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节
七太子蹑手蹑脚的从门外走进来,许是有风的缘故,那殿门响起‘吱呀’一声,惊动了闭眸的容上。 虞蒸蒸见他想睁开眼睛,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情急之下,她脑子一热,一把捂住他的双眸,迅速探过身子,用贝齿轻轻啜咬他的喉结。 她口齿含糊:“喜欢吗?” 容上:“……” 他并未回答她,而是淡淡问道:“门外有人?” 虞蒸蒸侧过头,看着停住动作的七太子,疯狂的对着他使眼色,七太子运用出毕生绝学,悄无声息的钻进了床底下。 她微微松了口气:“门没关好,我去关门。” 说罢,虞蒸蒸就提着玉酒壶,朝着屏风外走去。 她将殿门关好,而后走到榻前不远处的木桌上,当着床底下七太子的面,动作迅速的打开了储物镯。 虞蒸蒸翻来找去,将整个储物镯都翻找了一遍,硬是没找到她随手扔进去的黑瓷瓶。 她沉思起来,虽然是做戏,但七太子也不是弱智,她拿出个白瓷瓶来糊弄总是不好的。 她又重新翻找了一遍,可依旧无果。 正当她急出满头大汗时,有一只苍白冰冷的大掌,从她脖颈旁边伸了过来。 容上摊开掌心,露出一只黑色的瓷瓶:“你在找这个?” 第48章 孤要你的全部 “没错,就是这个……” 她的话戛然而止,有什么微凉的物什贴近她的后背,她浑身不自觉的僵硬了起来。 屋子里只有三个人,除却她和躲进床榻之下的七太子,能给她递东西的,自然也只剩下鬼王本人了。 她忍不住满脸问号,他怎么会有这瓶药? 思索了好一会儿,她才蓦地想了起来,上次在幻境之中,为了对付那些赤足虫,她曾让他打开过她的储物镯拿鸡。 想必就是在那时,他看到了这黑瓷瓶,将瓷瓶顺手拿走了。 可他怎么知道黑瓷瓶里装的是什么? 难道他认识这瓷瓶里的药? 虞蒸蒸手脚无措的侧过头,慌张的解释道:“不是,你听我解释……” 容上:“嗯。” 虞蒸蒸:“……” 又来了又来了,他还不如直接说我不听,那样反倒让她觉得舒服点。 她死死咬住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直接把真相说出来? 那她岂不是白费心思将七太子骗过来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她就可以拿到解药了,若是这样和解药失之交臂,那她也太亏了。 七太子就在榻下藏着,可以清晰的看到他们两人的谈吐举止,就算她现在想悄悄告诉他真相,让他配合她一下,都没有合适的机会。 虞蒸蒸咬紧牙关,侧过身看向他。 当她的眸光接触到他赤着的胸膛,她的神色微微一怔。 他身上只披了件外袍,腰间懒散的用一根玉带轻系,松松垮垮的坠在身上,引得如玉般冷白的大腿若隐若现。 有一行湿润从鼻间滑下,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捂,想说出口的话却是忘了个一干二净。 容上微微俯身,微凉的胸膛紧紧贴住她的脊背,他修长的手指捻住洁白的绢帕,动作温柔的擦拭着她的鼻间。 感受到他冰冷的指尖隔着一层绢布,轻轻摩挲在她的面上,虞蒸蒸绷直了脊背,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他手滑不小心摸到了她的脸。 他的薄唇就侧在她耳廓边,温声细语道:“你流鼻血了。” 虞蒸蒸吞咽一口唾液,强装镇定:“上火了。” 容上轻笑一声,唇瓣微微张合,噙住了她温白的耳垂,低声自语道:“那得灭火。” 酥麻感顺着耳廓往上窜去,她的大脑一片空白,小腿竟莫名的发颤,险些没栽倒过去。 他这是灭火,还是火上浇油? 虞蒸蒸试图推开他,可她哪里推得动他,只能任由他肆意妄为。 他的掌心叩住温软,薄唇缓缓向下而去,像是被一只蚂蚁轻轻咬噬,酥麻中带着一丝轻痒。 虞蒸蒸能做的只有抓住他的臂弯,好站稳身子,不让自己狼狈的摔倒过去。 床榻下传来一声轻响,令容上的动作一顿,他缓缓眯起长眸,朝着床榻的方向看去。 