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页
以前周末总觉得这种心动的感觉只有十几岁的单纯少年少女才会有，人么，越长大越理智，也越现实，在成年人的世界里，纯粹的因为一个人而心动，太难了。 可是程森带给了他这种难得的感觉。 这让周末自己都觉得意外。 不过他必须得承认自己喜欢这种感觉，两个人慢慢相处慢慢靠近的日子里，生活变得有趣多了。 那段时间周末跟索炀在一起的时间少了很多，只要一有空就去找程森。 索炀问他：“你是恋爱了吗？” 周末笑：“你觉得我像是恋爱了？” 索炀点头，但周末说：“还没有，我们在暧昧。” 那会儿的索炀理解不了暧昧，而且一暧昧就是这么久，他总觉得既然互相喜欢，那就干脆利落地确认关系，如果还在犹豫那就说明还不够喜欢，各自去找更喜欢的人好了。 当然，后来的索炀也明白了，在感情里很多事情并不是非黑即白，有的时候这种暧昧推拉别具风味。 总之，两人从夏天暧昧到冬天，终于在相约一起跨年的时候，程森先忍不住了。 当时两个人穿着厚厚的羽绒服，站在人群中。 他们那会儿跟风去市里的一个小公园跟大家一起倒数跨年，人挤人，明明是寒风萧萧的冬天，却因为人多，都出了一身汗。 快要开始倒数的时候，程森突然对站在他身边的周末说：“我想牵你的手。” “什么？”周末没听清楚，转过去问他。 就在这时，大家开始倒数，声音很大，让他们更听不清彼此的话了。 程森索性不说了，突然凑上去，两人鼻尖贴在一起。 周末笑了，微微扬起下巴，双唇相贴。 就这样，在跨年的钟声和大家的欢呼声中，两个人缩在人群里接吻，然后十指紧扣。 周围有人看他们，看这两个大男人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亲嘴儿。 可他们不管那么多，他们要庆祝。 那天晚上周末跟程森回了家，那是他们暧昧这么久以来他第一次去程森家。 当时的程森是真的没多少钱，所有的钱都压在了公司，自己住的还是城郊一个月租金一千多的旧公寓。 他开门，让周末进来。 程森问：“会觉得委屈吗？” 周末坐在床上，拉开羽绒服的拉链，笑着问他：“委屈什么？” 程森走过去，帮他把羽绒服挂在衣柜，然后过来在他腿边蹲下。 “其实，你们这个行业的人，是可以找到条件不错的对象的。” “是啊，”周末说，“当然可以，五十岁的富豪都给我塞过名片。” 程森蹲在那里看着他笑而不语。 “不过那些人给的机会我都没要，”周末骄傲地笑着说，“所以现在遇到了条件最好的对象。” 他们都明白对方是什么意思，周末双手环抱住程森：“你就是对我来说最好的那个。” 最好的吗？ 后来也有人问过周末当初为什么在众多的追求者里选定了程森。 周末说：“首先，并没有众多追求者。” 那些所谓的追求者，确实有真的在追他的，但绝大部分只是为了寻求生理上的满足而非真的因为他这个人。 周末其实也挺困惑的，不知道自己怎么的，就很招那种人的青睐。 好在，他不是会迷失的人，拨开那些有毒的花，发现了藏在后面最可贵的宝石。 他的宝石就是程森。 “其次，不是我选定了程森，是我们互相选择了对方。” 爱情是相互的，两颗心是不由自主彼此吸引的。 如果非要问他为什么一定就是程森，他自己也回答不上来。 “最后，”周末说，“没有为什么，问就是命中注定。” 这几年，程森的事业越做越好，周末转行离开了航空公司，工作也很不错，他们俩在国外结了婚，早就搬进了装修豪华的大房子，可以出入高级餐厅，可以买定制的西装。但他们都不会忘记，两个人是在彼此的事业之处就相遇的，那时候程森的公司小得就像是个小作坊，而周末还只是国内航线经济舱的一个再普通不过的空乘。他们是见证了彼此成长，也陪伴了对从低谷走上山顶的。 在一起时，谁也没想着说对方是绩优股还是潜力股，一切都是命，都是运气，是在选择了爱情之后发现，原来他们努力之后也可以拥有面包。 几年过去，周末依旧爱玩爱闹，而程森就笑着坐在一边看他闹。 他们出游乘坐飞机很少会再坐经济舱，偶尔会恰好赶上索炀的航班，看着索炀这些年从国内飞到国际，从经济舱飞到头等舱，周末也会感慨，时间过得真快。 时间过得真快。 他跟程森相爱这么久了。 说起来，他们的故事也是从三万英尺的高空开始的，那年在飞行时望向对方的目光，这么多年了依旧记得清清楚楚。 那时候的眼神。 后来跟家里出柜时，程森被周末他爸打得浑身是伤时依旧坚定望向他的眼神。 再后来两个人出国旅行，程森突然单膝下跪拿出戒指向他求婚时充满爱意的眼神。 到现在，每天早上醒来还弥漫着睡意却带着笑的眼神。 这一切都让周末觉得，不会有比程森更好的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