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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月眉宇微凛,侧了身道:“那就没办法了,还想跟郁将军好好叙旧一番呢。” “在下告辞了。” “将军请便。” 郁尘带着人走过长廊,被牵着的人挣扎着回头,“放开我,我都不认识你,泠儿,我要跟泠儿一起。” “这可由不得你。” 郁尘一掌劈在脑后,咋咋呼呼的人不自觉地倒了下去。 郁尘说:“殷老板,很感谢你替我苦心寻人,他日必定带着煜儿上门拜谢。” “将军何出此言啊,能帮上忙是我殷十娘的荣幸,感谢就不必了,还请将军多照顾着小楼的生意。” 郁尘回了个意味不明的笑。 凤泠站在门后,待人走了才踉跄着从里面出来,眼角含泪,呜咽声渐起。 东方月看了一眼,疑问道:“殷老板,这又是演得哪出?” 殷十娘说:“月公子啊,真是抱歉,让泠儿扰了您的雅兴,她便是与刚刚那人一起买回来的,看着自己的同伙被赎走了,自己却还要在这楼里伺候客人,大概是伤心了。” 东方月走了过去,轻抬起她的下巴,端详着眼前的人。 果真如香怜所说,这般体态身形确实不似女子,不过,这脸还是有些姿色的,至少比楼里其他姑娘都要出色。 殷十娘看着东方月略带欣赏的目光,上前殷勤道:“月公子可是有意要替姑娘赎身?” 东方月噗嗤笑了,“殷老板,我们香怜可是在一旁站着呢。”东方月顺势揽上香怜的腰,“她该不高兴了,不过府里确实缺个伺候,香怜啊,你看,让不让赎?” “公子想要就带回去好了,香怜不是不识趣的人……” “殷老板,那就拜托您把人给我送到府上去,不要让我爹看到啊,我先去哄哄我们家香怜。” “月公子啊,不是我说,在玉春楼您也不让香怜接客,为什么就是不把人赎回家呢?” “这枕边人能跟一个丫鬟比吗,在玉春楼里至少能保住她的命,若是出了这玉春楼的门,我可不能保证她的安全。” “还是月公子想的周到。”殷十娘叹了一声,没有否认他,“月公子也是个重情义之人,明日我定好好同香怜说道说道。” 东方月笑了下笑,说:“那真是劳烦殷老板了。” “月公子这是哪里的话,应该的。” 玉春楼后巷,上官子煜甩开郁尘的手,说:“煜儿什么,上官子煜已经同大将军一同死在了紫荆山,以后我只是秦煜。” 郁尘回他:“不还是煜儿,我以后同外人也叫你煜儿,这不就好了,若是别人问起你全名,就是秦煜。” 上官子煜瞧了他一眼,道:“那便好。” 第6章 牢狱里。 上官明棠背靠着石墙,连日来的奔波与夜里梦魇的折磨,已经让他溃不成军。看似双眼合着,实则那颗心仍旧提防着。 用粉脂雕饰的脸透着无法言喻的疲倦,身上的伤痕还在隐隐作痛。 牢门外窸窸窣窣地声响将他的思绪拉回来,上官明棠蓦地攥紧手,双眼泛红的看着门口。 郁尘塞了些银子给狱卒,“劳烦大人了。” “郁将军客气了,卑职这就把门给您打开。” 牢狱里昏暗,自然比不得外面,油灯的光只能照亮一小部分。 郁尘提着灯笼跟在人后面,狱卒说:“郁将军,这门已经开了,时间有限,望将军不要为难卑职。” “自然,自然。” 狱卒退了下去,郁尘向前,看着墙角伤痕累累的人,有些抑制不住地出了声。 “若离,大哥来了,大哥来看你了。” 郁尘自小在上官家长大,同上官明棠,上官子煜一同习得武术。后来上官明棠身子弱,习不得上官羽刚猛的刀法,为了给他看病才求了江南沈家,把人送去了公子府。 前些年,郁尘跟着上官羽有了军功,受皇上赏赐去了西南作了中军将领,荀北少了一员大将,这才又把上官明棠给叫了回来。 那时,上官羽便察觉出了不对,只是没想到事情来得如此之快。 郁尘俯身,将人抱在怀里,说:“若离,大哥让你受苦了。” 上官明棠声音嘶哑,“哥哥……” “大哥在呢,没人敢再欺负你了。” 怀间的瓷瓶不知何时落了下来,郁尘眼疾手快拾起,“离儿,这是从何而来。” 上官明棠接过来,低声道:“昨夜,一主一仆曾来过,听那人的口吻,好似是监察御史……” 郁尘惊道:“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上官明棠说:“我见此人不善,便藏了心思,他知道我哑了,便离开了,走时留下了这个瓷瓶。” 郁尘抚过他额头的血迹,勉强笑道:“还是离儿聪明,那人确是不善,你可知道,昨夜那人便是东方黎的儿子名唤东方月,若不是你早有准备,怕是已经是他剑下亡魂了。” 上官明棠一时激动,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咳咳……他……他就是仇人的儿子……” 一时间,紫荆山的火似是蔓延了过来一样,灼烧着他伤痕累累的身体。他在烈焰中踏过虎贲军堆积的尸山,一剑刺向了东方黎的喉间。 再想过那人曾触摸过的脚踝,喉间的恶心感愈加强烈,不多时,一口鲜血便吐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