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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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被禁足呢,为了出来才不得不扮成小宫女。而且他刚才不是说穿成这般不成体统吗? 于心然正要开口辩驳,唇就被堵住了。皇帝他似乎......有些冲动。难道姚才人是没有服侍到叫皇帝满意吗? “专心些。”皇帝命令道。 未过多久,她就再也没法思考,身与心俱陷入了一片火热,静谧的夜晚,幔帐之中的龙塌之上,尽是两人压抑着的低喘声。 心头的苦闷和皇帝片刻不停的攻势叫于心然彻底崩溃,枕在皇帝玉石枕头上,断断续续地哭了起来。 许久过后一切,才终于得以平息。 皇帝精壮的身上尽是薄汗,就这么贴着她压迫着她,“杀了你jiejie。”皇帝在她耳边突然道了这句,声音低沉又透着痛快之意。 短短五个字听得于心然身体一颤。 “你要弄死朕不成?”皇帝咬着牙在她耳边莫名其妙道了一句。 于心然跟个木头似的没听懂,“臣妾不敢啊。”才说完,耳边又传来一声皇帝闷哼声。 他没有要起身的意思,于心然也只能呆着不敢动。 “贵妃这一招用得也太不高明了。”皇帝离得太近了,只要她微微侧过头就能看到他那张剑眉星目、迷惑人心的脸。 皇帝:“既要陷害王家,便不能留给他们往上追溯的余地,也就是说,你早该将于柔然一干人等立即清除,真相石沉大海,则王家求告无门。” 皇帝:“若再往细了说,贵妃一开始就选错了人,眼下才弄得举棋不定,犹豫不决。记住,永远不要将自己在意之人牵扯至斗争之中。” 以往他在对她说话一向点到即止,今日这番话说的倒是通透至极。于心然仔细想想,四姐固然是自己一边的,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即使今日这祸躲过去了,留着这个人就是留着自己的把柄,难保哪一日于柔然不会为了其他利益而抖落此事。 她在宫中没少见姐妹相争之事,更何况于柔然只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如此优柔寡断,怎能成事?”皇帝起身去沐浴,只留给她这一句。 皇帝从前作皇子时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如今又掌这至尊之权,杀伐果决,人命对他来说轻如草芥。 “臣妾并非优柔寡断,臣妾只是一个小女子,女子若水,心里良善顾念情谊。”于心然反驳道。 皇帝披了衣裳,“贵妃的意思是,朕心不善?” “......”她一时口快,“臣妾并非这个意思。” “女子若水,心里良善确实不错,不过朕看贵妃的这一池子水......” 皇帝话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看了她一眼,于心然有些迷茫,一池水怎么了? “是黑的。”他缓缓吐出三个字。 她反应快,明白这是说她心肠歹毒呢?当然要反驳,可还未等她整理好语句反驳,皇帝站起,身影落到她身上,严肃地开口道,“泄题也有朕的过错,若真叫王家人查到有损皇室颜面。所以于柔然留不得。” “可、” “贵妃想替她?” “臣妾不想jiejie死!”她坚定道。 “此事你不许再管,朕会命人处理妥当。” 妥当是什么意思?会保于柔然不死吗? *** 翌日,小琴带来了四姐不慎溺亡的消息。 “也是个福薄的,本来夫人预备要将她嫁给恭老王爷做侧妃,没想到会试泄题一事牵连了王爷,她没嫁成,自己不小心跌入河里,泡了一天一夜脸都看不清了。夫人说四小姐是横死的,不让入宗祠。”小琴道。 脸都看不清了?有没有可能不是于柔然呢?于心然暗自猜想,但这点心思不敢在小琴面前表露出来。 “那你下次出宫,帮本宫去庙里供奉四姐的牌位。” “奴婢可不敢去,若是让侯夫人知道,奴婢没命活了。”小琴道。她一向对侯夫人忠心耿耿。 对于小琴来说这样一件轻如鸿毛的小事很快就过去,宫里头皇后和淑妃的斗争才是真精彩。 “奴婢还打听清楚了,大理寺调查华大人牢中被杀一案,本来审问出是谢家买通了狱卒杀了华长明。今日这案子又翻过来了,说是华家贿赂了大理寺卿要栽赃谢家。” “有此事?”于心然吃惊道。华家和谢家本各自为营,只在朝堂上斗。后宫呢是皇后和淑妃在争。不过一直都是放在明面上的,从来不暗自做手脚。 “听说证据确凿,大理寺卿家被查出一千两黄金,不得不承认被逼着收了华家的贿赂才栽赃谢家买凶杀国舅。” 如此说来确实是人证物证俱在,于心然暗暗吃惊。自从华长明狩猎误伤皇帝后又在天牢被暗杀,一切似乎没有从前简单了。华谢俩家的恩怨成了血仇了,华家甚至不惜铤而走险栽赃。 负责调查此事的大理寺卿与父亲交好,父亲这一派的人与华家又有诸多牵连,照理说是帮着华家的。 不对,于心然回想起之前选秀中自己举荐的那个姚素儿,姚素儿可是大理寺卿的嫡女,可她一进宫没有来她的芙蓉轩拜访也没去皇后那,反而去了淑妃的清漪殿请安。 原先于心然当姚素儿为了找个更大靠山才转而投靠淑妃,要与妙静云一争高下。现在想来,背后或许有其他深意。 或许大理寺卿早就暗自投靠了淑妃那一党? 