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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行歌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季君延那疯狂的举止给气狠还是吓着了,夜里睡得不怎么安稳,甚至还做了噩梦。 也不确定算不算得上是噩梦。 睁开眼,黑暗的房间里,他感觉到床边隐约站着一道人影。待他眼睛适应了四周的黑暗,才借着那人影身上的幽光,看清对方的模样。 “……娘?”白行歌张了张口,不敢置信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沙哑。 站在床边的是的女人,身上穿着的服饰,和他那天在落月教看一样。她的面容依然如生前那般漂亮动人,亡魂身上带着的微弱气场,让她看起来显得更加不真实。 白行歌能通鬼神,但除了方元和一些祖辈的人之外,他从来没见过死去的爹娘的灵魂。他试过招请,试过寻找,却始终无法寻得他们的踪迹。 一直到他长大,才逐渐放下,不再去浪费无谓的力气。 所以看见她出现在自己床边时,白行歌半梦半醒的思绪一顿,迟迟反应不过来。 他只是觉得,有些不真实。 女人就这样站在床边温柔地笑看着他,与记忆中的模样如出一辙。 白行歌动了动嘴,难过地想询问她为何这些年都不出现,却见她忽然有了动作。 只见她速度飞快地从袖子底下抽出了一把小刀,毫不犹豫地刺向他的心脏—— 胸口传来的刺痛感将白行歌惊醒,他才意识到刚才所见的一切都只不过是在梦里。可他心脏处却在他苏醒后阵阵抽痛着,仿佛在现实里好像也真的被人捅了一刀。 他紧紧抓着胸前衣襟喘了许久,那疼痛才逐渐缓下。 这个梦很不对劲。 出现在他梦里的……真的是他娘亲?包括他那日见到的,如果真的是疼爱他的生母,应该不会这样待他,除非她受到了控制…… 白行歌越想越头疼,半夜惊醒后也睡不下了,便在影六和平安,还有季君延留在他身边监视他的护卫队的陪伴下,在皇宫的某个角落晃了一圈。 那个地方是冷宫,传说鬼故事最多的地方,宫里的人都不喜欢过来。白行歌身上本就有着奇怪的传闻,如今大半夜又突然走到这里,站在外面盯着冷宫的宫墙发愣许久,最后又什么也没说没做就离开。 监视他的护卫们默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行歌过来主要是想找一找昔日在这里见到的那些鬼灵,离宫之前这里可是整个皇宫最‘热闹’的地方。不需要进去,外面的宫墙上就坐着好多阴郁的鬼魂。也有个别比较乐观有趣的,或者疯疯癫癫的。 可是现在冷宫就真的变得和它名字一样冷清了,不止没什么人气,就连鬼魂们都消失了。 他垂着眼眸,心里说不出的感慨。 宫里果然闹了点事,主要问题应该在季君延身上,还有他身边的人。 而且就刚才的梦来说,他也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出了点问题。就他天佑的命格与身上的灵气,哪怕入梦的是伪装成他娘亲的鬼灵,梦中也不该能轻易伤害到他。 既然能让他在苏醒后依然可以感觉到疼痛,那就表示对方成功伤了他。再说从回宫以来,他身体的疲惫感一天比一天严重,仿佛有什么东西被削弱了,这让他十分不爽。 白行歌揣着满腹心事回到了自己的宫殿,却发现房里的桌子上多了一张纸条。 估计是趁他外出时留下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早该意识到的,能够压制你的,自然只有出自你本源之物。’ 白行歌读完后,面无表情地把纸条捏成一团,最后烧掉了。 这个尊者可真有意思,连他的身份都摸得一清二楚,看来是真的非常仰慕他们璃国的一切了。 白行歌觉得皇宫里应该也有个碎片,但他等了几天都没等到什么大事发生,更没见到什么怨魂。期间知道他被抓回来的方元又悄悄来找过他,还帮他在宫里巡视了一圈,得到的结果是干净得连个小精灵都没见着。 反倒是白行歌和季君延又发生了一次颇为严重的争执。 那日季君延喝了点酒,晚膳时间跑到他这里,见他对他态度依然冷淡,又抓着他让他面对自己,动作粗狠地在他唇上重重一抹:“你这个地方,谢璟深是不是碰过了?” 白行歌没有回答,甚至还在心里默默想,全身上下包括身体里面能进去的地方好像都被碰过了? 谢璟深也是个小醋包,有时候他和人家聊天,或者接触上不小心握了手或是有点碰撞摩擦,他虽然不会说什么,可晚上和他腻歪在一起时,就会发现他会抓住他白天碰过别人的地方,比如手,又亲又咬的。 就像那些憨憨的动物似的,要用自己的味道来把别人留下的气味覆盖。虽然白行歌真心觉得,人家实际上并没有留下什么气味。 不过这也是谢璟深待他的一种情趣,像这种不影响别人也没怎么给他带来不适的举动,他就由着他去闹了。 还有在某些特殊的地方,谢璟深也爱把印记留得特别深,每次这么做的时候白行歌都觉得自己被他弄得快要发疯,可来自灵魂的颤栗却在提醒着他,自己是享受着被谢璟深如此对待的。 当然,这些事情白行歌不可能真的告诉季君延,他要是真说了,可能会把他刺激得对自己做出更可怕的事来。 白行歌的沉默只算是默认了和谢璟深亲吻过的回答,这就已经让季君延嫉妒得发疯,抓住他差点就要借着酒疯强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