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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豁子一骨碌爬起来,捏着匕首,再次像疯牛一样冲了过来,眼睛都红了。 何川把田孜往旁边一推,没完全避开,胳膊上被拉了一个浅浅的血口子,人群里惊呼连连,赵国强赶紧拿出手机,哆哆嗦嗦地拨 110。 何川吃痛,顿时瞳仁紧缩,戾气横生。 他慢慢从后腰抽出个高尔夫球杆,刚下车的时候顺手别上的。 他环视周围,说:“大家做个证,我这可属于正当防卫!” 话音刚落,一棍子抡下去,仿佛闪电一般,只听一声惨叫,李豁子捂住腿坐在地上哀嚎起来,不知道骨头断了没有。 一看对方是个硬茬子,他的那两个酒rou朋友也失去了刚才的气势,脸色突变,哆嗦着直往后退。 “站住!” 何川叫住他们,却又不说话,只是拿着高尔夫棍轻轻地击打着另一只手掌,空气一下子安静了,闹哄哄的现场能听到急促的呼吸声。 好一会儿,他朝田孜点点头,说:“把拿三千块钱给他,权当医药费。” 李豁子一愣,他的同伴已经忙不迭地接上了钱,点头哈腰地向何川致谢。 何川眼神阴冷:“你谢不着我,要谢就谢这位女士。” “对对对!” 他们转过来对田孜着赔笑,前倨后恭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田孜别过头去,看都不愿意看他们一眼。 他们把李豁子扶上三轮车,推着准备离开,何川突然又叫住了他们。 他用高尔夫球棍遥遥地指着李豁子,傲慢地说:“我这张脸你可看清楚了,你以后找岔子子冲爷来,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何川,你去大连随便打听打听,有没听过我名字的兄弟你告我一声! 混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李豁子如同一个瘪了气的皮球,脸色灰败,哼都不敢再哼一声。 没有热闹看了,人群很快就散了,有个别好事的上下打量着何川,悄悄问赵国强:“这是你家大女婿吗?” 赵叔心中正惊涛骇浪,唯唯诺诺应了几句,却让田孜听了个满耳,涨红了一张俏脸。 忽听小姑娘一声惊呼:“血,血,何大哥流血了!” 是赵蜜惊慌失措的声音。 田孜一看,哎呀,何川胳膊上的血越流越多,把衬衣的袖子都染红了。 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神色紧张:“快快,去医院!” “不用” 何川轻描淡写:“只是划破点皮,我心里有数。” 他年轻的时候也是个争勇好斗的,什么架没打过,这只是小场面,不值一提。 “那回家,快回家,家里有医药箱!” 事情发生的这样快,王美蓉简直受到了海啸般的冲击,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招呼他们。 三楼的客厅里,一群人紧紧地围着何川,就像围绕着一个凯旋而归的英雄。 田孜帮他把胳膊清洗干净,消毒,撒上止血粉,然后用纱布一层一层地往上缠,伤口虽然不深,但流了那么多血,看上去一样触目惊心。 田孜想起他一向养尊处优,皮rou金贵,是为了她才受了这无妄之灾,不禁心生温柔,动作格外地轻巧。 何川立刻感觉到了,火辣辣的伤口顿时没那么疼了。 一切就绪,大家在客厅的沙发上落座,这才开始叙家常。 王美蓉翻出家里最好的一套茶杯,泡了一直没舍得喝的顶级毛尖,小心翼翼地给给他端过来,说:“小心烫。” 何川赶紧站起来,伸出双手去接。 王美蓉一闪身,说:“不用不用,你快坐下,烫!” 她把茶放到离他最近的位置,笑眯眯地看着他,越看越喜欢。 田孜简直受不了,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王美蓉依旧瞟都不瞟她一眼,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何川,问:”何先生多大了啊?家里都有些什么人啊?你和我家田孜是怎么认识的啊?” 田孜霍然起身,拖着长长的声音叫道:“妈~” 王美蓉骤然醒了过来,一拍额头,说:“看我,就是嘴碎的,你们聊,我去厨房看看。” 赵国强人老了很多,两鬓斑白,更加干瘦了,佝偻着腰,几乎是个小老头了。 他拿出一盒烟,非常客气地让何川。 何川坐在那里,后背笔挺,说:“叔叔,我不吸烟的!” “啊?不吸烟?那好啊,现在年轻人很少有不吸烟的,真是难得啊。” 说完,他的眼光飞快地在田孜脸上转了一圈,带着怯怯的讨好之意。 田孜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说:“赵叔不用客气了,何川是我的同事,顺路把我捎回来的。待会吃完饭就去酒店了。” 啊?赵叔显然有些意外,面上浮出了迷惑的表情。 “那怎么能行呢?!” 王美蓉像是长了顺风耳,立刻从厨房蹿出来,手里还拿着一把芹菜:“大过年的住在酒店多冷清啊,就住咱家!何先生可是咱们的救命恩人,咱们还没报答他呢!” 田孜:“咱家哪里有地方住啊?” 他们住的还是赵叔早年间分的二室二厅,晚上她还要和赵蜜挤一挤呢,更何况何川? “有地方!有地方!” 赵蜜对这个勇敢的大哥哥很有好感,迫不及待地跑到阳台,把窗帘一拉,又跑到客厅拉了一个布帘子,麻利地摊开一个折叠床,嘿,还真挤出一个小小的空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