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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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书基本上都是桑渴帮忙搬的,书要是全部垒成堆能有两个桑渴那么高。 “蒋洲哥哥大学放假了吗?”桑渴默默朝墙边挪了挪,她害怕蒋兰觉得挤。 “是呀,他们放老早了。”蒋兰有些小开心,扭扭脖子:“等明年高考完,我们也能像他一样了,哦,对了。” 蒋兰突然想起来什么,低下头朝小挎包里翻了翻,末了递给桑渴一袋从小卖部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冷冻酸梅。 “这是谢礼,谢谢桑渴帮我搬书。” 摆在她手心的是一袋冰梅,桑渴吃过。 她记得那滋味,又冷又酸,仿佛能酸掉她的牙齿。 即便隔着包装,也能在隐秘地带激起一点牙尖酸涩的滋味。 蒋兰咧嘴‘嘶’了好几声:“还冰着呢!”示意她赶紧拿。 桑渴接过,拆开,取出一颗放进嘴里。 冰冰凉凉的。 像是要酸掉她的门牙。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有“病”,跟他的经历有关。 第3章 偏执着迷 换到新教室,学生基本都坐齐了,除了那几个事儿逼老油条,不良学生。 新鲜感一过,相互间的聊闲也停了,看书的看书,发呆的发呆。 桑渴在蒋兰直瞪瞪的注视下,又塞了一颗冰梅进嘴里。 班主任姓赵,是个干练利索的青年女人,四十来岁,刚开完会回来,交代给他们一些高二升高三的琐碎事宜。 教室里不算特别热,头顶吊扇呼啦啦地转,她注意到当即让排头的学生关掉风扇,此举引起底下一阵小小的唏嘘不满。 蒋兰最怕热,抗议声最大,无奈赵芙琴说一不二,敲了两下讲台。 “吹生病了,你们家长找你们自个还是找我?” 抗议声渐渐消了。 教室里慢慢变回安静,只有翻书还有写字的动静。 桑渴右眼依旧有种朦胀的感觉,两个小时过去了,刚才被球砸的地方还有些阵痛。 她是坐着的,膝盖不可避免要弯曲,校裤只要蹭到膝盖处的伤口就能引起一阵尖锐的神经痛感。 轻轻将裤腿撸至膝盖上面,果不其然,蹭破的地方已经泛紫泛黑,没及时处理发炎了。 上面还刮着几根裤子内面的布料绒线。 一扯就钻心的疼。 * 蒋兰撅着嘴巴,热得满头大汗,此刻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打开一袋膨化食品上,且想方设法控制声音在最低,不被赵芙琴发现。 桑渴低头做什么她不管,只要桑渴一抬头,她就盯着她,直到桑渴塞进嘴里一颗新的冰冻酸梅,她才笑着移开视线。 蒋兰的控制欲很强,且恩惠心重,桑渴知晓她的性格,于是只能顺着她。 好像似乎,桑渴遇见的人,每一个都有很浓重的,将她牢牢捏在掌心控制的错觉。 桑渴慢慢放下裤脚,不再乱动,但仍忍不住掉头看裴行端的位置。 短短半小时内看了无数次,位置上都是空的,他半小时之前跑出去,到现在都没回来。 她一遍一遍攥紧手里的笔,情绪有点崩溃。 明明以前从未有过这样,即便他旷课一整天,桑渴也不会有这种情绪。 不知道是心上的哪根弦搭错了。 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更多免*费小*说关*注*公*众*号:柚柚推文 蒋兰在下边偷吃,一边吃一边嘀咕:热死了热死了。 桑渴怕挨她太近让她觉得更热,于是朝墙边去了去,半个身子靠在墙壁上。 讲台上,赵芙琴永远是那头蓬松弯曲的卷发,夹着墨绿色蝴蝶大发卡,语调文绉绉起伏有致,教语文的,“你们几个月之后就是准高三了,孰轻孰重你们应该比我都懂。” 下面是一双双认真听话的眼睛,规矩坐姿。 话音刚落,教室前门被咚咚敲响。 “报告。”细细柔柔的女声,又是许慧。 桑渴手里的笔‘啪嗒’一声掉在桌面,心跳漏了一拍,瞬间心尖哑麻,冒出无数针扎般的念头。 赵芙琴头也不抬,喊:“进来!” 许慧手里拿着一份花名册还有临时课表。 桑渴嘴里含着冰酸梅,一动不动盯着讲台上边容貌姣好,体态丰盈的女孩。 她的眼睛,看上去圆溜溜的,又大又有神。 桑渴的眼睑依然红肿,右耳的耳鸣也断断续续,笔尖戳进了rou里。 许慧进来的同一时刻,教室后边的门发出嘎啦一声刺耳的声响。 班里大半的人循声扭过头,桑渴右耳耳鸣,有点迟钝,她随后也看过去。 只见裴行端冷着张脸,模样懒散,大摇大摆走进教室,然后朝自己的新‘宝座’上一趴,旁若无人开始睡觉。 这班里的,没几个敢招惹裴行端。 因为听好些人说,说他道上有人,从小就爱打架,荤素不忌,被少管所约去谈过好几回。 知道是他后纷纷都将头扭回去了,见怪不怪。 讲台上的赵芙琴冲裴行端翻了一个大白眼,懒得管教。 桑渴咬着下唇,盯着裴行端的头顶,怔怔的。 这未免太过于巧合。 他跟许慧分明就是前脚后脚,一起过来的。 消失的半个小时里,他们待在一块。 待在,一块。 桑渴意识到这点时,冷不丁嚼到了梅子里的冰块,口腔壁一阵瑟缩。 感觉咬出血来了。 * 许慧在裴行端进来后,也变得有些不自在,“赵老师,您看下,核对一下。” 声儿细柔的像池子春水,视线似有若无看向教室最后方。 “行,知道了。”赵芙琴随手翻了几下,“走吧,我这说事儿呢。” “……”许慧抓着讲台右侧,嗯了一声,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是的老师,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标准的好学生做派。 桑渴望见她慢慢悠悠走下讲台,胸前的两团鼓包一晃一晃的,很扎眼。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联想到曾经见到过的,赤条条白花花的人影。 这会半入夏,她穿着长袖,教室里吊扇形同虚设,她被困在墙角,嘴里含着酸梅,耳朵里嗡嗡的。 这样逼仄又闷躁的环境,她居然还能从头到脚的蹿寒,硬生生打了一个冷颤。 蒋兰还在下面悄悄塞给她膨化零食。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心跳声跟雷打的一样。 * 他们这是理科班。 隆城一中,高二(5)班,现在得叫高三五班了。 其实桑渴的文科成绩更好,但是为了能跟裴行端分到一块,最后分文理她还是选了她并不太擅长的理科。 学的吃力,但是她不后悔,至少现在—— 还没觉得后悔。 裴行端成绩七七八八上蹿下窜,勉强挨及格线,就是不爱学,桑渴永远记得他中考前花了半个来月时间,最后数学考了快满分的恐怖事迹,其他几科都堪堪及格线,纯粹是数学拉的。 他校外干架,校内睡觉,老师看他不顺眼又没法教育,俨然就是个“土皇帝”。 他永远能用最极端的方式‘回敬’那些对他指指点点的老师,时间一久,老师都不怎么爱管了,因为压根就不知道怎么管。 不出意外毕业直接花一大笔点招费,看老天爷能摇他去哪所好大学。 而桑渴,则永远都在赌,赌他下一步会往那边。 但似乎她在这些方面的运气都很足,这么长时间了她从未赌输,也从未跟他分开过。 * 还有不到四十分钟就放学了,裴行端好像一分一秒都不愿浪费,睡的有模有样。 他回来之后没几分钟,杨培东和几个老油条也偷溜回来了。 裴行端赵芙琴不知道怎么管教,但教育杨培东他们几个她可是老手,逮着错处,揪着说了十来分钟,他们一脸怂样任她批。 桑渴分明望见裴行端那趴着的肩膀,笑到抖动。 他没有睡。 似乎也只有他,迟到了那么久进教室还能这么大摇大摆,一点都无所谓。 那许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