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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实是故意不告诉他,想把他领回飞月楼的事。落在他身上的死咒,因为先前的灵魂出窍,他已经不再对白行歌的作为抱有怀疑。而他本身也确实还有想完成的事情,身上担子不小,不能让自己轻易死去。 倘若白行歌是唯一一个能够帮助他的人,且只有待他好才能减缓自己身上的死气,那他何不直接把人放在眼皮底下?以他的能力,他并不觉得自己无法将白行歌护得比摘星阁要来得好。 白行歌却道:“……我拒绝。” 谢璟深眸光微微一暗,皱着眉问:“你就当真那么想去摘星阁?既然你让我待你好,那直接留在飞月楼,不是更为方便吗?” “话虽如此,但我怎么记得最开始是你们飞月楼不欲与我合作在先?”白行歌轻哼了一声,“延缓你死气的方法不止一种,你定期到摘星阁找我也行。” 他可还没忘了当初谢璟深诈了他的事,且飞月楼的人待他态度如此不友好,他不想回去受气。 谢璟深在某种时候倒是与他有着些许默契,竟从他这一句话里看穿他内心里顾忌的事,下意识道:“有我在,无人敢对你不敬。” 阿竹抬眸看了谢璟深一眼,再看白行歌也忽然陷入了沉默,心里那种怪异感又一次升起。虽然他说不上来是什么样的感觉,但这一次谢璟深不眠不休要把白行歌救回来的作为他都看在了眼里,如今对他倒是不再那般排斥。 谢璟深见白行歌不说话,担心他再次拒绝,想了想,决定按自己平日里的处事作风来办:“我猜,国师这一趟出宫,是为了寻找一些重要的东西?” 白行歌盯着他依然没有开口,却见他轻轻扬了扬唇角,眼底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可能,还是铜制的碎片?” 白行歌闻言,心脏重重一跳,眼里多了一丝提防:“……谢璟深,你想说什么?” 谢璟深却道:“没什么,只是不小心发现你落了个东西在浮云山庄。” 说完,他见白行歌的眼神从警惕转为吃惊,再从吃惊转为恍然大悟,旋即又是震怒:“东西在你手里?!” 那个他忙活了大半天,结果没拿到手的碎片,原来已经被谢璟深发现并且拿在手里了? 谢璟深被他的表情逗得心情有些愉悦:“想要吗?” 白行歌咬了咬牙,努力维持住自己表面的平静:“谢公子问的不是废话吗?” 谢璟深又笑了,笑得特别勾人也特别气人,仿佛在藐视着落入视线当中的所有人。他无意识摩挲了一下手指,沉声说:“那就随我一同回飞月楼。” “你若想去摘星阁也并非不可,只不过那枚碎片,你就别想拿到了。” 白行歌心里冒出了一个巨大的疑问,盯着谢璟深的眼神十分不可思议:“你是强盗吧?那是我的东西!”他竟然用这个来威胁他? 谢璟深垂眸看着他:“现在它在我手里,便是我的东西了。” 白行歌:“……”这个恶徒! 气得白行歌一路都没再和谢璟深说过话,后者倒是早已习惯沉默,所以也没有被这一点影响,反而白行歌越生气他心情看起来就越发愉悦。 白行歌气得手抖,心想这人也是个变 | 态。 这一路倒是又苦了被夹在两座大山中间的阿竹,时隔多日再度感受到这两个人身上的压迫,比起害怕他竟感到一丝诡异的亲切。 他觉得自己可能也疯了。 直到他们途经一座小城,城里资源较为丰厚,谢璟深便让车队在城里稍作整顿,补充一些路上需要的粮食与水,和给马匹用的粮草。无所事事的白行歌这才下车,漫无目的地在城内闲逛起来。 从年幼入宫之后,他就没有再见过外面的世界,所以一旦有机会,他就会想下车四处走动,看一看这些对周围人来说都非常普通,对他来说却是非常新鲜的事物。 他还发现每一座城里为主售卖的东西都有所不同,比如这一次他们停留的地方,街上总能看见在卖脸谱的摊子,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因为有谢璟深跟着,阿竹难得没有陪在白行歌身边,而是和红绣他们一起在别处走动,顺道给白行歌补一些,他交代的,需要用到的物品。 于是便有了白行歌和谢璟深一前一后走着,俩人几乎没什么交流,却能过分引走一整条街的人的目光的一幕。 谢璟深盯着白行歌的背影看了许久,与无数来来往往的人擦肩而过后,忽然朝他询问:“你说过,若我想减缓身上的死气便要对你好。” 走在前方的白行歌闻言,回过头来看向他。他手指微微一动,沉声问:“怎么个好法?” 这所谓的好,应该有个度的吧? 谢璟深想道。 白行歌没想到他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与他解释,那毕竟是一种感觉。 他眸光随意地在周围打量着,最后被站在饼摊之前两个,看起来像是关系极好的男人引起了注意。 主要是其中一人在察觉另一人嘴馋后特别懂事地主动帮忙买饼,完事了还特别贴心地递了过去,和对方说话时候总是和眉善目,笑意直达眼底的和悦。 白行歌觉得也不需要谢璟深做到多好,像那样和谐的关系看着就挺不错,便随手指向他们:“那样好就行。” 白行歌在谢璟深侧头朝他指的方向看去后便把手收回,主要是被前方不远处一位穿着鹅黄色华服,正被人扶上娇子的女人引走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