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谭书墨逃无可逃,尽管磨磨蹭蹭,终究还是走到了包厢门口。 木质的雕花大门打开,里面的景象让她吃了一惊。 先是被扑面而来刺鼻的鲜血味道袭来,再是亲眼看见被压在桌面上目眦欲裂却无力反驳的张董,最后,视线汇聚在他身上成股流下的鲜血滩上。 谁能想到,在繁华的金融街,如此富丽堂皇的会所里,此刻上演的竟不是纸醉金迷的奢侈生活,而是刀光血影,生与死之间的较量。 不过,不可否认的是,谭书墨的的却却松了一口气,毕竟比起一开门就见到一具尸体的刺激,如今张董那苟延残喘的几声呼吸声成了最大安慰。 “谭……书墨?”这是司慎第一次叫她的名字,吓得她的脸瞬间惨白。 他似乎特别享受她被自己恐吓的模样,昨夜是,此刻亦然。 “司……司少!” 从谭书墨的角度,刚好可以看到他近乎完美的侧面,下颚线条干净利落,薄唇微微抿起,向来玩世不恭的他此刻不自觉地扬起一丝诡异笑容。 因为他捏着碎瓷片低头看张董的关系,谭书墨并不能看清他的全脸,可即便是这样,她也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身体里此刻越发疯狂的血液。 他下手越发狠烈,张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被完美地隔绝在了房内,从她的角度还能清楚地看到玻璃墙外那一片人工假山和竹林,谭书墨的身子越来越僵硬。 她该反应过来的,这是单面防窥玻璃。 也就是说,她的一举一动老早就被司慎看在眼里,他居然还能容忍到现在才“请”她进来,也是不容易。 “啊……我错了,不要再划了,司慎,不,司少爷,司大公子,祖宗,啊——” 司慎并没有因为他的求饶而手下留情,相反,他手上的动作变得越发狠厉,连带着眸子里都燃起了一丝疯狂。 他变划为捅,窄窄的一片碎瓷片在张董的身体里进进出出十几次,他也由拼命挣扎变成了奄奄一息。 “侄女儿,救我,救救我……”张董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谭书墨身上。 她们之间,不过几面之缘,但谭书墨知道,张董在过去十年里,一直是谭氏企业最强有力的支撑。 司慎的注意力再一次被引到了她的身上,手上动作放慢,身子微微放低,仔细欣赏张董这幅残破不堪的样子。 “谭书墨。”他再次唤了一声,尾调微微扬起,神情似乎比刚才要轻松了许多。 他接过屿秘书递过来的湿巾,仔仔细细不放过每一个角落,直至将双手擦拭得没有一点血迹,才开始和谭书墨闲话家常。 “不好奇我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他问道,坐在宴会桌最尊贵的首位位置,如果忽略眼前血腥的一幕,他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帝都尊贵的少爷,不食人间烟火。 “不,不好奇。”她耿直说道,生怕司慎不信,还摇头确定,小小的脑袋像极了拨浪鼓。 她现在害怕极了好吗,哪有心思去好奇别的。 屿秘书觉得有趣,嘴唇紧紧闭着,将嘴角上扬的弧度压下。 “你不怕我?”司慎讽刺,一双眼睛像极了毒蛇般打量着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随时都有要扑上来咬她一口的感觉。 或许是被鲜血诱发出来最原始的本性,司慎的阴暗面暴露无遗,和昨夜的他比起,有过之而无不及。 光是一个眼神就让她颤栗。 “我……怕……”谭书墨发誓,这是她有史以来说的最怂的两个字,以前哪怕是谭文龙拿着家法让她祠堂罚跪,手臂粗的棍子打在身上,她也没有认过怂。 那是她姑且认为自己不会有生命危险,所以面子大于一切,然而此刻,司慎就像是个疯子,眼里燃烧着的都是疯狂的味道。 “呵~”他不屑的轻笑,眼神里尽是薄凉和嘲讽。 “一个月之内,和谭氏断绝生意上的所有往来,并且将这份收购合同签好送到我手里。”司慎起身,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趁张董迷迷糊糊尚且存了最后一点神智道:“不然你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当着她的面,让张董和谭氏绝交? 司慎做事真的不讲什么道理,暴力能解决的问题,他从来不拐弯抹角。 张董嘴唇蠕动,没人听得见他在说什么,强行压住他的两个保镖撤手,他随即就像是一摊烂泥似的滑落在地上。 浑身不下五十个伤口,各个都是皮外伤,血流了一地,未伤一点筋骨。 “这个人交给你了!”司慎瞥了一眼地上卑微如尘埃的张某,像是恩赐又似报复,在张董松了一口气之余,提点谭书墨:“你想想张董撤资后谭氏会变成什么局面,他消失了,说不定什么都不会发生。” 谭书墨双脚一软,直接跪在地上。 她的反应成功取悦了司慎,趁着心情好,他弯下腰做最后保证。 “我和他的恩怨,只在他这一条命上,他不死不罢休,他若是没了,张家谁来继承,谭家和张家是否要继续合作,与我无关。” “……你疯了。”谭书墨狠狠地盯着他,他这是想逼她亲自动手替他解决这个麻烦,他凭什么会认为她会下手? 他以为这个世界的人都像他一样阴暗? 谭书墨眼底的厌恶和恶心毫不遮掩,司慎眸光微闪,似乎自己所想的事情并没有按照他预期的路线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