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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王氏道:“今日不是昏定过了吗?琏儿倒是孝顺,又来向老祖宗请安了。我听说外面有两个来和我说话的婆子,是琏儿叫人拦下来了,却不知琏儿此举是什么道理?” 贾琏看见贾王氏这样的蠢女人,已经不想多和她言语,而是转身对贾母道:“老太太既然已经打发人去请母亲了,待母亲来了琏儿一并说清楚。” 贾母也正想借着接连不知礼数敲打敲打窦氏,便点了点头。 正说着,金彩家的也将贾赦和窦氏请来了。本来贾母是只叫请窦氏的,但是贾赦这人这么多年,其他长进不大,却越发护着家人了。听说贾母夜里着人请窦氏,也跟着来了。 贾赦一进荣禧堂,向贾母行了礼后,转身问贾琏道:“琏儿此刻怎么也在这里?” 贾琏起身向贾赦夫妻行礼,道:“回父亲的话,琏儿前儿吩咐林总管,将府内大小仪门、角门看紧一些,不巧今日门外就来了贼,琏儿正要来回老太太,贼人琏儿会派人打发,叫老太太别担心,别受了惊扰。” 贾王氏听贾琏直接将石家的婆子称之为贼,不禁怒从心起,道:“琏儿,缮国公府石家和咱们家同列八公,向来联络有亲,好端端的你就将人称之为贼,这话不叫人听见还好,叫人听见,人家只会说咱们家老太爷刚走,便不认亲友了。” 贾琏不置可否。窦氏出来道:“弟妹,琏儿这孩子向来明白,无缘无故不会做这样得罪世交的事。你说琏儿将缮国公府的人称之为贼,这里头是否有什么误会?” 贾王氏道:“能有什么误会?缮国公府石太太打发两个婆子来和我说话,门都没进,就叫琏儿使人拦在了门房外。这难道是咱们家的待客之道?以前嫂子掌家,我也不说什么,如今是老太爷做的主,两房实则已经分开过日子,难道二房的人情往来,还轮得到琏儿做晚辈的管不成?” 窦氏听了这话,也觉荒唐,转身问贾琏道:“琏儿,确有此事?” 贾琏道:“我说了,被拦住的不是什么世交,是贼。我已经派人追去了,只怕那贼人偷了不少细软东西。二婶,你应当感谢我才是,我阻了你和贼人往来,可是救了珠大哥和元春jiejie的名声。” 贾王氏听到细软两个字,不由得脸上一变,心道:他又怎么知道了?转念一想,又心道:只怕是这小子胡说,不过浑赖栽赃,叫他恰巧咬准了罢了,我倒险些自乱阵脚。于是贾王氏道:“琏儿,缮国公府可不是什么随意叫人拿扁捏圆的人家,你岂能如此坏人名声?” 贾母将拐杖一杵道:“先别吵了,石家的两个婆子呢?到了没有?有什么事,她们来了便有了说法。” 两房正在争执,贾母方才派出去请石家两个婆子的传话婆子回来道:“老太太,奴才按老太太吩咐去请人,确然有两个石家的婆子在外头。只是,琏二爷身边的范嬷嬷拦着,无论如何不许石家的婆子进府。 奴才想着老太太的命,那范婆子还敢违抗不成?便要请石家的两个嫂子进来,谁知那范婆子竟然用横的,偏她又力大无穷,将奴才推得摔了一跤。奴才到底没能请两位石家的人进来,请老太太责罚。”说着,那婆子伸出手,只见手上擦破了一块皮,应该是被范嬷嬷推到之后撑地的时候在地上蹭的。 “琏儿,这是怎么回事?如今还在老太爷孝中,你就如此胡闹不成?”贾母问道。 连贾赦夫妻都满脸疑惑的看着贾琏。 贾代善走了,贾琏心情有些恶劣,并不想跟贾王氏这样三番两次拖后腿的人多费口舌,直接道:“那两个婆子就是贼,偷了主家一车金银细软,要托二婶收下,咱们荣国府是缺了吃,还是缺了穿,还是当初分府的时候苛待了二婶子,二婶子竟然要做这样的窝主?” 这话不但将贾母和贾赦夫妻都震住了,也吓得贾王氏一颗心跳得仿佛要出腔子。贾琏懒得理会贾王氏,继续道:“若是祖母不信,咱们这就派家丁去外面寻,只怕那两个婆子带来的细软不少,还没运走。若是寻着了,也好及时报官,省得咱们受连累。若真是石府的来咱们家走动,不是该先来见过老太太吗,怎么倒直接去见二婶。” 贾母立刻道:“琏儿,这样的话可不能胡说!”又转身问贾王氏:“老二家的,琏儿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正在此时,外头传话婆子又道:“老太太,李青姑娘来了。说是有重要东西要交给琏二爷。” 贾王氏心中突了一下,贾母狐疑的看了贾琏一眼,命人请李青进来。 李青无父无母,孑然一身,后来查清灭门冤案之后,便留在了荣国府,当然,没有卖身为奴,算是和范嬷嬷她们一样,只是在贾代善手下做事。 关七手听覃越派的人传话,让他去贾王氏房里寻东西,关七手想着自己一个男人入内宅只怕引人起疑,便叫上李青打掩护。让李青引开东小院贾王氏留下的心腹,自己入内寻东西。 贾王氏到荣禧堂讨说法,没来得及将信烧了,自以为一会儿时间没有什么,便将信往拔步床下的暗格一藏,便来了。 关七手可是扒手的祖宗,入贾王氏房内之后,只扫一眼就能判断出那些东西刚翻动过,很快就将信找出来了。自己回了宁荣街尾的宅子,让李青将信送过来。 贾琏接过李青手上的信,直接将信上的话念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