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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陆初一就从库房拿了百两白银赏赐与他。 真金白银的到手,柴进喜不自胜。 谢安澜却是不在管他,带着陆乘舲他们几个和护卫出城去了。 五千亩地说起来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走起来那就大了,相当于半个沂城了。 这也是当初谢安澜为什么不买地,而是选择赁地的原因。 他一个王爷在边境买如此大一块地,就算是荒地,也太惹人猜忌了。 赁地就不一样,地还是属于官服的,虽然赁了一百年,但官服有随时收回的权利。 至多就被人不痛不痒的骂两句,钱多得烧得慌,却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实质性的影响。 马车在众多难民中缓慢行驶而过,撩起车窗可以看到荒地上到处都是人,或是拿着自己自制的工具,或许拿着自家带来的工具,在荒芜的土地上奋力的开垦着。 看到他们一行人穿梭而过,都各自把头埋得低低的,悄无声息的挪移开去,生怕一个不慎冲撞了贵人丢了性命。 谢安澜有在观察这些难民的神情,见他们大多面色蜡黄,身形枯槁,但气色还好,手上也有劲,止不住地点了点头,“皇兄挑冯知县来沂城来真是挑对了。” 有这么能干实事的知县在,他也省了不少功夫。 陆乘舲古怪地看了眼谢安澜,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冯舒冲之前在岭南一带上任十年干得也是知县,十年间勤勤恳恳把岭南那个他上任的穷县经营得有声有色,虽说算不上人人都能吃饱饭,但起码也饿不死人。 比起他才去的时候,可谓是天翻地覆的变化了。 听说走得时候,几乎是万民相送了。 原本这次他应该上任知府的,结果因为沂城这边守住了,缺个知县,就把他给派了来。 当然这只是其一,其二主要还是因为谢安澜。 毕竟谢安澜在京城就不是一个安分的主,虽然最近这段日子他克己本分不惹事生非,可陛下也担心他万一那天又脑抽了,做出些无法挽回的事来,因此特派冯舒冲这个稳重的人来看住他,顺便也能帮他收拾收拾烂摊子。 又走了会,谢安澜看到了安置那些难民的居所。 就是用一些木头和干草配合着黄泥糊起来的茅草屋,虽然简陋,但遮风避雨是没什么问题了。 当然这些不是谢安澜满意的点,另谢安澜满意的是,他看到有不少妇人在这些茅草屋旁边打扫,打扫完了之后,还洒了些掺了石灰粉的水。 空气中一股子呛鼻的石灰味道。 谢安澜没忍住捂起了鼻子,脸上却没有嫌弃。 眯了眯眼,骤然间想到冯舒冲之前在岭南上任了十年了。 他能把难民如此多的沂城管理得仅仅有条,没道理在岭南就碌碌无为,不至于十年还在知县这个位置上吧。 心思一转,想到自己,当下心里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摇了摇头,也什么都没有说。 马车摇摇晃晃将近行了一个半时辰才走到柴进说得全是石英砂的地。 果然这里比起前面那些难民们开荒的地方还要荒凉得多。 前面那些地,地里还长着不少枯草,而这里已经见不到枯草了,一望无际的荒凉,可谓是寸草不生。 不少黄沙裹挟着乳白色的石头,风一吹,就露出一个石头尖来。 谢安澜命人刨出一块石头来,果然是石英石,在往下刨了几米,就刨不动了,下面全是砂子与石头。 谢安澜勾了勾唇,高兴地牵住了陆乘舲的手,十指紧扣,“我家王妃愿不愿帮为夫找些会筑窑的匠人来啊。” “殿下准备要做什么。”陆乘舲没有异议,但他还是会忍不住好奇,谢安澜拿这些石头砂子准备做什么。 “准备修一条通天大道来。”谢安澜豪气冲天地说。 他在来时,坐着那摇摇晃晃的马车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这时候的路,也就是官道,多数还是用石子与泥土夯实做成,晴天还好,相对平稳,但到了雨天,尤其是暴雨连连的时候,那路就泥泞得没法看。 有了这石英石,烧成混凝土修成马路,不说方便自己,也能方便南来北往的商人。 就连行军打仗也能比敌方快些调兵遣将。 陆乘舲抿了抿唇,他想不出这样的石头怎么去修路,不过他识趣的什么都没有问,殿下这样做,就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就像马鞍、白糖那样。 “好,回去之后我就找人安排,殿下可还有其他吩咐。”陆乘舲在心中成算好,又问。 “有。”谢安澜想了想,一股脑地又说了一堆东西,“还需要铁矿粉、粘土。” “铁粉?”陆乘舲皱了皱眉,铁粉这个东西可不好弄。 “那就换成,火山灰和石灰粉吧。”谢安澜脑袋转了转,现在的铁矿及其稀有,难民们都用石头、木头瓦片等材料自制工具,就是因为铁少,没有多余的铁出来打造农具,就只好用这些代替,陆乘舲想要弄到铁粉怕也是极其不易,于是换了换材料。 火山灰加石灰粉就是古罗马的水泥材料,虽然简陋了些,但放在这个时代也是够用了。 “好。”陆乘舲细细记下谢安澜要的这些东西,都不是什么贵重,虽然麻烦了些,但要弄到不是什么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