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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击的杖,防御的盾,杯中的水赋予其力量。 班西盘膝坐在祭坛前,蜡烛在他面前燃烧着,他闭上眼睛,想象自己面前虚掩的大门,慢慢沉入平静而放空的黑暗之中。 他想象自己推开门,迈过门槛。 不是由更遥远外部向内部开放的那扇神性之“门”,他推开的是一扇从他的内部,向外部开放的门。 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在原地端坐,他的灵魂脱离了身体,拿起南方的杖,与北方的盾。 现在他武装完毕了,他的灵魂没有再去回头看坐在原地的rou体,只是与旁边神情骄矜的黑发少女颔首示意——她是奥吉莉亚,他的守护灵,高贵而美丽的黑天鹅。 在他的灵魂离开时,奥吉莉亚会看着他的rou体,驱赶走任何想要强占这间空房的不速之客。 班西从打开的玻璃门出去,灵魂状态下他依旧遵从着rou体的规矩,不上天入地也不穿墙或从行人身上穿过,老老实实地用双腿行走,每一步都踩在坚实的土地上。 狭窄的老鼠洞足以容纳他无形的灵魂,转念之间他已站在洞口。仿佛他是喝下了缩小药的爱丽丝,面前漆黑的洞口通向另一个世界。 第9章 班西进入洞xue没多久,就确定了这不是老鼠洞,而是地精修建的地下巢xue。 老鼠不会给地道砌上小石子堆叠的夹层,也不会制作机关暗门,用来困住不熟悉道路的入侵者。 这些都是地精的手艺。只有地精会建造这么精巧复杂的地下迷宫,用来收藏他们永远也不会嫌多的美丽亮闪闪。 班西挥动手杖,制造了一个小小的线团。 “指引我。”他说道,“阿里阿德涅的线团。” 小小的线团原地滚动起来,一会往左边一会往右边一会又转了个圈,像是在分辨方向。 “指引我。于迷宫中,指引我米诺陶洛斯的所在。” 利用神话传说构造的魔法有着流传度的神秘性加成,在相似的情景下会被赋予更强大的效果,可惜班西不知道华国本土有什么类似的传说,不然有本土神秘加成的效果会更好。 原地打转的线团收到指令,猛地蹦跶了一下,像是一拍脑袋解开了谜题,开始咕噜噜向前滚动。 分岔路,小暗门,线团在黑暗的地道中以一往无前的气势翻滚,留下一道魔力构成的线作为标记。 越是往洞xue的深处走,班西就越是能感受到空气里凝滞污浊的能量,一丝丝一缕缕在地道里弥漫起薄雾,透着腐朽呛人的恶臭。 雾霭沉沉的污浊中,班西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在靠近,沉重的呼吸在地道里吹起腥臭的风,不用猜他也知道那是老鼠。 迎面正有一只肥硕的黑毛老鼠慢吞吞地走来,满身肥rou一步一颤,耸动着漆黑的鼻尖四处嗅闻。 它似乎感知到入侵者的存在,不安而又暴躁地在地道中巡梭。灵魂的存在无形无影,但它却认定了班西的位置,来来回回地在旁边试图确认入侵者的存在。 靠近了看,班西便确认这不是能给他做施法材料的老鼠,死亡与诅咒侵蚀了它的身体,呈现出扭曲污浊的姿态,不论用在什么魔法里都会破坏能量平衡,使其变成一团毫无作用的垃圾。 班西抬起了手杖,抢在老鼠发出警告的尖叫声前“温柔”地用杖尖亲吻上它的额头。 砰。 老鼠应声倒地。 适度的暴力是巫师的美德,班西用的是巧劲,没打出什么脑浆迸裂的血腥现场,也可以保证老鼠断气得毫无痛苦。 老鼠蹬了两下腿,口鼻处流出恶臭粘稠的血。 死亡像是一根针,戳破了这个大大的老鼠气球。几秒后尸体在班西面前开始噗噗漏气,橡皮泥般扭曲变形反复拉扯,发出令人牙酸的骨骼断裂声。漏出的气体在尸体上升腾起恶臭的黑雾,烟雾散去后在原地留下一具瘦小的尸骸。 皮毛褪去,四肢伸长,半睁着眼维持惊恐表情的人类面孔,一把乱糟糟的大胡子是地精的外貌标志。 不是老鼠,是一个成年不久的年轻地精。 班西蹲下身仔细端详片刻,伸手合拢了尸体半睁着的眼睛。他没有感应到有灵魂在此处停留,这个地精尸体上的印记告诉他死亡已经是数月之前的事情。 负面能量在死亡上编织出花朵般的图象,作为家族传统艺能就是变形诅咒的罗斯巴特,班西一眼分辨出吞噬生命与转化形态的诅咒,能够将尸体再生成被扭曲污浊所填塞的野兽,是一种非常艰深(并且多此一举)的变形诅咒。 一般来说吞噬生命与转化形态的诅咒都是二选一,花力气先杀人再转化尸体没有任何实际意义,像他们家的先祖就是直接把公主变成天鹅,转化活着的躯壳要比让死者动起来容易许多,除非那是个喜欢虐尸的变态。 而且神秘消退的现代,还能完成这种诅咒的巫师屈指可数。比起背后有人cao纵,班西其实更倾向于地精碰了什么不该碰的东西,触发了守护宝物的防御。 比如恶魔留在人间的召唤物,某些古代用来祭祀神明的珍宝,亦或者什么特殊生物的身体部件。 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在地精身上,那些贪婪的小东西根本无法抗拒任何亮闪闪,哪怕明知道会招引来灭顶之灾。 引路的线团在地道里兜兜转转,线团的另一边握在班西手上,感受到线被扯紧时,他便知道知道前面就是目的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