这一看可不得了,把虞蒸蒸吓得魂都掉了,她不管不顾的用双掌叩住他的脸颊,将他的脑袋扳正过来:“其实,我喜欢你。” 容上:“……” 她神情专注的看着他,仿佛在用心告白:“这瓷瓶里装的是媚药,因为我实在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得到你的心,这才会想出这种下三滥的法子。” 容上:“……” 虞蒸蒸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眼泪从眼眶中缓缓流淌而下:“你相信我,我已经知道错了,往后我不会再犯傻……” 容上的指腹隔着绢布,抵在了她的唇瓣上,他轻轻嘘了一声:“这是媚药,对么?” 虞蒸蒸绷直了身子,僵硬着点了点头。 他嘴角在笑,动作不疾不徐的捻住瓷瓶里的药丸,慢吞吞的放入了齿间。 虞蒸蒸惊住了,她紧紧蹙起眉头,神色满是不解。 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 稍微动点脑子,也能看出来这玩意儿不是媚药吧? 见他做出吞咽的动作,虞蒸蒸吓的小脸煞白:“不能吃——” 她的话音未落,他却已经当着她的面,将那药丸吞了下去。 虞蒸蒸:“……” 她心中仍抱着一丝希望:“这药是不是被你掉包过,你在逗我玩对不对?” 七太子就在榻下潜伏,想必此刻已经看到了他吞药的举动,只要他承认自己掉包了药丸,七太子就不敢轻举妄动。 他比她聪明多了,怎么可能傻到真的将来路不明的药丸吞入腹中。 一定是他在骗她。 容上将隔在她唇上的绢布抽掉,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她的唇瓣,黑漆漆的眸光微暗:“信了么?” 感受到唇上真切的体温,她的腿脚有些无力,却是一时没站稳,朝后栽倒了过去。 他敢用手直接触碰她,便说明他早已经知晓这药丸不是媚药,而是可以令他丧失神力的药丸。 既然知晓,他还敢吃下这药丸? 疯了,真是疯了。 她并未如想象中狼狈栽倒,他在她和地面接触之前,搂住了她的细腰。 虞蒸蒸凝望着他,她想不通。 她听到自己喃喃问道:“为什么?” 容上的大掌微拢,将她的脑袋按进怀中,他嘴角噙着浅笑,眸光却不带一丝温度:“你说,叫孤相信你。” 她还说,她喜欢他。 虞蒸蒸的身子在哆嗦,她怔怔的看着他,只觉得心脏在发颤。 他明知道她在撒谎,可还是因为她的一句话,选择相信她。 信任,她从未信任过任何人。 因为没有人值得信任,即便是并肩作战的同伴,也可能会为了活命,在下一秒钟拔刀相向。 即便是拥有血缘关系的血亲,也能为了利益,翻脸无情的痛下毒手。 又或者是夫妻之间,不也就是说背叛便背叛,曾经的两肋插刀都能变成□□两刀。 他经历的不比她少,也该懂这个道理才是。 可他还是吃下了那药丸。 虞蒸蒸感觉呼吸不畅,她看了一眼床榻,不断用手推搡着他:“快走,你快走……” 只要他离开此地,那七太子便交给她来吧。 就当做,他信任她的回报。 此刻的她,似乎已经完全忘记了自己来这里的初衷。 明明七太子的解药触手可得,可她却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容上并未离开,他抬手捏了一把她的脸颊,从容不迫的走到榻边,将榻下已经昏迷的七太子拖拽了出来。 七太子满脸青紫,显然早已神志不清。 虞蒸蒸呆滞住,她指着七太子,磕磕巴巴的问道:“他,他这是怎么了?” 容上微微屈身,用两根手指捏住一只巴掌大的蜘蛛,拎到了她的面前:“上次在沙峪谷,孤顺手藏了一只。” 虞蒸蒸看见那赤背六眼蜘蛛圆滚滚的蛛身,吓得脸色煞白,她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死了?” 这蜘蛛是衡芜仙君带到沙峪谷的,身上藏有剧毒,基本被咬伤一口,不到片刻就要魂归西天。 若是七太子死了,那她的解药可怎么办? 容上将蜘蛛收进了乾坤袋中,眸光有些冷淡:“怎么,不舍得他死?”