……” 两人相视而笑。 宗祯以为,福宸在山上顶多待一夜,岂料七日之后,福宸都还没回来。 倒是刺杀秦法一案,有了进展,那名刺客终于被找到并抓了回来,朝会上,仁宗亲自审问,问其受何人指使,仁宗已经做好决定,如果真的是张家干的,他立即处死张一绯!绝不姑息!哪怕张一绯是皇后的兄长,儿子说得对,有这样的兄长,皇后在天之灵也会羞愧。 满朝文武百官,估计心里都是这么想的,就等着刺客直接招出张家人。 然而该刺客,却说他是受文贵仁指使去杀秦法。 整个大殿内都安静下来,文贵仁,是文宰相家的小儿子。 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向站在首位的文治昌,仁宗也盯向他,文治昌都不免怔愣片刻,跪到地上,颤抖着声音说:“陛下,冤枉啊,小儿虽不才,却万万不敢行此举啊!” 仁宗回过神,也是啊,文相家的这个小儿子,他是知道的,因为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纨绔,只知吃喝玩乐,这样的人上哪里杀人去? 仁宗朝项生点头,项生便大喝:“休得胡言乱语!快快招来!你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那人坚持认定是文贵仁使了重金叫他去刺杀秦法,便有人道:“可是,文贵仁没有理由刺杀秦大人啊!” “小人不知,小人只知道是文贵仁叫小人去刺杀秦法,就连银子还在我家里放着呢。” 这就是油盐不进了,余覃清清嗓子,多少也有点幸灾乐祸,毕竟他与文治昌自考进士那会儿起就是水火不容,他面带严肃,对文治昌说道:“文公,此事恐怕还得召令郎来一趟,当面对质,好还令郎一个清白!” “没错!”有不少余覃的拥护者立即赞同。 文治昌只觉得眼前发黑,当着陛下与百官之面,这种事要么不沾身,要么沾了,哪怕真无辜,往后也要被人说嘴,再说就他儿子那副德行,真要过来,能说什么?! 他立即颤抖着嘴唇看向陛下,打算卖卖惨,仁宗却也点头:“余相说得没错,叫贵仁过来,朕当面给他个清白!” 文治昌有苦说不出,余覃面露得意,又建议再去刺客家中搜家,仁宗也命人去了。 文贵仁很快被带来,听说是他派人去杀秦法,吓得腿软,一哭二闹地坚决不承认,搞得殿中那是鸡飞狗跳,宗祯派了太监过来,悄摸摸地递了句话,项生听过后,走到仁宗身边,轻声道:“陛下,太子殿下那处也得到了消息,殿下的意思是,直接当庭严刑逼供。” 仁宗蹙眉,有些犹豫,他向来仁治天下。 “殿下说,这个时候顾不上了,否则难免有人要受冤枉,那毕竟是文相的儿子,闹大了影响不好。” 仁宗下定决心,直接叫人上刑,刺客果然「招了」,原来他是受余覃家大郎君余新的指使去刺杀秦法秦大人,事后再泼脏水给文贵仁。 一听这说辞,余覃刚要喊「冤枉」,文治昌立马道:“不错!当初,余相还特地派他家大郎君跟着去了梓州!” “文相何以?我儿子岂会干这样的事?!”余覃大喝。 文治昌冷笑:“余大郎君三年前科举时便是探花郎,文采艳绝天下,本该进翰林馆,哪料那年你家老太君过世,令郎守了三年的孝,今年刚好脱孝,你敢说你私用权力派令郎也跟去梓州,没有别样心思?!” “文相慎言!我家大郎今年不过二十二岁,资历全无,派他出去一趟不过跟着诸位大人长长见识,与秦大人又有什么关系?” 文治昌还没说什么,派去搜刺客家的人回来了,果然搜到一包银子,与那刺客说的数目对得上。 “哼!”文治昌见状更是理直气壮,拂袖说道,“这便要问你儿子了!”他转身朝仁宗行礼,“陛下,臣请允许余新也来廷上对质!” 不等仁宗发话,刺客「招」道:“余大郎君找上我,说杀人不是为了谋官,而是因为文相在朝上总是驳斥他父亲,丝毫不给面子,他们父子看文相父子不爽已久,即便不能拖他们下水,也要泼他们一身脏水。余大郎君还说,机会难得,这个时候下手,别人只会认为这事是张家或者驸马干的,他事后也有安排,叫我只放心杀人便是。小人反正已是死命一条,当着陛下的面,不敢说谎。” 说完,他还毕恭毕敬地磕了个头。 殿内一片哗然。 文贵仁此时也不腿软了,爬起来就扑上前,跪倒在地哭道:“请陛下为我做主啊!” 文治昌也跟着再跪下:“请陛下做主!” 文治昌一派全部跪下了。 这件事一闹就闹了半个多月,无论再怎么严刑逼供,那名刺客都疼晕过去了,还一口咬定就是余新动的手。 明眼人都觉得其中有蹊跷,但是那刺客身上的匕首,的确就是杀人的兵器无疑,仵作都专门比照过,刀口作不了假。哪怕仁宗也觉得事情并非如此,也只好接受这个事实,革了余新的功名,永世不录用为官,流放盐城监的盐场三年,还罚了余覃一年的俸禄。 余覃活生生地气病倒了,怪只怪自己何必多此一举,派儿子去那一趟梓州! 文治昌一时之间是风头无两。 那位「刺客」则是定了在菜市场砍头,砍头前一天,刺客在大牢里静悄悄地咬舌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