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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竹侧头看了一眼,发现今日早晨的天气简直不要太好。 到底哪里不寻常了? 白行歌昨夜给林千澜说的猜测,很快就在今日得到了验证。 处理完事情的杨耀已经离开了山庄,而为了保证林青裕尚有接管山庄的能力,一群人大清早就浩浩荡荡来到了他房间,也不顾林千澜的劝阻,执意要为他做检查。 检查结果可想而知,并不如意。 林青裕虽然已经冷静了下来,不会再像之前犯病那般面露凶相想要伤害人,但却进入了神志不清的状态。他从醒来之后就一直保持着呆滞的表情,谁叫他都不应答,只呆呆看着前方,甚至都不会自己换衣服吃东西了。 照顾林青裕多年的奶娘见到此景,在边上哭成了泪人:“林庄主这一家子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明明多好的一家子,现在唯一还活着的林小公子也成了这模样。我死了之后,要如何面对庄主和夫人呐!” 林千澜站在床边,手搭在林青裕的后背轻抚着,背对着众人的眸光晦暗不已,底下藏着翻腾的怒意。 林千生的三堂弟林淮松坐在房里沉默了许久,似乎是也无法面对这个噩耗。 直到旁人开始催促:“林小公子如今的状态根本就无法再接管山庄的事务,那我们是不是应该赶紧召开选拔新任庄主的会议?这浮云山庄已无人管理一段时日,手底下的各方运作都遭到了阻碍,若再迟迟不能得出个结果,恐怕会被其他恶势力给盯上。” “就算要管,也得从我们直系里挑选。你一个表亲,着什么急呢?” 隔着一条走廊的白行歌,都能够听见他们的吵闹声。 他手握扇子悠悠地给自己扇着风,朝身后的人问道:“你带我出来,就是让我听他们吵架?” 谢璟深穿着一身玄色衣袍,沉声回答:“直觉告诉我,你有办法让林青裕恢复正常。” 白行歌笑了,声音温温和和却带着些许坏意:“哦?今日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信我这个满嘴谎言的江湖术士?” 谢璟深:“……”某人真的挺记仇。 “我需要林青裕恢复神智,如此才不会白费我走这一趟。”谢璟深也不拐弯抹角,直言说出了他的目的。 白行歌却不想轻易放过他:“我凭什么帮你?” 不怎么擅长哄人的谢璟深正想着要如何说服这位脾气意外之大的国师,椅子上的人却突然冲着前方轻笑出声。 “嗯?杨道长?我听人说你大清早就离开了山庄,怎么又绕回来了?” 第十章 杨耀没想到自己一回来撞见的会是白行歌,面对他仿佛看穿一切的笑眼,他羞恼得面色发红。 恰巧有其他正欲赶往林青裕房间的好事者发现了他,他便挺直胸背,理了理衣服后说:“确实,我本该直接下山离开。只是路行至半,又实在记挂着庄里所有人的安危,担心那邪祟还留了后手,所以便又回来了。” 这可把周围人给感动得:“杨道长有心了!” 杨耀嘴边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他当然才不会如此好心,领了钱办完事的他也害怕这些人出尔反尔,暗中找人把他给杀了,所以今早便匆匆离开。同时他也害怕白行歌在自己离开后,将实情告知庄子里的人。先不提这些人会不会马上相信,但经过昨日的事情后,他发现白行歌确实有几分本事,难保他不会利用自己的能力来让大家信了他的话。 但没想到,在过了浮云山庄连接河道对岸的那座桥之后,再往下走,却是怎么都走不出去了。他试了一整个早上,走得满头大汗又饿又渴,用了无数的方式,可不管他怎么走,最终都会又绕回桥头处。 若要说是迷路了,下山就那么一条路道,哪怕是迷路也该迷失在荒山野林之中,而不是回到浮云山庄啊!他方向感就算再不好,也不至于连上坡与下坡路都分不清。 杨耀布兜里揣着的法物都无法让他安然离开,在无法下山的情况下,他只好又硬着头皮走了回来,还遇见了白行歌。 虽然白行歌什么也没说,但他总觉得对方知道他回到山庄的真正原因。 杨耀正尴尬得脸发烫,幸好遇见了不明真相的庄中之人,对方待他的态度和气得很,仿佛将他当成了什么神仙那般崇拜:“哎,辛苦道长了,您快请,我找人给您再安排好住宿的事儿!” 反倒是白行歌从进入浮云山庄以来,大部分人似乎都只是看在谢璟深的面子上对他客气相待,从来不曾认为过他能有什么斩妖驱邪的能力。 白行歌看着杨耀被人恭恭敬敬地请走,却是轻飘飘地对身后的人问了一句:“我若能将浮云山庄的事处理好,你能许给我什么好处?” 身后的人沉默了片刻,回答:“你不是想接触江湖上的大势力?” 白行歌动作一顿,来了兴趣:“怎么?难道你真的能够帮我搭上飞月楼的人?” 若谢璟深答应的话,是否能够表示他确实与飞月楼有点关系?毕竟这浮云山庄算不上小地方,可这庄子里的人见到他都要给他三分敬意,仔细一想,也确实只有来自飞月楼这等大势的人,才会让人畏惧了。 谢璟深抿着嘴:“飞月楼他们对皇宫的仇恨程度不亚于我,并非有钱有势之辈就能让他们答应接见。加之你于他们而言并无法让他们获得足够的利益,恐怕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