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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何他们之中,无人了解皇城之外的事。他们甚至连飞月楼楼主姓何名何,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 但这并不影响白行歌的心情:“待我们抵达下一个城镇时,再看看能不能获得相关情报。” 白行歌所指的方向是一条小径,倒也顺利地将他们引回马车原本应该好好行驶着的大道。只不过三更半夜的,哪怕回到大路,想碰巧遇见路过的人恐怕不是件易事。 阿竹抱着包袱,正感到有几分丧气,突然听见了一声来自身边人轻柔的低笑。 远处随之传来了一阵动静,他耳朵微微一动,在听清那动静的响声后,双眼蓦地一亮。 是车子的声音! 这大半夜的,想正好遇见也在赶路的车子,得有多不容易。 阿竹没忍住惊叹:“公子真是太厉害了!” 白行歌浅笑不语,倒是阿竹非常懂事地在车子靠近时小跑到边上挥手引起了车夫的注意,并告知了对方他与白行歌的情况。 对方的车厢不仅比他们出宫时搭乘的那辆来得宽敞奢华,甚至还带上了不少护卫与丫鬟,可看出车内的主人来自富贵人家。 白行歌缓步走到阿竹身边,而车夫在瞅了他一眼后回头询问了车厢里的人几句,才道:“我们家夫人说了,大晚上将二位公子丢在这荒郊野岭确实不太好,可以顺道捎你们一程到最近的镇子。” “有劳了。”白行歌礼貌地朝他道了个谢。 车内可做主的是一位年纪看着还不到三十的貌美女子,她怀中还抱着一位尚在襁褓之中的婴孩,在车内的侍女出来做安排时对上了他的视线,还很和善地朝他点了点头。 白行歌回以一抹微笑,算是道谢,眸光却若有所思。 车内的女子梳着整齐的发髻,身上的红粉色的衣服材质亦能看出价值的不菲,但在饰品上却简雅大方,并不穿金戴银,大显奢华。她面相也生得秀美端庄,一眼看去便是厚德之人,所嫁之夫君也属良配,一生应该能过着衣食无忧荣华富贵,家庭和睦的生活。 白行歌却见着她周身有晦暗之气缠绕,似有邪祟作乱,家中应当还有人深受邪病困扰,久不能愈。 他们将其中一辆车子中的女眷都安排到了那位夫人所在的车厢后,才将阿竹与他请到车上。 车内只坐着一位上了年纪的老管家与年龄似是在十一二左右的少年。少年穿着一身墨色的华贵衣裳,清秀的面貌与方才那位夫人有几分相似,白行歌推测他应该是这户人家的少公子。他面色苍白,身子显然有些抱恙,见他们进来也只无力地抬眸看了一眼,然后又面无表情地闭上眼睛休息。 白行歌只朝老管家无声打了个招呼,阿竹也不敢吵着人家,小心翼翼扶着他上了车厢。白行歌接过他手中的东西,在他上车前低声对他说:“阿竹,你去给方才那位车夫说,等会儿车子行驶至岔路口时,让他走右边需要绕路的那条。” “他若问起原因,便说我们来时从他人口中得知,左边的路道昨儿遇见了山崩,被堵住了。” 阿竹领了吩咐后就过去照办了,没多久又回到车上:“他们家夫人让车夫听公子的。” 白行歌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他们到金水镇的路途还算顺利,也没遇上什么大事,抵达小镇已是天亮时。那位好心的夫人与她家眷的目的地在另一座城,而如今到了镇子能再另寻马车,白行歌便不再继续劳烦人家。 许是见他长得好看,做主的那位夫人对他戒备心倒也不大,在他离开前甚至还掀开车帘与他说了几句,并赠了他一顶纱帽。 这位夫人倒是个聪敏的女子:“我见公子像是喜静之人,希望这帽子能够帮你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白行歌坦然收下:“夫人心善,必是福德深厚之人,孩子将来也会是懂事孝顺,成就丰厚之子,夫人可不必挂心。” 车内的女人听他这么一说,小小怔了一下,然后莞尔道:“借公子吉言。” 白行歌又从袖子里取出一张折叠整齐,并用红绳系好的符纸,递到她面前:“夫人可将这符纸给令公子,能减缓他身上的痛苦。” 面前的女子闻言又是一愣。 符咒乃白行歌昨日在车上所制。他上车就见到她那位大儿子身子情况不对,并非只是生病那么简单。然这些大户人家的事他不便插手,再说他如今自身难保,恐怕也没有那个时间随她回去为她仔细弄清情况,只能先借着符咒,帮忙缓解一二。 车子里的女人像是担忧他目的不纯,却又着实为自己的儿子情况感到烦忧,犹豫了片刻还是伸手接过。 白行歌这才道:“算是我给夫人的谢礼。若此符咒戴上之后,令公子身体确实有所好转,那夫人请小心身边八字重水的亲近之人。” 他言尽于此,朝那夫人又微微弯腰道谢后,便戴上她送的纱帽与阿竹一同离开。而车厢内的人紧握符纸,望着他离去的方向陷入了惆怅的深思,久久无法回神。 “先找点东西吃吧。”镇子里的人早已开始了新一日的活动,白行歌看着前方坐满了人的茶楼,弯了弯眼睛补充,“要有rou的地方。” 浅色的瞳孔里切切实实地写着渴望二字。 “臭小子,你活腻了竟敢偷袭本大爷?!” 阿竹刚准备应答,边上突然传来了有些粗犷的男人声。白行歌才稍稍露出了疑惑的目光,就见前方一位跌倒在地的瘦弱男子狼狈爬起,见到他犹如见到救命稻草那般,直冲冲就朝他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