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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翊在看兵书,淡淡道:“说。” 萧行禹:“公主与王珩定亲了,婚期在两个月后。” 兵书倒了。 “什么?”意识到自己失态,萧翊顿了下,沉声道,“继续。” 萧行禹:“王氏族长上书建议谢氏在徐、兖二州组建军队。” 萧翊脸色沉下来,让萧行禹退下。 等萧行禹出去,萧翊拿起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鬼使神差,萧翊从一堆文书里翻出一个卷轴,摊开。 他盯着画,想起一年前,初见司马妍的时候。 他早知司马妍会路过那,便和匪寇做了交易,让他们去劫司马妍的道。 这么做是因为,萧翊想以公主恩人的身份,得来皇上的一点庇护。 实话说,这一切都让萧翊觉得可笑至极,他带兵击退了北狄,立了莫大功劳,却只得一纸征召,让他去建康当一个无用的廷尉。 朝廷的用心他很清楚,为了将他和部曲分开,分化他的势力,降低对建康威胁。 他们时刻准备揪他的错处,以此打压他,甚至扶持一个听话的人,代替他的位置,说不定到最后,他连廷尉的职位都丢了。 所以,他得找一个靠山。 他思来想去,和他勉强站在一条线上,且能庇护他的人,只有宣元帝。 虽然以宣元帝的立场,一定乐于看他被人打压,毕竟兴湖部曲这些年,扩张势头太猛,惹人忌惮,但没有忌惮到让他倒台的地步,若倒了,后患无穷。 兴湖是块肥rou,谁都想要,为了夺取控制权,各方一定会争得头破血流。 若没能控制好,这块地落入谢延甚至宗绍手中,现有的势力平衡就无法维持,太容易发生动乱,这是宣元帝不愿看到的,所以在找到合适的人接管之前,宣元帝不会放任人打压他。 当然这是建立在宣元帝还想管事的基础上,以宣元帝的不靠谱,很有可能届时嫌麻烦,就不管了。 毕竟宣元帝是个在西狄大军南下之时,还贪玩好乐,跟张道长勾勾搭搭,整日沉迷修仙和美色,不怎么关心前线作战,似乎不在乎自己的江山能否保住的人。 虽说宣元帝关心了,以他的头脑和权力,对这场战争的结果起不到什么作用。 ——毕竟他大多数决定,都要经由谢延批准,但态度还是要有的,连态度都没有,很难让人相信,他会为了平衡各方势力而努力。 不过该争取还是要争取的,所以萧翊对宣元帝最宠爱,最在乎的嫡亲meimei宁昭长公主下手,就是为自己的前途和生命增添一点保障。 萧翊考虑了各方立场,做了应对,独独没想到,司马妍竟然会纠缠他。 看了会画,萧翊叫萧行禹进来。“准备一下,我们去趟建康。” 建康。 中年妇人又瞟了眼坐在店里气势不凡的郎君。 好长时间没看见他,也没看见那女郎。 等那郎君吃完,中年妇人上去结账,顺口说了句:“郎君常来的那段时间,有个女郎也来过,她还提起过您呢。” 女郎? 萧翊眉头一挑,问:“她说什么?” “她说想跟我学厨艺。”中年妇人道,“学来做给您的。”虽然再也没来过,应该是忘了。 萧翊沉默片刻,将一个袋子放在桌上离开。 中年妇人打开一看,满满一袋钱币,忙道:“郎君请留步,给多……” 还未说完就被打断。“全给你。” 中年妇人呆呆地看着钱袋,全给她了? 这里面……有一年的收益了罢。 算是……打赏么?听闻贵人只要高兴,就会打赏下人。 那郎君真好啊。 或者说,那郎君真喜欢那女郎啊,仅仅因为女郎的一句话,就那么高兴,打赏那么多。 萧翊去了公主府,他拿萧行禹当垫背,攀上围墙跳进去。 躲到树背后,一个仆役路过,他掐着仆役的脖子问:“公主在何处?” 那仆役不愿说,萧翊手劲愈大,仆役脸通红,快要窒息时,终于指了方向。 萧翊把仆役打晕,互换衣服,朝仆役指的方向走,翻墙进小院,攀上一颗树。 司马妍屋子的窗开着,萧翊看到司马妍在午睡。 等了约莫两刻钟,司马妍醒来,梳洗。绿绮拿着个漆盒进屋。 “这是什么?”司马妍问。 “孙公公带来的,是郎君给您的信物。”绿绮说。 司马妍接过,打开看。 漆盒里有一块成色极好的玉,司马妍小心翼翼合上盖子,珍而重之地放进妆奁。 “孙公公在堂屋等您查看礼单。”绿绮又说。 司马妍起身去堂屋。 听到孙公公给司马妍念礼单的声音,萧翊跳下来,进了司马妍的厢房,翻出漆盒,带走,上树。 “……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堂屋里,司马妍惊道,“太张扬了。” 孙公公笑道:“皇上说就要往隆重得cao办,郎君也是这个意思。” 司马妍点头,没再说什么,扫了下礼单,还给孙公公:“公公这些日子辛苦了。” 孙公公:“奴是为公主的婚事忙,哪能说辛苦,该说荣幸才是。” 送走孙公公,司马妍在公主府听人唱曲。 萧翊听着飘飘袅袅的曲声,不知不觉,在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