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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摆设,甚至还放着一把古琴, 烛火也依然在燃烧,却没有见到任何人的存在。 门窗由始至终都没有其他动静,几十双眼睛盯着,都不曾见到有人从房里出来过。他们甚至以为船上的人在与他们闹,将整个房间翻了个彻底,都没找到半个人影。而且他们此时还位于长江的中央,那人根本无处可逃,是能藏到哪儿去呢? 直到他们准备从这艘无人的大船离开时,与他们隔着小距离的渡船上的人突然惊恐地指着厢房的方向说:“有,有人啊!” 而大船上正好有最后从房里出来的,正要准备关门,听见他们这么说便往里头瞅了一眼,却发现他们指着投影所在的方向,空无一人。 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静止了,大船上的人都默契地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倒是渡船上的人见他们神情不对,心里疑惑渐重,正准备询问他们情况时,那艘无人的大船却突然动了起来,顺着水流载着还未来得及回到渡船上的人远去,最终消失在迷雾里。 当大船离开后,遮挡住周围景物的雾竟也缓缓散去,但出现在他们眼前的,并不是对岸的终点,而是他们出发的小镇码头。 渡船上的人急哄哄地将此事告知了镇上的人,随后便有不信邪之人对此嗤之以鼻,不顾他们的阻止执意发船。结果那些固执的人无一不遭遇到了同样的事,不仅无法抵达对岸,甚至到最后哪怕没有人上了那艘诡异的大船,在他们的渡船回来时,总会发生船上莫名其妙少了人的事。 而那些失踪的人,都会在几天后以尸体的形势被发现飘到了江边。 于是闹鬼之说从此展开,小镇上的人为了自己的安全,就暂时停止了一切的船运。所以面对白行歌他们的要求,没有人敢答应。 飞月楼的人还没说什么,就听见他们带着的国师大人问了老船夫一句:“那我们不麻烦你们载我们过江,能否租借一艘船,剩下的我们自己来就可。” “……” 虽然认识白行歌的人都知道他是何意,但瞧瞧老船夫看向白行歌的眼神,显然是将他和那些不信邪的人放一起了。像是为了他们着想,老船夫摇头道:“公子你是外来人,可别固执不信鬼神之事,若冒犯了他们,十条命都不够你用的。” 这半个月以来也不是没有外来的人像镇上的人租借船只自己渡江,但没有他们的人带着,这些人大部分最后都失踪了,往往隔日飘回岸边的只有一艘空船。就算还有人存活,也都被吓得痴傻,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事都答不上来。 “我没有不信。”白行歌温声回道,大约是面对着老人,所以他的语气听着非常柔和有耐心,“只要您愿意借我们一艘大船,我保证能替你们将此事处理好,甚至还能让你们再恢复船运,您看如何?” 老船夫见他们装扮,猜测他们几人是江湖中人,误以为他们觉得此事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见几位气度不凡,想必是有相当好的身手。只是,若碰见了鬼神,这武力也未必能护你们周全啊!” “我知道您是在担心我们的安危,不过我们确实有急事需要马上渡江。而且,就算江上那艘真是鬼船,我也能处理好。” 也许是白行歌嘴边笑容过于自信,又或许是老船夫被他纯良又好看的笑颜给迷了心智,等回过神来时,他才发现自己竟点头答应了。 看着他们一行人正忙着往他船上搬运东西,他心里实在有些发愁,就担心那位公子把命给搭上了。 长得那么好看,就这样没了还挺可惜的。 把船租借给了他们的老船夫身边围绕了许多好事的镇民,大部分都担心飞月楼一行人的安危,纷纷质问老船夫怎么把船借给他们了。老船夫无奈地将事情告知,表示自己已经阻止过也拒绝过了,但都无用,对方执意如此,自己一时心软就答应了。 白行歌还不知道自己在老船夫和一众镇民的眼里已经成了半个死人,还颇有心情地在老船夫借给他们的大船上打转,边走还边赞叹:“造船的人手艺当真不错。” 阿竹则是一脸担心地跟在他身边:“公子,可是这次我们得渡江才能碰上那鬼船。鬼船在江上,可公子不谙水性,那鬼灵若是使点小手段让公子落水,到时候公子连法都施不出来了……” 这一次连平日里都很安分只待在暗处,无事不现身的影六也窜了出来,附和着阿竹的话:“是啊,公子,你忘了几年前宫里落水的事了吗?当时若非我正好就在公子附近,公子可就真的小命难保。” 宫中想要谋害白行歌的大有人在,尤其他在季君延尚小时,是唯一一个愿意与他交好的人。因此在后来皇位争夺最为严重时,被季君延重视着,外加被宫外多方势力忌惮着的大国师,他连吃个饭都需要阿竹帮忙仔细检验一遍,小日子过得比争权夺位的皇子们还要紧张。 当时便发生了一次,在偶然一次疏忽下,他毫无防备被身边跟了多年的护卫推落宫里的一处大荷塘,也是那次之后阿竹才知道原来他家国师不谙水性。那一次阿竹被从白行歌身边支开,就连影卫们大部分也正好有事没有守在白行歌身边。而白行歌因为有几位熟悉的护卫跟着,所以阿竹也没有担心太多。 没想到那几名护卫早已被人暗中收买,将白行歌推落水里后就逃走了。是一直负责保护着白行歌的影六后来觉得不放心,将手中事情推给影一帮忙处理后,暗中跟在白行歌附近守着,后者才幸运地在第一时间被他发现救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