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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等十年还是一样。”陶灼吃着橘子说。

    “你们就是想让我早死。”老妈瞪他一会儿,又歪了回去,“跟你爸说去,别跟我说,烦。一个个的,你们现在的小孩到底都怎么了?”

    “吃橘子,妈。”陶灼说。

    “滚!不吃!”老妈说。

    陶灼心想估计也没人出柜像他家一样了,按人头算,从陶臻到老妈,直接完成了三分之二的进度。

    他想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等老爸一进门,就直接把最后三分之一也给填上。

    然而没等他开口,陶臻又在家里搅了团小旋风。

    ——在阻挡小老弟出柜这件事上,陶臻和陶且唯绝对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和老爸买完菜一进家门,口罩还没摘,老爸就喊了老妈一声,让她去把以前陶臻的行李箱给找出来。

    “干嘛啊?”老妈从沙发上站起来,警惕地问。

    “联系了两车东西,物流过不去,我开车去一趟。”陶臻摘着手套说。

    “……你也去?”老妈瞪着老爸。

    “我不去,”老爸笑笑,“他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折腾去吧。”

    老妈看了他半天,又看陶臻,嘴角动动,像是想说点儿什么。

    老爸给她个眼神,老妈最后什么也没说,转身去给陶臻收拾东西。

    一段时间后,陶灼无意中在微博上刷到了有他哥镜头的视频。

    很短,几辆自发运送物资的私家车到达接驳点,正在从车里往下搬东西,陶臻是其中的一个。

    录像的小哥挨个问了几句,录到陶臻时,他诚挚地问:“从槿市过来路途不近的,您是为什么做出这个决定的呢?”

    陶臻一身风尘仆仆,甚至有点儿懒得说话,他忙着搬东西,镜头都没扫一眼,回答得一点儿都不凛然,只有四个字:“为我老婆。”

    陶灼当时在厉岁寒家里,他直接笑倒在沙发上,笑着笑着眼眶就糊了。他抹抹脸,把视频保存下来后分享到家族群里和朋友圈,大喊:“这一手妇唱夫随玩儿的,够两口子吹一辈子了!”

    厉岁寒刚跟闻野接了一个抗疫的宣传片,关掉邮件转过来问:“什么?”

    陶灼过去挤在厉岁寒怀里,把视频放给他看,冷不丁想起齐涯在跨年夜那晚说的非主流语录,突然觉得很动容。

    “发现没有,我们老陶家人都特长情。”他抬手捏了捏厉岁寒的耳朵。

    厉岁寒一手拿着陶灼的手机看视频,另一只手搂着陶灼的肚子揉揉,笑着“嗯”一声。

    “比如我爸对我妈,我哥对我姐,我对你。”陶灼得意又感慨。

    厉岁寒垂下眼帘看他,陶灼立刻把嘴噘得老长,说:“来,宝宝,亲一口。”

    厉岁寒:“……上瘾了?”

    他俩都没法听这个词儿,陶灼被厉岁寒咬了口鼻子,两人笑着亲着,滚到了床上。

    第49章

    新冠没有像一开始推测的那样, 终止于五月,因为直到七月它还没有清除。

    中间颠簸起伏,几经波折, 2020的上半年像一个魔盒, 每个国家似乎排好了队,每个月轮流打开一次, 每天都在缔造和见证着新的历史。

    世界的变化与发展永远不会中止,陶灼的2020倒是逐渐安稳了下来, 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陶且唯在武汉待了足足六周,隔离结束后, 安全回来了。

    陶臻捧着满怀的玫瑰早早过去迎接, 没有提前跟任何人通气儿, 当场掏了戒指出来求婚。

    “其实当众求婚不是我的菜,我以前还想过, 你如果在大庭广众底下搞求婚, 我估计会假装去卫生间偷偷逃走。”陶且唯笑着接过戒指, 眼窝红彤彤湿漉漉, 抿了好几下嘴,还是没忍住掉了眼泪,“但是现在感觉,好像很难逃得掉。”

    厉岁寒的工作室和陶臻的三家店都在年后复工了, 一开始都只是半营业,工作室全员居家办公,陶臻的店只接外卖。

    情况逐渐稳定后,才重新走上流程。

    陶灼所在的画室必须严防死守,跟着教育局一个月一个月的观望,成了最慢的一批。

    老板要被两间画室的租金给逼疯, 无奈开发了新技能,让大家从三月份开始上网课。

    陶灼摸索熟练以后,好歹没有失业,不用去厉岁寒那儿当个米虫。

    除了老妈总是不许他提出柜的事儿,还私底下撺掇了老爸跟她一个鼻孔出气,他的生活已经完全没有任何不如意的事情了。

    所有人里最惨的是齐涯,国外的形势一会儿一个变,他在英国的同学回不来,他在国内不想也过不去,只能远程上网课。

    陶灼去找他玩儿,两人上回见面还是年前,终于再次面对面,已经快要初夏了。

    齐涯搬出来一大堆东西招呼陶灼,他这几个月无聊时就疯狂买买买,游戏衣服鞋子零食,还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

    “你跟厉岁寒就这么确定了?”他问陶灼。

    “啊。”陶灼弄出来一盆鼻涕色的史莱姆,玩得呲牙咧嘴,朝齐涯胳膊上抹。

    “滚滚,脏死了!”齐涯也不想碰,使劲侧着身子往旁边躲,“能搞出这颜色你也是无敌。”

    “现在就等个合适的机会跟家里说,我妈不能听我提这个,她就跟鸵鸟一样,觉得只要我不说,就还能继续自我麻痹。”陶灼甩了半天,把盆子一推去洗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