现在唯一确定的是,华长明的死于华家而言肯定是重创,华家想借此扳倒谢家与谢淑妃,好让皇后的地位在后宫彻底稳固下来。而谢家也是司马昭之心,企图四两拨千斤帮助谢淑妃更进一步登上皇后之位。 前朝后宫这么多纷争,真正叫人看不明白。 于心然扶额,头痛欲裂。 第20章 前朝后宫这么多纷争,真正叫人看不明白!于心然扶额,头痛欲裂。 “娘娘,侯爷命你去探探口风,皇上预备怎么处置大理寺卿。”小琴道。明面上恭敬,实则经常颐指气使,从未对她有过半分忠心。 于心然别过头没想答应,父亲根本就不明白她如今在宫里头的处境!本不打算在这个风口浪尖上往皇帝身边凑,没想到中午大太监来芙蓉轩传话要于心然速去御书房。 “娘娘,这几日前朝后宫发生的事您想必也都清楚,皇上若生气起来,您可千万劝着点儿。”大太监劝道。 于心然听出来了,大太监这是提醒她皇帝正发怒呢,也不敢懈怠,带了人跟着大太监走。 “公公细说看看?”大太监精明着,心里藏着不少事,若同他打好交道只有好处。 “大理寺卿的事娘娘可曾听说?” “并未听说。”于心然道。 大太监立即知无不言地将大理寺卿家是如何被搜出几大箱子黄金,怎么供出华家行贿一事的来龙去脉说了个明白,听下来同小琴说的差异不大。 “大理寺卿收了监,华家是国丈家,皇上正烦恼该如何办。姚才人跪在御书房门口为父求情,怎么劝都不走。”大太监感叹道。 “皇上对大理寺卿怎么处罚才惹得姚才人这般?” 大太监摇摇头,“皇上还未曾下旨呢。” 到御书房门口,果然见姚素儿跪在御书房门口为父求情。她在后宫这么个地位,于娘无丝毫助力,不过反之,其父亲这般受贿也可能害了姚素儿一生。 “娘娘、娘娘,你帮我同皇上求求情啊娘娘。”正要跨进书房,姚素儿突然跟疯子似地过来抱住她的腿恳求。 随行的宫女们机灵,立即将姚素儿拉开训斥道,“才人不要冒犯贵妃娘娘!” 于心然对姚素儿并无半点同情心,想当初为了选秀的事自己出了多大的力,没想到是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皇帝刚下朝回来,正在换朝服冠冕,见了她便扬手令伺候他的宫人们退下。于心然心领神会,走过去为皇帝穿衣。 待听外头的关门的声音,皇帝才开口,“泄题之事到此为止,贵妃不要再提一个字,否则朕连你一道罚。” 故意压低的声音听着令于心然双手一颤,抬头去看皇帝,恰逢他低眸扫过来,眼底深邃,nongnong的杀意叫她的心都揪紧了。 “臣妾知道了。”她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句。 站在皇帝身前,这股逼迫感都快叫她头皮发麻,加快动作扣完最后一颗扣子微微推开之后如释重负。 “啧” 嗯?皇帝不满意?于心然向他投去询问的眼神。下一瞬她亲眼看着他又一粒一粒解开盘扣。此时于心然才反应过来,自己过于紧张竟然扣歪了扣子。 “臣妾有罪!”她忙又上手去帮皇帝解开常服扣子。 “贵妃怎么总闯祸?偶尔也用点心思在朕身上。”皇帝淡淡道了一声。 “......”她也不想的啊,“皇上找臣妾来是?”如果只是这么叮嘱她一句的话她要走了。 “抄书,今日抄完第三篇再走。”皇帝自行扣好走出屏风。 怎么还抄?!她都这么苦闷了,皇帝就是逮着她不放,可真是个坏透了的人! 腹诽归腹诽,于心然乖乖坐到皇帝身边。她抄写用的笔墨纸砚还似之前一般摆放着,像是没有人动过。 大太监进来将一看似贵重的卷重呈上,“皇上,礼部送来了会试试题。” 皇帝手里正翻奏折,没有抬头看一眼。试题就这么被放置在了御案上,距离她不过几尺的距离。 于心然手里执着笔,用余光打量着卷轴,也不知这一次礼部出了什么题目,她或许也会答。 待到皇帝批复完手上的折子后才伸手拿过卷轴,在御案上铺陈开来,从头开始读。 她一时好奇也伸长脖子去看,第一个字还没看到就被皇帝一个眼神吓回来,“爱妃想看?” 于心然悻悻然地将视线移回自己的字上,摇了摇头继续抄书。 “不管贵妃看不看,若这次再发生泄题之事,朕就、” 虽说是她理亏在先,皇帝这话也太难听了些,于心然停下手中的笔抬头,一双美目如盈盈秋水,壮起胆子质问道,“就如何?” 皇帝一手握着卷轴,被她这么一问,像半句话被堵在嘴里,“朕就、决不轻饶。” 她本就因为于柔然的死内疚心伤,听了这话又觉着皇帝不如不顾全皇室体面,直接将她这个罪魁祸首杀了算了。 “若是淑妃犯了这错,皇上会对她说同样的话吗?”于心然一时口快,喃喃自语般说了这句。 皇帝原又低下头去看考题了,听她这么问手上动作一滞,神色阴沉地扫了她一眼,片刻的愣神之后恢复如常。 书房内安静下来,两人各怀心思,再也无话。 于心然不知皇帝每日把自己叫来抄书到底是何目的,若要惩罚其他法子多得是,何必招她在跟前碍眼。 “皇上,淑妃娘娘来了。”大太监的声音响起。 于心然一听立刻藏起手上正在抄的书。 谢清手里拎着点心,身量纤纤、我见犹怜。自华长明死后,她躲着皇后一直称病,可是这红润的面色哪里像是生病的人。 如今皇后禁足,她自然又春风得意起来。 于心然和谢清的关系一向是井水不犯河水,两人在皇后的压迫下甚至还有惺惺相惜之情,心照不宣的那种,交情虽然不深,彼此也都清楚对方是什么人,什么路数,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