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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绥绥觉得,李重骏虽说被骂了两句,至少命还在,还能舒舒服服做王爷,已经是意外之喜了。可他整个人变得特别颓废,天天在家喝酒,喝了酒还闹事。 她都快烦死了。 男人怎么这么脆弱啊…… 再看看王妃娘娘,丈夫和亲哥哥都遭遇了变故,却还是从容端庄的模样,也没有迁怒任何人。 王妃每月十五都要去长安最大的那座相国寺祈福供香,之前听说绥绥的父母早亡,便主动说带绥绥一起去清虚观,在莲花池里她父母放一盏长生灯。 在相国寺里放灯,不是有钱就能办到的。 何况自从上次见过贺拔,李重骏就不让她出门了,最多半个月看一次翠翘。绥绥本来因为杨将军被贬,面对王妃是很心虚,纠结了一番,却还是满心感激地答应了。 她盼啊盼啊,终于盼到了月圆这一日。 小玉替她把风,她为了不发出声音,特意脱掉缎鞋拎在手里,溜过中庭的花园。 长安的腊月,急景凋年,才下过一场雪,院子中花都谢了,只余下峥嵘的山石与松柏。她走过雪地,罗袜都湿透了,穿过花园的门房,只见屋里烧着一只炭盆,四面窗子却都合着,昏昏暗暗一片静谧。 想必是看花园的仆人不在? 绥绥一心想着和王妃娘娘会合,也顾不上这么多,坐到炭盆边脱下罗袜来烤火,小心翼翼烤了一小会儿,才要穿上带来的新袜子,忽然听见咻的一声,只见一只红枣扔到眼前掉入炭盆,噼里啪啦烧出一股焦甜。 绥绥吓了一跳。 急忙四处看去,只见李重骏倚在屏风后,借着那点月光带笑不笑地抱臂看着她。 “殿、殿下!——” 他走到她跟前蹲下,往她嘴里塞了个枣子,打断了她的话:“你干什么去?” 他这段日子天天醉生梦死,怎么偏偏今天清醒了,绥绥暗叫不好,连忙吃掉了枣子说:“我听说花园里的红梅开了,所以来看看,然后……折一枝献给殿下插瓶。” 红枣可真甜,她吃掉之后还舔了舔嘴唇,然后看着李重骏又道:“殿下来这里做什么呀?” 李重骏倚坐在屏风底下,悠悠道:“我做了个梦,梦见有个人趁我不在意溜出了府去,所以来看看。那个人,不会是你吧?” “当、当然,我怎会不禀报殿下就溜出去玩呢……”绥绥干笑两声,又试探地问:“殿下还梦着什么了?” 李重骏瞥她一眼,忽然身子往前, “我还梦见,你抱着我。” 这话来得突然,绥绥觉得莫名其妙,可他含笑看着她,竟是少有的认真。 像在等着什么。 她呼吸顿了一顿,头脑发热,伸出手却又停住,最后只轻轻扶住了他肩膀。 他竟然又往前靠了靠。 那双乌浓的长眼睛,睫毛上总不会沾着雪水,可看着湿漉漉的,那么亮。 她脸颊都烧起来,抿了抿唇。 只是抿了抿唇,他却笑了,随手从屏风后拿过一只银壶,对嘴吃了一口,伸手扳住她的下颏,自然而然般吻了上来。 松柏气里混着奇异的酒气,浓烈的酒,辛辣腥甜,缠绵渡入她的唇齿。 绥绥从没喝过这样奇怪的酒。 她从来吃不醉的,这一口下去,却像发了烧。 是真的发起热来了,一路暖意摧枯拉朽,烧到小腹,烈火难消,而李重骏吻得太斯文,绥绥急切喘息着,颤抖着回吻——这太诡异了。 她终于察觉到了不对,极力推开他:“那是什么……那口酒,是、是——” “玫瑰烧。”李重骏低低笑起来,不怀好意,又不明所以,随即又说,“放了鹿血。” 绥绥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给你暖暖身子。” 暖身子,鬼才信!还不是要和她睡觉! 说好要去见王妃的,这下可怎么是好。 绥绥真恨自己,恨自己又上了他的当;她也恨死李重骏了,不就是要和她睡觉吗,跑这里堵她,还为她喝鹿血,整这些有的没的。 可李重骏太会亲了,轻而易举打破了她的惊讶与抵抗,低低喘息着吻她,薄唇温热,吻得她天旋地转,唇齿生津,银丝顺着唇角往下淌。 她的身子却不由自主软下来,被他趁机脱了个一丝不挂,浑白的皮rou比从前丰腴了些,凝了层淡淡的血色,却更见娇憨rou感,小白羊羔子似的。 他把她抱在膝盖上,埋在雪堆间轻吻, “又大了,嗯?”他笑,“它倒比你知恩图报。” ……这可都是王妃给她吃的,和他有什么关系啊。绥绥翻了个白眼,嫌他自作多情。 可那鹿血真是猛药,她被他一吻,便有些受不住了。她扶着他肩头,回味着那滋味,似有似无地扭着身子。 他拍拍她的腰,冷笑道:“谁让你干这个?” 绥绥都没力气骂他,急欲纾解,都要哭出来了,趴在李重骏肩头讨好地叫殿下。 李重骏虽然不是个东西,但定力是真好,同样喝了鹿血,绥绥已经软成一汪牛奶,乌浓的青丝下粉面含春,嘴里也故作娇态,嘤咛声如流水一般, “快些,好殿下……快些罢……” 他却依旧抱着他,慵声笑道:“快些啊——快些怎样?” “就是……就是……亲近亲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