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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吊着的灯影摇摇晃晃,地上的人影也摇摇晃晃的。

    架的椅子并不牢固,斜斜歪歪,松松晃晃,祝深踮着脚,伸直了手臂,将将能够够到架子上的箱子。

    他刚一伸手摸到拉杆,想要使力拽它下来,椅子就承受不住他的力度,“哗”地一声从倒了下去,连带着祝深整个人跟着也摔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骤然来袭,祝深脑子里一片空白。

    膝盖上瞬间鲜血直冒。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大元缄兮的雷

    我没有几把我很抱歉和俞的肥仔水

    mua ≧▽≦

    第43章

    祝深疼得脸色发白, 嘶嘶抽气,却顾不上这许多,伸手一拽, 将和他一样掉在地上拉杆箱拖到了面前, 心里头狂跳不止。

    不知是因为手心蹭破了皮,还是紧张,祝深拨密码的手竟有些颤抖。

    莫名生出了近乡情怯的感觉来。

    “咔”的一声,箱子密码被解开,祝深深吸一口气, 打开了箱子。

    他做了一个吞咽的动作, 这一刻, 仿佛什么都凝固住了。

    时间凝固住了,回忆凝固住了, 就连腿上彻骨的伤也凝固住了。

    小心翼翼地抱起堆在最上层的衣物,仔细翻找着每一个角落,却独不见那个盒子。

    祝深皱眉,又认认真真地翻寻了一遍, 却仍不见那个盒子。

    最疼的那阵劲儿疼过了, 有些麻木,祝深的心逐渐揪了起来。

    一股脑儿地将东西全部倒出, 发了疯似的翻找,可怎么就找不到那个盒子呢?

    ——他到底弄丢了什么啊?

    心烦意乱地丢开一件长袖外套,祝深突然愣住。这个箱子里的衣服大多是春装秋装, 可他依稀记得自己当年收拾进箱子的是夏装。

    ——所以这箱子不是当年的那一个?

    一时间祝深不知是该气还是庆幸了。

    可那个箱子又在哪儿呢?

    一瞬间,身上的疼痛像是泄洪般朝他袭来, 祝深呆呆地凝望着昏暗的吊灯,心里闷闷的。

    没有人能帮他。

    地上的手机, 屏幕四分五裂,幸好还能用,该给小颜或者吴绪打一通电话,叫他们过来搭救,可手却不受控似的拨通了钟衡的号码。

    等到电话快被接通的前一秒,祝深才反应过来自己打错电话了,他想要挂断,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电话被钟衡接通:“喂?”

    这个时候……国内应该是半夜?

    祝深听不出他的声音里是否藏着睡意。

    他紧张得险把电话脱出手,手心被蹭破的地方火辣辣地疼着。

    那边久久得不到祝深的回应,又问:“喂?小拾?”

    祝深哑声道:“是我。”

    “怎么了?”钟衡问他:“出什么事了?”

    “没事。”祝深捂着自己流血的膝盖,低声说:“钟衡,我的糖吃完了……”

    话还没说完,急急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

    他在说什么啊……

    所幸声音太小,钟衡似是没有听清,不确定地问:“什么?”

    “没什么!”

    “我打错了!”

    “我挂了!”

    言讫,一秒不带停留,祝深迅速地中止了这场阴差阳错荒唐可笑的电话。

    他用指节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啊?咬着牙扶着桌角站了起来,瞥见桌上的日记本,心中一沉,想了想,还是将它捞在了怀里,然后扶着墙,一脚深一脚浅地朝门口走去。

    出来时,天已经黑透了。

    长道上汽车灯光由远及近朝他投来,祝深抬手遮住了眼睛,车子却停在了他的面前。

    吴绪从车上下来,一脸惊讶:“祝深?”

    路过天堂湖,便买了份晚餐给祝深,没成想这人却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祝深将手放下,眯着眼睛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吴绪走近,由上到下打量他道:“哎呀!怎么受伤了?这是怎么了?”

    “我的盒子找不着了。”祝深闷闷开口。

    “啊?”吴绪担忧地看着他腿上的伤口,上前扶住他,“不过是一个盒子而已,走吧,去医院看看。”

    祝深看向吴绪,眼尾发红。

    “它不只是一个盒子。”

    “可我,却把它弄丢了。”

    吴绪从没有见过这样失落的祝深,不禁想,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盒子啊?

    所幸祝深的腿伤得不严重,可伤筋动骨一百天,需得好好静养。

    温度渐渐升高,晚上却吹着凉爽无比的风,祝深便让吴绪将他的画架架在了白屋的屋的树林中,也算得上是画家的静养了。

    吴绪实在没辙,与他约法三章,不许他站两小时以上,这才将画架安置好了。

    林中偶有蝉鸣,把整个夜晚都叫得聒噪了。

    却不惹人心烦。

    只有这个季节的白屋,不再像原先那么死寂,勉强有了些生气。仰头望去,漂浮在幽蓝幕布上的黑云渐渐退散,银河清晰地浮现在人的眼前。风过,万千繁星闪烁着,像是幕布之上翩翩展翅的浮着光的蝶,祝深微微用手指比划着取了景,然后开始静下心来描绘这个夜晚。

    他穿着一身白袍,长带松垮而随意地系着,夹着花香的清风一吹,白袍便猎猎招摇。

    身边放着支撑架,画累了,他便坐在椅子上歇一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