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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人很可能就是季君延在外失踪的那段时间认识的。 白行歌闭了闭眼睛,心道是自己疏忽了,没想过季君延竟也会通过这种手段来达到目的。 他单纯善意的提醒似乎取悦了季君延,他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温柔许多:“好,都听阿歌的。” 季君延对他的识时务感到很满意,离开后没多久,就让人把影一和影六送回来了。 影一是被同样带着伤的影六给扶到他宫殿的,除他俩人之外,周围再没有其他人帮忙护送。 白行歌完全不知道这两个人究竟走了多久,费了多大的劲儿才走到他的宫殿来。很显然,他们在过来之前已经惨遭季君延严厉的责罚,没有彻底把他们弄死估计就是想利用他们来牵制他。 进来国师宫殿被晾了几天的平安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白行歌终于开口吩咐了他办事,让他帮忙把身上浑身血痕,脸色苍白的几乎快要不省人事的影一给扶到了其中一间房。 影六难得没有像往日那样叽叽喳喳地说着话,脸上的泪痕层层交叠,不知道是哭了几回,眼睛肿得像核桃。 季君延肯定不会允许御医来治疗他们,所以白行歌只能卷着袖子,在影六和平安的帮助下帮忙给影一清理伤口,换药。等做完这一切的时候,他们三个人早已忙得满头大汗,影一则是直接昏睡了过去。 影六疲惫地坐在椅子上,担忧地看着影一的视线就没有挪开过。白行歌也没有询问他关于责罚的细节,而是拿着创伤药走到他面前,淡声道:“换你了。” 影六现在面对白行歌仍感到有些心虚,跟个受惊的绵羊似的站了起来,结结巴巴说:“没,没关系,我,我可以自己来,不好麻烦国师大人……”说着,也不给他拒绝的机会,直接抢走了他手里的药和纱布。 白行歌看了他一眼,忽然弯起唇角:“也好,毕竟是有家室的人了,他应该不会想见到我乱摸别的男人的身体。” 语落,抬手招来了平安吩咐:“你在边上给他搭把手吧。” 影六迷迷茫茫地看着白行歌,见到他脸上甜得有些不真实的笑容,最后没忍住委屈问:“国师,真的要嫁给陛下吗?您当真喜欢陛下?我以为您不愿意……” “谁说季君延了?”白行歌眉头皱了皱,轻哼一声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手指在桌面上敲了敲,却没有再多说。 影六不明所以,乖乖地给自己上好了药。 片刻的静默后,他才又呐呐地开口和白行歌解释:“抱歉国师大人,我和大哥,大哥他之前真的不是故意想出卖飞月楼的!”影六解释着,委屈的泪水又落了下来。 “我们是皇宫的影卫,在成为影卫的那一刻就被他们喂下了蛊一样的东西。只要我们有一丝反抗的意思,皇宫就会对我们动手,严重的话可能会丢了小命。我不在意的,为了国师大人我可以豁出一切!可,可是大哥他不想让我死,陛下用我威胁了他,所以……” 影六慌慌张张的话还没说完,白行歌便出声制止了他:“没关系,我知道。” 他的声音温柔如清风,触动了影六原本就难过的心。他边抽泣边和白行歌说:“大哥也一直觉得愧疚,还担心飞月楼的人会因此怪罪埋怨于你,所以在察觉陛下打算派出军队去找你时,提前将此事告诉了飞月楼。可是,此事最后还是被陛下发现了。” 白行歌放下了水杯,来到影六面前给了他一个友好的拥抱:“谢谢你们。” “你先别担心太多,现在和影一留在我这里,暂时不会有人碰你们。”至于蛊的问题,如果有机会带着他们再逃出皇宫,好像可以去见一见慕容离。 八日的时间说短不短,可说长,又很像只是一眨眼的事。 在距离所谓的婚期只剩下没几天的时候,季君延派人送到他宫里的礼品越来越多,几乎要将他宫殿堆满。他像是很早就已经在暗中筹备这些东西,就连大红嫁衣都让人给赶了出来。 对于这些充满喜庆的物品,白行歌心无波澜地看着宫里的人进出忙碌,自己却是碰也没碰过那些物品,就好似他们即将筹备的婚礼与自己无关。 直到这一天晚上,季君延忽然又来了一趟他的宫殿,说有一份最大的礼物要送给他。 话落,他便指示着外边的人将东西送了进来。 那是一幅画,画着很有意境的山水仙境图,可以看出画图的人功底极好,非常漂亮,被镶在一个很大的木雕架子上,差不多有他一整个人那么高,宛若一张大屏风。 可就是这么漂亮的一幅图,却叫白行歌看得眼神一凛,面色微微发白,身体甚至忍不住在颤抖。 因为愤怒。 图是很漂亮,但画图用的纸,却很不正常。 他只看见上面布满了鲜红色的血腥煞气,这图纸,显然是用了人皮所造! 作者有话要说:阿巴阿巴阿巴 第一百章 “怎么?你不喜欢这个礼物吗?”季君延问道, 从语气来看,是当真不解白行歌面上展现出的不悦。 想了想,他又‘啊’了一声说:“忘了同你介绍了, 这画布,乃人间稀有仅此一件, 可见朕对你用情至深。” “朕只想将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 都赠与你。” 白行歌却没有被他这些甜言蜜语蛊惑,而是用着气得颤抖的声音询问:“这是从谁的身上弄下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