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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扇耳光又抛沙眯眼的,怎么像街头小流氓打架斗殴的招数?? 贺梅辛仿佛感应到了他的目光,一边手上连续攻击不停,一边温声道:“让少主见笑了。” 许久不抛沙了,确实准头有些下降了。 在进入多情派、成为那个闻名江湖的君子贺梅辛前,他曾是多情山下打架最狠最凶的少年。 明明只是个六七岁居无定所的小乞丐,却生生用一双拳头打得整条街上的混混恶霸都不敢招惹他。 那时,他被他们称作,疯狗。 “不过是个镜像而已。”贺梅辛微笑轻声道,“徒劳无用,白费力气。” 司空无情一时连上前帮忙都忘了。 好凶!……但是,好帅。 ……不不不,不能被绿茶蒙蔽双眼! 猝然,镜像“贺梅辛”又向贺梅辛攻来。 贺梅辛预判他的来势,立刻闪避;谁知“贺梅辛”拂尘这是虚晃一枪,双手钳住贺梅辛的双肩,全身猛然发力将他扑倒在地! 两人在地上纠打滚作一团,贺梅辛这才察觉,它的目标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拂尘。 准确地说,是自己拂尘的流苏穗子! 那条金色流苏是司空少主亲手做好送给他的。镜像“贺梅辛”模仿了他的一切,却唯独缺了这条独一无二的流苏。 这条流苏被抢,他们两个在旁人看来,就完全无法区分了! 司空无情也立即会意,正要上前帮助真贺梅辛,忽然,一直藏在角落的丁七悄悄打开柜架上一个宝盒,从宝盒中霎时钻出一团nongnong的黑雾。 贺梅辛见黑雾目标是自己,立刻道:“少主,离远些!” 黑雾如一团没有形状的张牙舞爪的怪物一样将真假贺梅心二人完全笼罩住,熏得贺梅辛睁不开双眼、无法呼吸。纵使如此,他还是牢牢攥着司空无情送他的那枚流苏。 然而,镜像“贺梅辛”却在黑雾中活动自如,趁他看不见,猛力一把从贺梅辛手中抢过流苏。 那金灿灿的、没有染上一丝污尘的流苏穗子在黑雾中顷刻化为灰烬。 黑雾散去,出现在司空无情眼前的,是两个一模一样的贺梅辛。 司空无情试探道:“……道长哥哥?” 两人同时齐声应道:“司空少主。” 司空无情:“……” 两个贺梅辛出招拆招的姿势几乎像复制粘贴出来的一样,两杆拂尘龙飞凤舞,飒飒生风,直教人眼花缭乱。 一个贺梅辛道:“司空少主,你攻他左肋,有破绽!” 另一个贺梅辛也几乎同时道:“司空少主,你攻他左肋,有破绽!” 一个贺梅辛道:“何必学我?” 另一个贺梅辛也齐声道:“何必学我?” 这个贺梅辛又道:“也罢。少主修为高强,慧眼如炬,自然信我。” 另一个贺梅辛也道:“也罢。少主修为高强,慧眼如炬,自然信我。” 说罢,两人一边缠斗,一边齐齐将目光投向司空无情。 司空无情:……你们对我有什么误解? ……这是道送命题啊! 司空无情正为难时,角落中传来丁七的冷笑。 丁七对司空无情讪笑道:“呵,还以为你们有多情深似海呢,原来也不过如此。真可惜,我本来还觉得和你们挺投缘的,现在看来,还是要变成撷芳虫的养料。” 话毕,他脚下那片黑压压的撷芳虫,立刻sao动起来,窸窸窣窣地向司空无情和贺梅辛包围过来。 两个贺梅辛正打得不可开交,落后一招便是生死攸关,哪有空分神;司空无情立刻试遍手段去攻击虫群,斩杀,符篆,咒诀。 没用。没用。都没用。 撷芳虫仿佛像杀不死一样,在司空无情的不断猛攻下越发兴奋,眼看就向他越爬越近,包围的圆圈渐渐已缩至他脚边。 丁七插着腰,一副隔岸观火的样子,兴奋道:“要么抛下这位白衣公子自己逃跑,要么被撷芳虫吞得渣都不剩。公子,我真是期待你的选择呀。” “司空少主,你快走啊!两害相权,何必搭上自己的性命!” “司空少主,你快走啊!不要为了我搭上自己的性命呀!” 两个贺梅辛又是异口同声,这次,说的话却不一样了! 司空无情猛然抬头,却未来得及看清到底是谁说的哪句话。 司空无情曾走过几十个世界,在他的记忆中,这种时候,绿茶渣受的反应从来都是“你不要管我!”“你不要再为我冒险了!”“我会心痛的!”这种明明心里比谁都想让自己救他,却又强装善良无私的样子。 这么看来,第二句话才应该是真正的贺绿茶说的。 ……可是,为什么他会觉得,第一句话的语气听起来那么熟悉,那么顺耳,那么让人信服。 犹疑之际,撷芳虫已经将司空无情团团围住,一只肥硕的黑虫已然扒上他的长靴向上攀爬! “来不及了!”一个贺梅辛急促道,“少主,既然如此,你便将我们二人一起制服!用镇鬼符!” 司空无情挑掉靴上黑虫,立刻急道:“那怎么行?!镇鬼符是至阴邪术,虽可镇压一切鬼怪,可活人若是承受也会魂魄碎裂、心智尽失啊!” 这个贺梅辛手中拂尘翻飞,语气却无比平静,道:“魂魄碎裂也并非不可修复,虽然有些困难。我信你,会全力帮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