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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于谢璟深近日来对白行歌无微不至的照料,以及各种非常贴心的保护,阿竹现今对他是越发没有成见了,甚至还有点欣慰谢璟深终于放下从前对白行歌身份的偏见,愿意将他当成朋友那般照顾。 谢璟深拿了药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突然询问阿竹:“你陪在白行歌身边那么久,对他和季君延之间的关系是不是颇为了解?” 阿竹愣了愣,说:“也,还行吧。陛下对公子的管控特别严格,有时候甚至会把周围所有人遣散出去,只想和公子单独相处。” 谢璟深拿着药包的手下意识紧了紧,阿竹没有注意到他变得有些僵硬的表情,只听见他沉声接着问:“那你不担心季君延在你们看不见的地方,对他做出什么不好的事?” 阿竹眨了眨眼睛,显然需要他针对所谓的不好的事,提供更为细致的描述才能够理解。 谢璟深抿着嘴,尽量保持面色的平静:“比如强迫他做不愿意的事,碰他,或者亲他……” 他才刚开了个头,阿竹就了然地罢了罢手:“那肯定不能够。你别瞧咱们公子看似温和柔弱好欺负,我告诉你,其实公子他脾气可倔了。既然他对陛下无意,甚至对他的喜爱感到排斥,定不会有机会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来。陛下若实在是想要逾越,公子恐怕还会以死相逼。” 谢璟深又陷入了新一轮的沉思。 小仙人脾气那么倔的吗?还真是……完全没看出来呢。 单纯的阿竹没发现面前站着的,那位披着人皮的狼的心情正因意外发现的某些事逐渐变得愉悦,甚至还颇为感动地对他说:“多谢谢公子的关心,咱家公子还是挺有保护自己的手段的,陛下一时半会儿还伤不着他。” 如果白行歌站在这里,铁定要对阿竹说,真正该提房的是他面前那个人面兽心的谢璟深。 可惜白行歌并不在,阿竹还趁机将自己心中的担忧给诉说了出来:“在离开皇宫之前确实如此没错,只是这一次公子擅自离开,怕是真的碰了陛下的逆鳞。若稍不注意被陛下逮回宫,公子得面临什么样的情况,就不敢保证了。” 谢璟深把阿竹的提醒记下之后,又去借用客栈的厨房给白行歌煎药去了。飞月楼小队的成员们如今对此已习以为常,不再对谢璟深做的,任何关于白行歌的事感到意外。他们甚至还有点欣慰,这两个人关系终于有所缓和,不会再吵架。 然后这样的想法,在白行歌下楼吃饭的时候瞬间被打消。 因为白行歌今天似乎又不高兴了,而且将他惹怒的人,昭然若揭。他从下楼后目光就没有落在谢璟深身上过,后者虽然依旧保持着平日里照料他的态度,给他各种夹菜盛汤,可白行歌偏就是要跟他作对似的,他拿什么,就偏不吃什么。 这可又把阿竹给看傻了。更令人惊愕的是,谢璟深,一个随随便便就能把人的头拧下来,从来只有他和人生气,没有其他人与他置气的份的江湖大佬,即使被这般对待也不生半点怒火。如此看来,反倒更像是谢璟深又做错了什么,正试图把白行歌给哄好。 飞月楼的人这一顿饭可真是吃得心情复杂,因为他们竟从这两个人相处的情况中,仿佛见到了正在哄媳妇的楼主大人。 这个想法差点没把他们吓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应该是错觉,他们二人就是单纯的八字不合。 其实白行歌觉得自己在人前的容忍度很高,哪怕真有人惹他不快了,也不会如此直接在众人面前用这种态度对待对方。 谢璟深似乎不管在哪个角度,都是他的例外。 · 解决了遥香楼的事情,为避免此事惊动丞相后被他发现,白行歌和谢璟深一行人很快又开始了继续往飞月楼回去的路途。 赶路并非一件舒服的事,很长一段时间里只能待在车厢内,一般人都不想忍受这种感觉。但对于不知道自己还能在外面游荡多久的白行歌而言,却是非常值得珍惜的时光。 为此,他还特意向飞月楼的人开口,希望他们绕另一条来时不曾经过的路回去,这样他便能有机会看见更多的风景。 然而季君延对他的耐心似乎终于来到了一个度,这样的迹象在于将他们车子拦下,企图把他从飞月楼手里抢走的人的波数变得越来越多。 从遥香楼回到飞月楼,因为绕路而大概需要花上七八天的行程,因为那些时不时会从各种各样的地方冒出来的刺客们,又要延缓个二三日。其中有很多都是原本就与飞月楼不对付,或是本身势力就站在飞月楼或天行教对立面的江湖势力。他们似乎从季君延手里得到了许多好处,以至于不惜和飞月楼交手,也拼了命想把他抓回去。 白行歌还亲眼见到,有一个人趁着空隙逮住他后,即使被谢璟深给打断了腿斩断了手,那抓住他的手仍是死死不放开,可见他究竟抱着多么决绝的心。不得不说,白行歌那一次是真的被吓着了,花了一小会儿的时间才缓和过来。 谢璟深在车里,语气认真得像是在应下什么非常重要的承诺:“我不会让季君延把你带回去。” 白行歌垂放在腿上的手指微微收拢,试图缓和车里有些紧张的气氛,笑道:“你若真没办到,飞月楼的招牌似乎可以砸了。” 谢璟深低头浅浅扯了扯嘴角,附和:“嗯,你要是被他的人抓走,我立马回去解散飞月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