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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自由都是有条件的,她很庆幸,她来到了一个太平盛世,遇上了一位有为明君。 因为他是这样的帝王,她才敢握着手中不多的筹码,为自己拼一个未来。 假如那个位子上换一个人,不用举例他人,就太子,林福都不会大胆如此做。 或许她就干脆想办法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每日种种田,在有限的条件里搞搞研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完这上天赐予的一生。 也或许就此嫁给一个家世显赫但与自己三观完全不同的男人,看着他姬妾成群,儿女绕膝。 “阿爹,圣人是这样的圣人,所以我才想要做一些事情。别人不愿的,我愿;别人不想的,我想;别人不敢的……”林福缓缓说:“我,敢。” 林尊一时无言。 “你这丫头,你这样做,以后还怎么嫁人啊!”老夫人终于回过神,拍了林福一下。 林福低头,没说自己其实不太想嫁人。 老夫人一句话,瞬间就激活了整个惊傻掉的期远堂。 “你你你……你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三从四德你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吗!”聂氏道。 “福meimei此举也太过了,你就算不要自己的名声,难道家中其他姐妹也不要名声了,你这样让我们还怎么嫁人?!”林嘉蕙道。 “五meimei,你太鲁莽了。”林嘉芸叹道。 “福娘,你太异想天开了,妄图与男子比肩,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通透的,没想到你……唉……”黄氏说。 “五jiejie,你也太自大了,还想与儿郎一较高下。但是我们不想啊,你不嫁人,也要害得我们嫁不出去吗?”八姑娘说。 林福听着来自四面八方的指责,默不作声。 站在她们的立场上,她的行为是大错特错,还会连累她们婚事受挫,她们的指责都对,她都收下。 但是于她而言,她不想随大流跟着她们一起走,她就是一个自私的人,她就是想要逆行。 虽千万人吾往矣。 “你……”老夫人长长叹口气,摇头:“既然你知道,那就去宗祠跪着吧。” “是。谢祖母。” 林福起身朝老夫人福了福,起身大步离开期远堂,在仆妇的引导下,朝府中宗祠走去。 由始至终,她的背脊挺得笔直。 东平侯之女妄图应制科举之事在京城高门间一下子就传开来,惊者有之,叹者有之,赞者有之,鄙薄不屑者亦有之,甚至更多。 “不愧是乡野长大的,胆子够大。” “听说牙尖嘴利,把太子少师都气病了。” “东平侯真是有个好女儿哈哈哈……” “女子科举,要考她们什么,难道考绣花?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那我们可考不过。” 各家各府都对此事议论纷纷。 信国公府。 徐彦环又一次“不小心”路过祖父祖母的院子,“不小心”偷听到祖父祖母父亲母亲说话。 信国公夫人言语激动:“不行!我不同意!我之前就不同意这件事!劭儿娶谁不好,门当户对的小娘子那么多,哪一个不比东平侯府的那个强。现在你们看看,心比天高!这样的人娶回家来,咱们家还不得一团乱!” 信国公夫人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今后环儿也不许再和那边来往,没得带坏我家姑娘!之前还跟着一起种麦割草的,哪个高门贵女会做这样的事情,丢不丢人!” 徐彦环捏紧手中扇柄,眼中是nongnong的难过,她想进去为好友辩解几句,可之前她就被母亲警告了一番,到底是不敢。 陈国公府。 谢凌雪同样被母亲警告不许再跟林福来往。 “为什么?阿福明明那么好,她的种麦之法一亩能多收三、四斗,十亩就是多收三、四石,这明明就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要我说,圣人就该直接给她授官,就授屯田司郎中,还考什么科举呀!” 陈国公夫人简直要被女儿气笑了,“不管你怎么想,反正不准再跟林福来往!” “阿娘,你太不讲道理了!”谢凌雪气呼呼说:“女子怎么啦!女子就该被看不起吗!那我还想效仿木兰,替父从军,上阵杀敌,封夫荫子。” 陈国公夫人这下是真被气笑了,点着女儿的额头:“还替父从军,你父是武将吗?要服役吗?!封夫荫子,亏你想得出来!” 谢凌雪得意洋洋摇头晃脑。 就在此事众说纷纭时,门下省连发几道诏令,让众人似乎看到了一些圣人的态度。 ——太子少师慕容毫加开府仪同三司,于秘书省主持修纂四部典籍。 ——中书令黄起加太子少傅,奉皇太子道德教谕。 ——门下侍中戴修远加太子少保,奉皇太子道德教谕。 ——户部尚书卢虎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入政事堂。 ——兵部尚书林尊加同中书门下三品,入政事堂。 ——征召大儒袁志美入朝听事。 朝野皆惊。 第55章 袁志美何许人也, 当世经学大成者。 先帝朝举明经高第,授官国子丞, 曾奉先帝命编纂《五经义疏》、《孝经义疏》等,官至国子监祭酒。 后受权臣迫害,愤而挂冠而去,隐匿乡野, 再无开堂讲经, 而是cao起耒耜与农人一同耕种,顺带研究整改村上的沟渠, 让农人们不再老是因为用水的问题争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