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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辰司杀点点头,不再搭理她,踢了踢躲在桌子底下的薛老爹道:“两碗素面,一碗多放些辣子,再来一壶酒。” 薛老爹战战兢兢地从桌子底下爬出来,一路爬进了茅屋里。 辰司杀收了扇子,指了众人一圈,向裨将示意道:“这些人乱哄哄的,长得又獐头鼠目的,看得我头疼,都杀了吧。哎,等等……我突然想起来,小皇帝教导我要以仁义治天下,那这样吧,你们下手都利索点,尽量一刀毙命,别让他们太痛苦。” “得令!将军仁义!”裨将一抬手,众军士下马上前。众人都慌了,连拿了刀剑相搏,但也都是些半吊子货,没点真功夫,哪里是这些训练有素的军士的对手?也有几个有本事的,却也抵不住他们人多势众,只三两下就都被束住了,都丢了家伙什儿跪地求饶。 言敏吃惊地瞪大了眼,拄着剑踉跄着走到辰司杀跟前,“你……你不能杀他们……你放过他们吧……” 辰司杀不悦地一抬头,冲裨将一抬下巴,“先宰她。” 裨将为难地皱了眉头,“大将军,她不是您的……” “赶紧杀了,忒聒噪了,我平生最不耐烦聒噪的人。” “你……”言敏见他如此不讲情面,也没料到他竟然连自己也不放过,一时气急,拿了剑便来刺他,但因中了软筋散,剑还未送到便被裨将一把打下了,人也被牢牢抓住了。 “辰司杀!你……我爹爹不会放过你……你等着,还有我夫君,早晚……早晚会杀了你替我报仇……” 辰司杀正喝着凉茶,听了她的喊叫,一口凉茶喷了出去,哈哈大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拿扇子拍桌子,差点把个御赐白玉折扇都敲碎了。 众军士从未见辰司杀这样笑过,都吓得慌了神,一时不敢再动作,都停住看他笑。言敏也看着他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笑什么。 薛老爹端着两碗素面战战兢兢的出来时,就看到辰司杀一个人在那大笑,众人吓得连动都不敢动,都低首立在那里。 好半天辰司杀才笑够了,接了面和酒过来,掏了一块金子丢过去,大声道:“面都好了,还窝在那做什么?快过来瞧瞧这个傻丫头……这么大的乐子你竟然都不乐一乐,真是越发没趣了。” 众人都抬头看去,辰司杀面前并无他人,也不知道他是在和谁说话,正暗自疑惑呢,却见那个叫花子从马槽里费劲的爬了出来,一步一踉跄地往辰司杀身边走去。 “臭小子,胆儿肥了?你再乐我把你舌头给你揪出来……我说,你这小师妹忒野了点吧?二话不说就刺我了一剑,这账小爷该怎么和你算?”那叫花子一边说一边喘粗气,好半天才挪到辰司杀对面坐下,端起酒壶,将一壶酒洒在了伤口上,疼得他摔了酒壶龇牙咧嘴的叫。 “这与我何干?”辰司杀强忍住笑,起身从袖口上撕了一块布,又命手下拿了药,自己过去细细的替他包扎了,“你可听到了,她自己说的,她跟我没关系……她跟谁有关系你可比我清楚啊。哎,你看这样好不好,让她怎么死你说了算,是千刀万剐好啊还是五马分尸好?” 言敏吓得浑身一哆嗦,忙转眼看那叫花子。 那叫花子抬头斜眼瞅了辰司杀一眼,又踢了他腿一脚,道:“言有宗那臭老儿真是瞎了眼了,怎么会招了你这么个杀人不眨眼、忘恩负义的徒弟?这不是给他自己折寿么。” 辰司杀摇了摇折扇,嗟叹道:“哎,你这话可不对,论这点我哪比得过我那个好师哥啊。人人都道他剑术第一,却不知他实是背信弃义第一,只不过世人没长眼,被他的道貌岸然忽悠了,看不到他的龌龊心肠,让他白捡了个侠骨仁心的名罢了。” 叫花子吸了一大口多放了辣子的面条,道:“没看我吃面呢么?提那呕死人的狗贼作甚,不知道他比马粪还让人倒胃口?你且等着吧,我夷希微明天就替你活剐了他!” 言敏听他二人如此贬低自己的爹爹和段干卓,气愤不已,双目圆睁厉声大骂:“呸!你们这腌臜小人,我爹爹和大师哥哪里用得着你们来说?休再提他们的名了,不然……不然他们不会放过你们,到时候要你们好看……” 辰司杀倒了碗凉茶推到夷希微面前,头都不抬,“还在磨叽什么?快些给我杀了,聒噪死个人。你不知道,她小时候倒还好玩,扎个冲天辫,穿个小红袄,我逗一逗还会脸红,嘴巴甜,长得也讨人喜。怎么这么些年没见,竟这般没脸没皮了?长得也不好看了,真是惹人厌。还是快些杀了的好。” “你……”言敏气得满脸通红,跺着脚一句话都吐不出。 那夷希微终于含着面条哈哈笑了出来,冲辰司杀道:“哎,使不得使不得,这么标致个人物死了多可惜。我问你,她当真已经许配给段干卓那狗贼了?” 辰司杀抿茶含笑,“你当真就是真的,不当真便是玩笑话。” 夷希微端起碗将面汤一口喝净了,起身走到言敏面前,捏住她的下巴凑她脸上仔细瞧了瞧。 言敏只看他一眼便恶心得浑身冒鸡皮疙瘩,扭脸都不敢再看他,使劲挣扎道:“臭乞丐,你别碰我!离我远点!滚远点!” “啧啧,真是个美人。”夷希微摸了摸下巴,“配段干小贼还真是可惜了,我觉得配小爷我这相貌才刚刚好嘛。小辰,你瞅瞅,我与她是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